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憤怒的咬着牙,用拳頭狠狠砸擊着牆面,但是除了渾身痠痛之外,那面土牆就只崩下了幾塊牆皮。
老喬急忙道:“別激動,你現在受傷呢,大部分的內臟和肌肉都有破損。最少還需要半個月的調養!”
“半個月?奶奶的,光養傷就要花半個月!該死的破刀,老子可被它給害死了!!不行,老頭,你說什麼也該給我把它毀了,你不是鐵匠嗎!你知道怎麼鑄刀就知道怎麼毀刀,對不對!求求你,幫我毀了它,老子現在恨死那把破刀了!!”李御歇斯底里怒吼道。遍體鱗傷,都是刀害的,他現在對初代鬼轍的仇恨可以說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你小子別開玩笑了!”老喬哭笑不得:“刀沒有罪,這是它的本性!就好像學壞了的孩子,只能怪罪於他生存的環境,而不應該怪罪他的本身。對了,我在你身上搜出了一塊石頭,對我很有用處,你能不能……把它交給我?!!”
“石頭?綠光石?”李御脫口而出。
“對,就是這塊石頭!”老喬從桌上拿過綠光石,石頭乍眼看去平平無奇,但隱約間卻有股翠綠的顏色,讓人看後心曠神怡。
“那石頭,恐怕不行……”李御不情願道:“它可是老子的救命符啊,沒了它,老子恐怕傷上加傷,早被人給掛了!”
“倒不是搶你的東西!”老喬哭笑不得:“你可知道這石頭的來歷?”
李御回憶了會兒,說道:“應該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反正我是從一個小島上撿來的,他們村民都說這塊石頭是天上掉下來的隕石。”
“你說的沒錯!”老喬點了點頭。“這塊石頭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上次跟你說過正義之劍的事兒吧!”
李御點頭:“說過!”
老喬點頭道:“這塊石頭就是跟正義之劍有關。”說着,他從懷裡摸出了那張圖紙,遞到李御手中,說道:“這張圖紙上面,列出了幾種鑄造正義之劍的原料。其中有幾種我自己本身就有收藏,另外的一些都是我前兩天在外面採集的,而現在鑄劍唯一缺少的就只有兩樣東西,其中一樣是眼前的天外魔隕,有了它,那把正義之劍就算成功八分了。”
李御疑道:“你準備鑄造正義之劍?是你自己使用?”
老喬嚴肅的搖頭:“不,是給你用!”
“給我?”李御突然覺得興趣缺缺,不由冷笑道:“瞎子用正義之劍?別開玩笑了……更何況,用初代鬼轍製造的正義之劍?我對那把刀感覺噁心。只是給他換了個包裝而已,想讓我再用那把垃圾刀!門兒——都沒有!!!”
李御話音剛落,屋子裡的初代鬼轍突然嗡嗡輕鳴起來,似乎聽懂了李御的話,刀鳴聲愈加淒厲,好像十分不滿意般。
“看到沒有!我倆是這就是相看兩相厭。過去我上了它的當,現在我可學尖了!說什麼也不再這破刀身上浪費生命。”李御彷彿覺得這樣的話還不夠重,又加了一句:“就算碧遊,也比這把忘恩負義的刀強!”
“嗡嗡嗡”初代鬼轍繼續輕鳴,似乎被李御罵的狠了,輕鳴聲裡夾雜着憤怒,也夾雜着委屈。老喬雖然是刀中行家,但看見李御竟然和刀制氣,不免莞爾道:“呵呵……你小子夠倔!但怎麼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這把刀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妖刀,妖刀是什麼刀?妖刀就是你佩帶上去,就不能後悔的刀!!別以爲這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沒有能制服這把刀的,告訴你,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黃猿那樣被刀控制。這把刀在八百多年前,是有主人的!!”
初代鬼轍頗爲通靈,一聽到老喬提到八百年前,輕鳴聲明顯小了許多。嗡嗡聲倒像是一個乖巧的小貓正在撒嬌。
“八百多年前?”李御從鼻腔裡發出了一聲哼動:“不會是那個大戰士——艾爾吧!”
“不是艾爾!”老喬搖了搖頭:“大戰士雖然算是絕代強者。但那個真正讓這把刀馴服的人,卻叫做——肖安!”肖安名字一出,初代鬼轍立刻停止了嗡嗡聲。
“肖安?”李御眉頭緊皺:“怎麼又是他?!”
