安可坐在面向島嶼的船弦上晃悠着雙腿,好心情地左右搖擺着小腦袋,頭上依舊是拉斐爾扎的那個髮型,只是當作髮簪的山茶花已經被娜美換成了一個櫻花的簪子,畢竟時間的過去再美的花也會凋零。而索隆則站在身後面朝着大海,手裡舉着一個啞鈴美名其曰在鍛鍊中,羅賓爬到瞭望臺上舉着望遠鏡查看敵情,山治走到了後弦那裡抽菸,叼着一根沒點燃的煙在抽着。
夜幕逐漸來臨,原本在地平線處苦苦掙扎的夕陽也被無情地拖進了深海里,殘留的溫暖光線也被黑暗吞噬,一絲不留。高升的明亮圓月主宰着暗藍的蒼穹,稀疏的星無法搶奪月的光輝,只能黯淡地陪襯在一旁,月明星稀的夜瀰漫的不是輕鬆自在的氛圍,反而是一種淡淡的肅殺。皎潔月光下,森林安靜地沒有一絲聲響,黃金梅利號前的寬敞草地在月光下閃着奇異的光芒,就像是等待着開幕的舞臺。
仰頭感受着月光的沐浴,嘴角含笑的安可睜開雙眼看着暗藍蒼穹裡的皎潔月亮,右眼是單純的紫,左眼卻是駭人的紅。慢慢地低頭直至平視着面前的草地,雙眼已然變回紫色的安可淡淡的開口,清脆軟糯的童音雖稚嫩但卻傳遍了整座島嶼,“既然來了,又何必遮遮掩掩~~請出來吧,夜裡來訪的客人們~~”
島上依舊是安靜一片,只是偶爾傳來幾聲蟲鳴。倒是黃金梅利號上的人被安可的聲音嚇了一跳,廚房裡的三人哆嗦了一下,烏索普和喬巴緊張得滿臉是汗地繼續手上的工作,娜美也警惕地拿着天候棒左看看右看看。外面的索隆他們則全都來到了安可的身後站着,雖然他們在島嶼上什麼都沒有看到。
“呵呵呵~~~只有這一點小伎倆的話請不要班門弄斧好嗎?”調皮地歪歪頭,安可繼續悠閒地晃悠着雙腿,天真的紫羅蘭雙眼看着前面空空如也的草地,“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再看着你們在那裡演着蹩腳的木偶戲,真的有點失望哦~~”
前面的草地依舊安靜一片,無聲無息,彷彿在嘲笑着從剛纔開始就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的安可。帶着點不耐煩地鼓起一邊腮幫子,安可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說:“我可是沒什麼耐心的喲~~再不出來的話信不信我連這座島都給炸了?你們應該知道我有這個實力的~~”
島上依舊是安靜地詭異,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安可的獨角戲而已,但是後面的索隆他們卻全都是緊繃着身體,全身貫注地看着前面。
微微歪一歪頭,安可嘴角滑落一抹略帶諷刺的微笑,輕輕微眯左眼,前面的空地忽然泛起不尋常的白霧,緊接着十幾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就出現在那裡。帶頭的是一個穿着海軍服的青年,扛着一把巨劍,後面站着的是兩個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從身材來看應該是一男一女,帽子拉低完全看不到臉,男女身後站着兩排五人的整齊隊列,全都是深藍色的制服,整齊地帶着佩劍。
看到忽然出現的人,索隆他們並沒有驚訝,只是更加警惕。繼續悠哉地晃悠着雙腿,安可淡然地掃了一眼前面的人,目光在那個女人那裡停了一會之後才轉移,‘那個女人……有着幻術的氣息呢~~看來就是她使用的幻術吧~~’
“夜晚拜訪,並且如此神秘,不知貴客此趟過來有何貴幹?”明知故問的安可用着一種奇怪的語調說着,順便帶着可愛到無害的笑容,“如果沒事的話,就請回吧。”
“呵呵呵呵~~~”帶頭的青年笑了起來,拿着手裡巨劍指着安可說:“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小美女醬~~才過了五年就忘了故人的臉,可真讓人失望~~”
看一下那把劍再看看那張臉,安可假裝恍然大悟並且帶着點不好意思地說:“哦呀~~這不是迪卡中將大人嗎?好久不見~~五年前還真是多謝你呢~~別來無恙吧~~”
