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掛枝頭,黑夜如幕,葉辰側躺在樹梢上,毫無睡意.
望着滿天星斗,他的思緒,不住的飄蕩着,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可是,那個八歲小女孩的身影,不僅沒有隨着時間變淡,卻愈發清晰。
“上來吧,被窩裡暖和…”
“是你讓我上來的…”
“是,是。”
“給你,快吃吧…”
一塊又髒又餿的麪包,八歲的羅賓和六歲的葉辰,兩人一人一半,傻傻的笑着,心裡卻都甜甜的。
過了一會,葉辰在樹梢上翻了個身,驚起枝頭一隻知更鳥,不過,這隻鳥卻不害怕葉辰,踟躕了一會,甚至還飛到了葉辰的身上,鳥兒吱吱的叫着,似乎在詢問葉辰爲什麼一個人會睡在樹上。
………………
西海——雷澤島。
“人呢?剛剛明明在這裡出現了,馬上四處搜索,就算把整座海島都搜個遍,也一定要找到妮可·羅賓。”
一隊海軍叫嚷喊叫着跑了過去,街上任何一個行人,他們都不放過,可是,在剛剛他們散開的拐角衚衕裡,牆角邊的一棵大樹上,卻突然輕盈矯健的跳下了一個女人。
這是一個身材很高挑的少女,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身紫色的衣服,將女人的優雅和性感襯托的淋漓盡致,衣服質樸,卻絲毫不影響那絕好的身材和冷豔的容顏。
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她那雙閃亮迷人的眼睛,卻深邃的如一汪幽潭,黑亮妖異,神秘而又睿智。
眼睛是心靈之窗,這雙眼睛,究竟包藏着什麼,沒人能看得透,一看,她就是一個閱歷豐富充滿故事的女人。
成熟中透着撫媚,性感中帶着穩重。這個被海軍四處追捕,卻依舊從容自如的女人,正是懸賞高達7900萬貝里的惡魔之子——妮可·羅賓。
側耳傾聽,海軍早已跑遠了,羅賓那精緻白皙的臉上,嘴角微翹,頰邊梨渦微現,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即便是黑夜,她的笑容,依舊令天上的皎月黯然失色,恨不能羞愧的躲進雲層之中。
剛要離開,忽然,那雙黑亮的高跟涼鞋擡起來又輕輕的落下了,那雙藍黑相間的眼睛,也被牆壁上一張有些刮痕的通緝令吸引住了。
“葉辰…是他嗎?”
雖然光線暗淡,可羅賓的眼睛卻愈發閃亮,湊近了仔細一瞧,雖然兩人已經分開七年多了,葉辰也變得更加英姿挺拔,模樣多少有些改變,可是,羅賓還是一眼認了出來,尤其是葉辰掛在嘴邊那邪邪的笑容。
“嗯?nklb?”
見葉辰的手臂上,紋着四個大大的字母,別人看了或許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可是羅賓,去心頭一顫,那顆早已變得冰冷的心,這一刻,卻猛的冰山消融,瞬間被融化了。
羅賓緊咬着嘴脣,迷人的美眸中,止不住的泛起了淚花,雖然淚水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轉,可是,她卻激動的笑了。
這一笑,性感中帶有萬般柔情,冷傲中又充滿令人垂憐的委屈和期待,這麼多年,羅賓一直在躲避海軍無休無止的追捕,她忍受了太多不願回想的痛苦經歷。
羅賓多想找個人傾訴,多想有個結實的肩膀可以倚靠一下,可是,這卻是無法企及的奢望。
雖然葉辰的通緝令已經破舊了,可羅賓還是小心翼翼的摘了下來,一絲一毫都沒有損壞,然後仔細收好,放在最貼身的位置,然後才邁步離開。
那高挑的背影,恍惚間,變得更加修長挺拔,就連那頭黑亮如綢的長髮,也歡快的飄舞了起來。
島上海軍越來越多,羅賓只好選擇離開雷澤島,這裡,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的東西。
來到海邊,岸邊沒有一艘船,羅賓眉頭微皺,輕輕嘆了口氣,剛要轉身離開,身後卻突然傳來了說話的聲音“要坐船嗎?”
羅賓猛的回過頭來,身後什麼都沒有,除了浪花不住的拍擊在岸邊的礁石上,沒有半個人影。
“別找了,我在這裡。”
忽然,羅賓的腳下海中聲音再次飄來,羅賓低頭一瞧,微微有些詫異,是一隻憨笨的海龜,羅賓疑惑道“是你在說話嗎?”
“是啊,我叫賓奇,反正也閒着沒事,你要想離開這裡,我可以載你一程。”海龜說着,不知從哪裡找出一根菸點着了。
海龜不但會說話,還酷酷的在抽菸,這讓羅賓覺得很有趣,羅賓盈盈一笑,飄身跳到了賓奇的背上,賓奇美滋滋的抽了一口,這才緩緩的伸了伸懶腰離開了岸邊。
原本羅賓以爲賓奇的速度會很慢,畢竟,海龜一般都是爬行的,游水的速度也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可是,羅賓卻發現自己錯了,賓奇雖然年紀不小,速度卻一點也不慢,而且出奇的平穩,絲毫覺察不到任何的顛簸。
“對了,你要去哪裡?”
離開很遠一段距離,賓奇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這個女孩要去哪裡,尷尬的笑了笑,賓奇扭頭看向羅賓,羅賓淺淺一笑,目光深邃而又堅定“你能載我去東海嗎?”
“你不是在說笑吧?”
賓奇瞪大雙眼,驚訝道“這裡可是西海啊,去東海,路途可不近啊。”
“沒關係,你能捎我一段路就行,剩下的航程,我自己想辦法,反正,我一定要去東海。”
“怎麼?不會是去找你的王子吧,難道你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要跟情郎私奔?”
還沒等羅賓回答,賓奇就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口氣說教了起來“小姑娘,我勸你還是回去吧,可別被人騙了,東海這麼遠,這一路之上,千難萬險,值得嗎?你到底去那裡做什麼?難道,東海真有你的白馬王子?”
賓奇是個話嘮,嘴巴喋喋不休,看起來懂的蠻多的。
羅賓笑着搖搖頭“我去找個人,何況,我也不是偷跑出來的,我叫妮可·羅賓,海軍正到處在通緝我,至於你所擔心的那些,都算不得什麼,從八歲到現在,我就開始一個人在外面獨自漂泊了,不管什麼事,我都能應付的,特雷西嘻嘻。”
羅賓說着,開心的笑了,再多的苦難,她都不在乎,她一直笑着在面對。
因爲,她再也不是那個懵懂單純的小羅賓了,這些年,她經歷了很多,也成長了很多,惡魔之子,對她來說,這個稱號再貼切不過,因爲,任何人,她都可以隨心所欲的利用,然後無情的背叛,一切,只爲了活着!
小時候的羅賓,爲了等母親回家,忍受了太多同齡人無法忍受的痛苦;現在,她爲了心底深處的兩個人,依舊可以忍受再多的苦難。
而且,她並沒有變得悲觀消沉,即便再無助,再絕望的時候,她依舊能堅強的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