老喬笑了笑:“索隆小子,看來你似乎知道不少嘛!”李御被他說得臉色一紅,不敢隱瞞道:“其實,我只是聽說過而已。至於他的具體事蹟,我總是有些發懵!”李御說的是實話,爲什麼肖安做了這麼大的貢獻,卻被勇者之島的人如此鄙視,李御至始至終都想不通。
“呵呵~那個人的事蹟,確實很讓人迷惑!不過直到你真正看了拉夫德魯的歷史正文,你就會明白他是一位曠古爍今的絕代強者!”老喬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鬍子,重新扯回正題,說道:“怎麼樣,小子,你倒是同不同意借給我綠光石?”
“借給你?你會還嗎?”李御滿懷希望道。
“不會!”老喬徹底打碎了他的夢想。
“唔,那你拿去吧!!”面容跨塌下來,李御雖然不願,但還是同意了:“前輩你畢竟救了我,我索隆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正義之劍鑄成之後就給你用!也算是作爲你救我的報答了!”
“這怎麼能行!”老喬立刻吹鬍子瞪眼道:“初代鬼轍是你的,綠光石也是你的。老人家只是出一份力而已,我都快老死了,要那東西有什麼用~~?正義之劍可是全天下夢寐以求的寶刀啊!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告訴你……初代鬼轍經過淬鍊,性格上肯定會溫和許多,比起以往也會更加容易控制。你不用擔心他報復你……”
“可是!”李御欲言又止,剛剛的一番談話讓他又想起了自己是個瞎子。
是啊!他是瞎子,一個瞎子當劍士?別開玩笑了。
老喬不滿意道:“瞎子怎麼了!”他起身,只聽腳步聲斷斷續續,未幾,老喬將三把刀放在了李御的牀頭,衝他嚴肅道:“摸刀柄,說出它們的名字!”
李御伸手,探觸着三把冰冷的刀柄,每把刀的紋路上總會有些不同。這些難不倒李御,剛摸上一把,他便立即道:“這是碧遊!”
“對!”老喬點了點頭,看李御又把手伸向了另一支刀柄。
李御帶着肯定的口氣道:“這是三代鬼轍,剩下的一把應該就是和道一文字!”老喬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道:“就是這樣。你既然沒有失去一個劍士最基本的觸感,就算還沒丟掉成爲世界第一大劍豪的希望!”
“喂,拜託~~這有什麼,這隻能算是一個人本該有的觸覺啊!!”李御辯解道:“我成天摸着它們,所以纔對這些刀的紋路如此熟悉,但是對戰和它們不一樣,對戰靠的是眼睛與身體的密切配合,我的眼睛已經……”
“你難道打算自暴自棄?”老喬危險的看着李御,突然嘆了口氣:“是我看錯你了嗎?我竟然從你剛剛的樂觀態度上分析出你是一個對事很積進的人,沒想到……”
“倒也不是!”李御反駁道。“可是,讓一個失明的劍士重新拿起劍,你應該知道是多麼不容易。”
“就算不容易也要做,你不是還有你的夢想嗎!!”老喬的眼睛閃爍着光芒。“有夢想,就有希望啊!”
李御一字一頓的重複着:“有夢想,就有希望!”
“好了。”老喬拍了拍手,從旁邊拿出初代鬼轍放在膝蓋上,口氣嚴肅道:“諾諾羅亞•索隆,現在我以鑄劍大師喬伯利•維嘉的身份向你提問,你之後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要帶着三分虔誠的態度去發誓。第一,你是否願意畢生的精力去妥善保管這把正義之劍,不再讓它蒙塵?”
李御嘴角顫抖,他感覺這更像是結婚典禮,不過還是下意識道:“我願意。”
“第二,你是否能在一生之中的每一個時刻都伴隨在正義之劍左右,成爲它的夥伴?”也就是說,李御從今往後,幹什麼事情都要揹着一把大劍。
“我……願意。”李御咬牙切齒道。一把劍而已,他……背的動。
“第三……”
“有完沒完啊?”
“這是最後一條!”老喬嚴厲道,伴隨着他的話語,初代鬼轍也像感悟到了什麼,發出了輕輕的鳴動,整個提問過程神聖又莊嚴。“第三,你是否願意畢生都用這把劍去詮釋正義,不殺正義之人,不殺老幼婦孺,不殺無辜的人?”