“你!!!!”眼裡猛地射出一抹兇光,迪卡中將咬牙忍住濃烈的殺意冷冷地說:“託你的福,過得不錯。”
“安可,他是誰?”索隆同樣冷冷地看着那個殺氣騰騰的人。
“五年前就是他把我救出去的哦~~並且很聰明的躲過了追捕我的人,那個時候我可是受了致命的重傷,要不是他,我還真是會有點麻煩呢~~”紫羅蘭的雙眼在瑩瑩月光下流轉着妖冶的光芒,安可緩緩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直視着迪卡中將的雙眼,“真是謝謝你了,我親愛的棋、子、先、生~~~”
“你!!!”徹底忍不住的迪卡中將拿着劍就想衝上來,卻被身後的女子用力地拉扯住:“冷靜一點!!迪卡大人!!!衝動的話就中了她的詭計了!!!”
安可看了一下緊握着拳頭想冷靜下來的迪卡中將,再隨意地看了看他帶來的其他人,當看到那位黑色制服的男子因接觸到她的視線而不自然地移開了一直專注地注視着她的目光時,笑眯眯的小臉笑意更濃,那個人…可以利用呢~~~
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之後,安可抱着一隻用幻術做出來的白毛九尾狐狸在蹭着,可愛的洋娃娃加上可愛的動物的確是一副養眼的畫面,“那麼,現在可以說出你們的目的了嗎~~雖然我已經知道了~~~”
深呼吸幾下,迪卡中將勉強恢復以前的嬉皮笑臉,“我們是來抓你的哦~小美女醬~~說起來你還是像以前那樣一點都沒有變呢~~這是你的惡趣味嗎?!”
“呵呵,與你無關嗎~~”冷眼掃了一下他身後的人,安可淡淡地開口:“怎麼,這次不好好地介紹一下你帶來的人嗎?五年前你可是很熱情的呢~~”
“呵,是嗎,”頓了一下,迪卡中將轉移了話題,“今天聽青稚大將的說法,你好像永遠都是十歲的樣子了呢。呵呵,雖然不是很相信他的說法,畢竟那隻眼睛的能力我們都很瞭解。但是現在看到你假裝的樣子~~真可憐呢,十歲的小鬼輕鬆一捏就可以搞定了……”
“是呢~~輕鬆一捏~~”毫不惱火的安可反而笑得更加甜膩,“貌似五年前我也是這個樣子,然後輕鬆一捏。哦呀~~那可真是漂亮的景色呢~~被血染紅的地面散落的殘骸真的讓人難以忘懷~~對吧,跟一隻獅子打了一個小時的迪、卡、中、將、大、人~~”。懷裡抱着的狐狸悄然消失,緊接着是一隻出現在草地上的兇猛獅子,獅子朝着那些人大吼一聲,尖銳的牙齒在月光下閃着駭人寒光。
“閉嘴!!”閃身上來的迪卡中將朝着獅子猛地一揮劍,卻發現獅子化爲霧氣悄然消失,凌厲的劍擊衝向黃金梅利號。索隆立刻跳下去拔刀將其隔開,鋒利的刀鋒在月光下閃過一抹光,以毫不輸給迪卡中將的氣勢直直地指着迪卡中將。
“呵呵呵~~”毫無動作的安可只是好心情地笑出聲來,清脆的笑聲打破了那兩人肅殺的氛圍,對着迪卡中將輕輕眨眨依舊是紫色的左眼,“請不要對我們的船下手好嗎,現在的黃金梅利號可是很脆弱的呢~~”
冷冷地瞪着上面好整以暇的安可,迪卡中將後退幾步免得自己一時忍不住將她砍了或者用能力融化了,當然能不能做到還是一個問題。
“呵呵~~說起來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了~迪卡中將大人~,今早青稚大人才回去不是嗎?”,悠閒地前後搖晃着雙腿,安可假裝不懂地看着強忍着殺氣的迪卡中將。
“今天青稚大人從研究室拿走了‘淚’和‘鎖魂盤’,而且他回來的時候卻說那兩個東西弄丟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們就猜測他看見你並且還使用了那兩個工具。”,簡單地解釋過後,這時那個黑色制服的女子上前一步,依舊是用帽子的陰影遮住臉的樣子,“我們是海軍專屬暗殺部隊,這次專門奉命來抓拿你和尼可-羅賓。請不要用幻術掩蓋住自己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麼幻術,可是不要以爲幻化成一個孩子我們就不敢對你執行命令!”
