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譁——”喬爾站起身來,倒了一碗酒,端起來笑道,“梅格琳,好久不見。”
梅格琳同樣倒了一碗酒,端起來站起身來,嘴角掛起微笑,道:“準確說是一年零七天。”
“嘿,你的記性真好。”喬爾咧嘴笑道。
衆人和見鬼一樣看着喬爾,剛纔這個死人臉一號笑了?死人臉一號居然笑了?
“嚯——”一陣狂風從窗外涌進,吹動兩人的海軍披風,吹動她們的頭髮,梅格琳溫柔地笑道:“那當然,我記性向來很好!”
死人臉二號居然也笑了!今天什麼日子,兩個死人臉居然也可以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面對面笑起來!文琰看着兩人一臉擔憂,該不會就在宴席上打起來吧,這兩人有一年零七天沒動手了,一個手癢了,一個皮癢了。
“幹?”喬爾開心地笑了,笑得眼睛都彎了。
“幹!”梅格琳回道。
狂風狂涌,兩人的酒碗碰在一起,金色的光芒炸開,一金一青在空間交織着。涌動的能量讓旁觀者心中微微一驚。
能量交織越來越急,肆虐地越來越瘋狂,體術差一點的眼睛眼已經睜不開了。提拉、丘頓兩兄弟想起了往日兩位大佬在訓練營的淫威,不禁在這陣風暴下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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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十年裡他兩是被兩位大佬被揍得最多的,沒辦法誰讓他兩抗揍呢。
這兩人已經強到這個地步了麼?伊露維納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如果動起手來她自己獲勝的概率會有三成麼?本以爲掌控風元素後和梅格琳的對決能有五五開,看來還是差一點啊。
兩人隨後仰頭將碗中美酒喝下,風止光散,飄動的衣角重新安靜地落下。
澤法將兩人的第一次交手盡收眼底,這次第一的爭奪有看點了,不再是某人的單方面捱打了,可惜自然系的元素化對於這羣還不會霸氣的孩子來說還是一種無敵的Bug。
“哈哈哈,來來來,喝酒喝酒。”
第一次交手結束後喬爾招呼着大家一起喝酒,“我們先一起敬澤法老師一碗。”
衆人端起酒碗,“乾杯!”
十一個酒碗碰撞在一起,明明剛纔還劍拔弩張,現在卻變得一片喜氣洋洋。
酒席上就屬喬爾和釋尼兩人嚷的最兇,上竄下跳,囂張的不行。同樣也是最早趴下去的兩個,在喝酒這件事上這兩人在修煉十年也幹不過喝酒如喝水的提拉和丘頓,能放到他們的只有彼此。
“啊——”醉醺醺的喬爾揪着梅格琳的衣領,哇哇大叫道:“死人臉二號,老子和你說老子現在可厲害了,你回去洗乾淨等着我,這次來自一定要把你按在地上打!”
憋屈的弱者長時間在強者的淫威下最後獲得力量開始反抗了。
“是是是,你說的是。”梅格琳面無表情地打掉喬爾放肆的兩隻大豬蹄。
呵,渣渣。
“嘔——”情緒過於激動的喬爾酒氣反衝,一口吐出,向着梅格琳吐去。
梅格琳立即元素化,嘔吐物直接吐在地上,她小臉一黑,怒道:“等你酒醒了,我一定要讓你知道花爲什麼這麼紅。”
“嗝——”喬爾一個酒嗝打出,腥臭地味道噴了梅格琳一臉。
梅格琳躲得了嘔吐物,躲不了這個腥臭的酒嗝,化成一縷風消失在原地,“喬爾,你死定了,誰都救不了你,我說的!”
回去不洗個十遍八遍這身噁心的酒味怕是去不了了。
伊露維納扶着酒態迷離的喬爾,對視着文琰得眼瞳說道:“姐姐,他們就交給你和澤法老師了,我先扶喬爾回去。”
文琰瞳孔微微一凝,隨即笑道:“好啊,你要照顧好喬爾。”
“我會照顧好姐姐心肝寶貝的。”伊露維納偷笑的。
小妮子,敢笑我?文琰頓時羞惱,“走吧,走吧,別再這裡礙眼。”
文琰轉身離開,一瞬間關於兩人的回憶再次涌上腦海。
“大姐姐,你的琴聲爲什麼總是這麼哀傷呢?”十歲的喬爾停下自己的訓練,好奇地看向身後的文琰。
女孩的心思總是比男孩成熟的早,十二歲的文琰看着眼前這個單純的只知道報仇的男孩,擠出一個微笑,“姐姐想家了啊。”
“姐姐的家在哪呢?是什麼樣的?”喬爾坐到文琰對面雙手拖着下巴問道。
“姐姐的家在東海,是一個長滿鮮花果樹的地方。”微風浮動着文琰黑色的長髮,全訓練營只有她和喬爾的頭髮是黑色的,所以她對這個弟弟倍感親切。黑色如同夜空的眼眸中,流出淡淡地哀傷。
“滿是鮮花果實?”喬爾道:“在我家鄉,島上也滿是櫻花,而且常年綻放即使是冬天也會開着。”
“那一定很美吧。”文琰嚮往道。
“姐姐,你聽說過桂花麼?”碧藍的眼瞳中有一絲莫名地激動。
文琰錯愕地看着喬爾,可能大家都是來自東海吧,“有啊,姐姐家院子裡就有一株很大的桂花樹,每到九月,桂花從書上飄落,家裡滿滿的都是桂花的香味。”
喬爾激動地握住文琰的手,文琰一驚,“那姐姐家在哪?有空我一定要去看看。”
文琰搖搖頭,“我家鄉不歡迎外人。”
“那姐姐,我們在訓練營種一株桂花樹吧。”喬爾激動道。
文琰莫名其妙地看着這個十分激動地小男孩,摸摸他的頭,笑道:“傻弟弟,種樹是要種子的。”
晚霞的餘暉灑在這一對姐弟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這件事隨着時間的流逝很快淡忘在文琰的腦海,三年後的突然有一天喬爾神神秘秘跑進文琰的閨房,笑道:“姐姐,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正在看琴譜的文琰不明所以地看着喬爾,只見他臉上有不少瘀傷,儘管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但還是掩飾不住他剛纔和別人打架的事實。
“你又和人打架了?”文琰放下琴譜,走到櫃子前,一開抽屜裡面擺放着各種藥品,當然不是給自己的。
文琰取出藥酒小心翼翼地在喬爾的臉上擦拭到,語氣無奈的說道:“說了多少次少和別人打架,這次是和誰?提拉還是梅格琳?”