“這……我……”李御有些猶豫,他以前就曾殺過一個孩子,這算不算不正義了?
“快回答!”
“我,我會用自己的方法去詮釋正義吧。”李御蹙眉道。他剛說完話,老喬突然伸手拉過李御的手,把他的手蓋在了初代鬼轍的刀柄上,妖刀突然閃爍出一抹華光,映的整個屋子華彩熠熠。
“從即日起,契約生效。正義之劍,歸於諾諾羅亞•索隆所有!”老喬說完,佈滿褶皺的手掌覆蓋在了李御按在刀柄上的手上。
“嗡”伴隨而來的是初代鬼轍的輕輕鳴動,李御雖然看不見,但從初代鬼轍的刀鳴聲上可以辨別,此時周圍的情景一定很神聖。
老喬把手收了回來,李御也快速的把手收回。老喬笑了笑,說道:“從即日起,正義之劍就要正式的回爐重鑄,小子,你要留在這裡很長一段時間嘍!”
李御不解:“很長一段時間?爲什麼?鑄劍……需要多長時間?”
老喬笑的有些詭異:“少則半年,多則五年!”
“啥?你咋沒讓我去死呢?”李御被驚得幾乎蹦了起來,可惜蹦是沒蹦起來,腰卻閃了一下,牽連到傷口,疼得李御呲牙咧嘴,在牀上來回翻滾道:“半年?要是真過上半年,鬼魅海賊團都到拉夫德魯了!”
“放心,沒你他們到不了的!”老喬顯然心情很好,不鹹不淡道。
李御哼哼唧唧道:“就算他們不到,白鬍子恐怕也早到了吧!”
“你小子當拉夫德魯是那麼好去的麼?”老喬嗤笑兩聲。“白鬍子那傢伙能去早就去了,要知道,那個島的出現時間可是有限制的!!”
“有限制?”李御揉着腰哼唧道:“什麼限制?”
老喬嘿嘿一笑:“這你就管不着嘍!鑄刀的時間我也說不準,我剛剛跟你說最少半年,但實際鑄刀用上五年是很有可能的。這畢竟是正義之劍,天下第一的寶劍嘛!”
“唔!”李御不滿的哼了兩聲。但一想起昏迷前的那次大戰,立刻心中忐忑。那次大戰之後鬼魅怎麼樣了?政府怎麼樣了?白鬍子海賊團又怎麼樣了?種種謎團在他心頭縈繞,李御忍不住問:“對了老頭,咱們現在在哪兒!”
“新世界!”老喬快速答道,將初代鬼轍小心的放進通紅的劍爐裡,手中的風箱拉的呼呼作響。
“咱們到新世界了?這麼快……”李御暗自咋舌,只是睡一覺的功夫,他們就到新世界了?
“你睡了七天了啊,還快?!”老喬翻着白眼拿起一份報紙,想遞給李御,這纔想起他已經瞎了,清了清嗓子,一手持着風箱,念起了報紙上的內容:“海圓歷1576年10月9日,海軍政府遭到了空前絕後的大逆襲,以白鬍子愛德華•紐杰特、鬼眼索隆爲代表的兩夥海賊對世界正義之象徵馬琳梵德進行大面積炮轟、火燒,這場戰役中,白鬍子海賊團兩位隊長死亡,其餘全部逃逸,鬼魅海賊團一人失蹤,其餘逃逸。海軍本部損失慘重,巴索羅繆•熊失蹤,元帥戰國重傷,大將黃猿當場死亡,海軍本部接替大將黃猿者爲——白獵人,斯摩格。”
李御震驚之下咕嚕了一口口水,老喬放下報紙,嘆口氣道:“這場仗,還要數海軍打的最慘烈!海軍本部幾乎全部被毀啊!”
李御點了點頭,嘴角溢出驚喜的笑容:“不管怎麼樣,那幫傢伙沒事就好啊!對了老喬,你這報紙能不能每天都給我讀,我想隨時掌握那幫傢伙的情況!”
“這恐怕不行。”老喬搖頭斷然道:“這裡雖然屬於新世界,但地處頗爲偏僻,基本上沒有信使鳥通過,這封報紙是我送你回來時特意買的一份。”
“那不就表示,我得不到他們的消息了?”李御苦着臉問。
老喬迅速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