“呵呵~~五年前就敢動用屠魔令的軍力來殺了我,我可不認爲你們有什麼下不了手的~~~”安可伸出右手,悄然出現的三叉戟直直地指着前面的迪卡中將,“而且,你可真是弱呢,迪卡中將大人~五年的時間,庫贊大人和波爾薩利諾大人都成了大將,而你卻成爲了一個暗殺隊長,真夠諷刺的~~而且,你們這次出來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命令吧~~”
聽到安可的話語,女子有點訝異,彷彿奇怪安可爲什麼會說他們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命令。
“五年前的恥辱過後,我一直都想親手殺了你,所以我捨棄了海軍中將的身份進入這支隊伍,唯一的目的就是殺了你!不僅是一雪前恥也是爲了幫福克斯中將報仇!!!”迪卡中將陰狠地盯着安可,模樣早就沒了五年前的虛僞和做作,有的只是想把她殺了的**,“你說的沒錯,這次的行動並沒有任何人的允許,所以我們也沒有去申請什麼抑制輪迴眼的高級工具。今天我猜測青稚大人在這裡見過你之後,我就很興奮,興奮地想馬上殺了你!將你碎屍萬段!!”
索隆聽到這句話微微一皺眉,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沒過一會兒就沉澱不見蹤影。疑惑地看着在那裡大吼的迪卡中將,坐在船弦上的安可化爲飄渺霧氣消失不見,下一瞬間就出現在迪卡中將面前五米的地面上。右手拿着三叉戟,安可擡頭看着不斷喘着粗氣的迪卡中將,睜大的眼眸閃着孩童特有的無知和單純,“福克斯中將……是誰?我認識的嗎?”
迪卡中將緊握着的拳頭已經浮現起猙獰的青筋,眼裡也出現了血絲,狠盯着安可天真的臉,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帶着深仇苦恨,“那是五年前你殺死的中將!!他是我最敬重的恩師……”
秀眉微蹙假裝努力在想,安可過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不知道哦~~有這樣的人麼~~因爲,去了地獄的人再記住也沒有意義了,不是嗎。”上調的語調帶着**裸的諷刺,紫色左眼閃過一絲殘忍的赤紅,“如果你早點說他是你的恩師的話,我或許會考慮留他一具全屍的喲~~”
“你這個惡魔!!!”再也忍耐不住的迪卡中將拿着巨劍就衝了上來,凌厲的劍影處處致命。然而沒等安可出手,索隆直接上去雙手拿刀抵住,冷冷地開口:“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的你,看來你的老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呢。”
“不知好歹!”冷笑一聲的迪卡中將並沒有在意索隆的刀,反而空出左手伸向索隆鋒利的刀鋒。索隆微微訝異地挑挑眉直覺後退遠離了那隻手,卻被就勢上來的迪卡中將逼得再次後退幾步,拿着刀的手腕也將落入迪卡中將的手中。
忽然,索隆和迪卡中將中間出現一個黑色的小漩渦,緊接着閃着銀光的三叉戟刺向迪卡中將。沒預料有這一出的迪卡中將略顯狼狽地閃開,衣服卻還是被三叉戟鋒利的尖端劃開了一個大口子,並且劃開了一個淺淺的長傷口。