喬爾取出一張白絲絹捲成一卷,蒙在文琰的眼睛上。
“傻弟弟,你要幹嘛?”
喬爾拉着文琰向外走去:“跟我來。”
在一片黑暗中跟着喬爾不知道走了多久,喬爾的聲音再次在自己耳邊響起。
“姐姐,你看——”
絲絹滑落,一株金黃的小樹苗映入她的眼簾,文琰走上去撫摸這這株樹苗,塵封在記憶中的香氣再次縈繞在鼻尖。
“這,這是桂花的樹苗。”
文琰驚喜地看向喬爾,喬爾像個小孩(其實就是個小孩),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三年前的那個夕陽衝進文琰的腦海,“姐姐,我們在訓練營種一株桂花樹吧。”
眼淚如斷線的珍珠,瞬間崩開,顆顆脫落,止不住地從眼中流出。
“傻弟弟!”文琰激動着抱住喬爾。
“姐姐,等這株幼苗長大了,開花了,我做桂花糕給你吃,我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
“嗯。”文琰抱着喬爾點點頭。
同樣實在夕陽,一大一小的兩個影子越拉越長,三年之後,喬爾完成了三年之前的諾言。
“喬爾——”澤法的怒吼將兩人下了一跳。
澤法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喬爾,剛纔道曼珥少將過來和我說你藏在他的船上偷偷溜到東海去了是吧。”
澤法站在喬爾面前滿臉怒容,左手提起喬爾,“你現在膽子肥了啊,居然敢偷偷出海了。”
剛剛失去右手的澤法深知大海上的恐怖,連他這個前大將都被海賊斬去右臂,更不要說才十三歲的喬爾。
文琰吃驚道:“喬爾,這株桂花樹苗是你偷偷跑去東海挖的?”
澤法看着面前的拿住幼小的樹苗,想起道曼珥偷笑:澤法老師,你這個學生不得了啊,躲在我的船上,愣是沒讓我發現。最後還跑到島上搶了一株樹苗回來,還得我給他付錢,了不起!
“你跑到東海就爲了這一株樹苗?”
文琰抱着澤法的大腿求情道:“老師,都怪我,是我提出想種一株桂花樹的。這不怪喬爾,這事我也有責任。”
“就爲了一株樹苗,你就拿自己性命開玩笑?還有四年你們就畢業了,到時候要多少株沒有!”
喬爾掙扎道:“這件事我三年前就答應了,我已經等了三年了,再說這株桂花樹是文琰姐姐家鄉的象徵,不一樣。”
澤法聞言放下喬爾,“你還記得三年前的承諾啊。”
文琰聞言點點頭:“是的老師,喬爾弟弟他是在遵守三年前的諾言。”文琰着重強調了三年和諾言。
澤法露出一個微笑:“還是你機靈。”隨即臉色一變,“但是喬爾私自出海,責罰還是免不了的。”
說完將喬爾帶走,文琰立即衝回去取藥,雖說老師答應打的不會太狠但是畢竟老師的拳頭太硬。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每到夕陽文琰就會在這株桂花樹面前給打架回來的喬爾擦拭藥物,小樹苗一點點長大,兩個人一點點長大。
丹桂的香味吸引來其他的小夥伴,伊露維納第一個到來,夕陽下的影子從兩個變爲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七個,八個,九個,桂花越開越旺盛,最後連梅格琳都被吸引來了。
後四年十人就在桂花的香味和文琰桂花糕的甜味下度過。
文琰轉身將喬爾交給伊露維納,走進房間內,涌現的記憶慢慢收回。
訓練營中那株來自希賽瑞黎的特殊桂花巨樹,如今已亭亭如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