閉着左眼的安可手裡只握着黑色的三叉戟長柄,中間消失在一個黑色小漩渦裡,而另一端則從另一個小漩渦裡傳出,慢慢地抽回三叉戟,黑色的漩渦在所有人的眼前消失不見,“索隆,小心一點別碰到他的身體。他是融融果實的能力者,可以將一切融化成液體的形狀。”
“融融?這也太詭異了一點吧。”後退幾步站在安可旁邊,索隆依舊警惕地看着那些人。
“呵呵~~你還記得的話真是榮幸呢~”冷笑幾聲的迪卡中將看了一下身前長長的傷痕,同樣警惕地後退一步。
收回訝異的女子看了一下十歲左右的安可,呆了一下,繼續仔細地從上到下地看着她,然後驚叫出聲:“等一下!迪卡大人!!她…她……”
“怎麼了?”還不察覺發生了什麼的迪卡中將並沒有回頭,只是略帶警惕地問一句。
“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女子重複了幾次之後,並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
而身後一直沉默着的男子則愕然地擡起臉看着沒有任何變化的安可,俊秀的臉上劃過一絲不明神色,那不過是一個大約14、5歲的高挑少年而已,臉上還帶着稚氣,左邊眉尾到下頜有着一道長長傷痕,秀氣的輪廓總給安可一種有點熟悉的感覺。
依舊閉着左眼的安可笑着看了幾眼那個少年,輕眯了一下右眼,‘那道從眉尾直達下頜的傷疤有點影響審美了,可惜了一張還過得去的臉~~’
“那個孩子……”閉着眼睛冷靜了一下,女子公式化的話語響起,“那個孩子的身形沒有變化,剛剛的能力應該是第六道的空間轉換能力,理論上輪迴眼不是停留在第一道的話,那麼她所施展的幻術就會自動解除。可是,剛剛那個孩子……”
“用了第六道的能力,也就是身上沒有一點幻術的遮掩,可是她依舊是十歲的樣子……”一直沉默的傷疤少年總算開口,略顯低沉的聲音卻非常悅耳,“簡單一點來說,青稚大人的話沒錯。她……一直沒有長大過……”
“……”迪卡中將安靜了一會,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爆笑出聲,笑到甚至喘不過氣的那種,笑聲裡的諷刺和激動直達在場的每個人的心裡。
“那個混蛋!!”船上的山治狠狠咬着嘴裡的煙就跳下船來,羅賓也緊跟着跳下來。跳到地面的山治剛想衝過去一腳踢飛那個在狂笑的人,然而剛跳起來就被忽然出現的一條五米大花蛇用尾巴緊緊纏住。“冷靜一點~山治~~”指揮着大蛇把山治放在自己身後,一點都沒有被笑聲影響到的安可依舊帶着甜而天真的微笑,“我們要體諒精神有點不太好的人,不是嗎?”
“可是!”依舊人忍不下這口氣的山治緊握着拳頭火冒三丈地看着那個還在笑着的人。而已經把黑色頭巾戴上的索隆只是平靜地說:“冷靜一點,白癡廚子。我們要對付的敵人不只是前面的十幾個人,我需要把我們的頭腦保持在最理智的時候。”
“的確,”交叉着雙手的羅賓淡淡地開口,“別讓頭腦被憤怒支配了,那個男人很強,而且他身後的兩個人也不是普通貨色。十個士兵明顯就是精英中的精英。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好。”
“哈哈哈!!!”終於笑夠了的迪卡中將慢慢地停下笑聲,拿着劍筆直地指着沒有一絲動容的安可,“這可真是我聽到的最好消息了!報應!!這就是你殺了無數人身染無數鮮血的報應!!!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