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迪聽得真切,是克蕾兒的聲音。
他連忙停下腳步,同時特化後的重力咒立馬縮小範圍進行了搜索。
克蕾兒和另外一個小女生此時正縮在不知道誰家的雜物間裡,克蕾兒出聲的時候她們正從靠路邊的窗戶探頭朝外頭張望。
高等魔力操作下的魔力掃描可不是兩個連學徒等級都沒有達到的小傢伙能夠察覺的,喬迪花費了幾秒鐘的時間確認小丫頭沒有受傷。隨後裝作沒聽清的模樣接着趕自己的路。
“不~別!喬迪!喬迪!傻瓜,那邊危險不能去!”這下可顧不上壓低聲音確保安全了,克蕾兒大着嗓門拼命呼喊希望能夠制止喬迪的莽撞。
克蕾兒身邊那個叫雷娜的小姑娘連忙拽住克蕾兒不讓她從石頭小屋裡鑽出去,“別管他了,克蕾兒!你那個朋友不是三年級學生嗎?他比我們有自保能力得多了……”
“可喬迪他和我說過的,他魔咒學不是很在行的……”克蕾兒緊緊攥着手裡煙花筒一樣的東西。
“不行,我得去看看~”
“噓~你小點聲,我們該做的是躲在這兒……別去~我害怕!”說着雷娜又慌又急,都快要哭出來了。
克蕾兒家裡是玩具店,瑪麗大嬸和她的丈夫漢森都是村子裡魔法造詣較高的傢伙,此時他們都在忙活着收拾那些入侵的混蛋。
克蕾兒手中的魔法道具是漢森特地爲她製作的,着一些具被殺傷力的小道具平日裡都塞在克蕾兒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巧錢包裡頭。
是的,非法擴張過的小錢包。
“放開我,雷娜你呆在這裡就好,我會找大人來接你的…別拽着我!誒呀!”
混亂中克蕾兒把自己被拽住的手拔出,卻又被慣性摔了出去撞開門來到大街上。
“啊啊啊啊!”雷娜的尖叫聲讓她明白髮生了什麼,街道另一頭被動靜吸引過來的斗篷巫師正朝向伊恩釋放烈焰噴射。
噴射而出的高溫火焰從視覺上似乎佔據了整條街道,而當女孩從門後面撞出來那火浪已經快要拍到臉上。
暴徒會因爲一個小孩的突然出現而停止施法嗎?
明顯不會,並且就算他會,這咒語成型之後想要解除可是非常困難的。
這小小的生命還在最柔軟珍貴需要呵護的時段,難道就要夭折在這裡了?作爲還未**的花朵令人惋惜?
當然不會。
火焰在快到面前的時候莫名停止,像是撞上了一層無形的牆。
克蕾兒這時候才發現身體四周被黑色的霧氣包裹。
一個人來到她身邊,精壯而結實的胳膊挽住她肩膀,手臂上寬大的袖袍把女孩大半身體藏好。
女孩疑惑中擡起頭,先是看到了垂在胸膛上的吊墜,那金色絲線點綴處蛇與烏鴉圖案的夢魘水晶。隨後她就看到了那張線條分明的面孔,看到了那貓戲老鼠般的自信笑容和那雙赤色的瞳孔。
高等魔咒通用類反制咒術-解析咒……
“真實之夢(Pravi snovi)!”
喬迪的精神力量比起同齡人要強,寄宿在伊恩體內的靈魂印記是喬迪靈魂的另一側盡頭,除了元素親和性與主魂體不同以外一切照舊。
當伊恩施展解析咒,火焰一旦進入黑色的解析區域就被完全壓制,抽取魔力解構魔法後只剩下那歡呼着向伊恩身邊聚集的火焰元素。
“呱~!”
元素在黑霧下聚集,在魔力滲透下重新構成。
魔力抽取下空氣被捕獲、分離,作爲僕從爲火焰提供養分。
然後在鴉雀的怒吼聲中,蘊含着濃郁火焰的火鳥掙破黑霧,出現在伊恩的身後。
濃郁的暗紅色火焰構成火鴉的身體,元素分割下根根羽毛似乎都結構分明。
那不斷閃動的翅膀盡頭,完全燃燒下的藍色尾羽將火鴉裝點得無比美麗。
伊恩的身體由魔力構建,體溫比起常人要高上幾度,克蕾兒感受着烘着面頰的溫度,看着那四散中消失的黑霧和那隻耀武揚威的火鴉,一時間看呆了。
元素靈投影魔法:“忿怒焰魂(GnevFajerberda)!”
火焰的烏鴉在向前滑翔中縮小體型,火焰中蘊含的光芒彷彿越來越濃郁,高溫在聚集。
斗篷巫師先是試探着施展魔法以爲能夠輕鬆的破壞掉那構成火鳥的僞靈結構。
魔力的光輝在火鴉身邊擊打出大蓬的火焰,那些魔力在火鴉外圍就被點燃了魔力一點效果都沒能達成/
那巫師這纔開始惶恐,防護魔咒連連施展中,他人在不斷的向後退去。
火鴉追着那斗篷巫師跑遠。
伊恩鬆開了小女孩,目光掃向另一邊的石頭小屋,門洞後頭頭看的小姑娘連忙縮了縮腦袋,“你們應該和大人呆在一起的…”
伊恩仰起頭彷彿在傾聽,遠遠的已經發覺到聚集點存在的喬迪通過夢的連線把情報共享過來。
“西北方向,走過兩條街道,大人們都守在豬頭酒吧那邊。你們應該往那邊去,我來送你們過去吧。”伊恩這樣說着。
而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遠遠的魔力的連接中斷。
火鴉在完成任務後自行解除了魔力……
伊恩一臉淡然的眯起眼睛,仔細體悟這頭次體會的感受。
而遠處喬迪停下了腳步,一臉難以置信中有些迷茫的看向自己的雙手。
火鴉既然完成了任務,說明魔力鎖定下的敵人已經被清除……
伊恩是喬迪的分身,是靈魂的另一端盡頭。是喬迪主語更換後的另一種思維角度下的不同人格。
喬迪可以以肯定的答案確認,伊恩絕不可能從他身上分離出去,他們是一體的。
但就算是一體的,也並不完全相同。
比起喬迪作爲分身的伊恩思維無法複雜,他依照喬迪的本能行動。
脫去理性構建出的行動規則後喬迪的本質可沒有多少多愁善感。
在村子的另一頭,誇張的火焰爆炸留下大範圍的燒燬痕跡。
在爆炸的正中心,燒作了焦屍的斗篷巫師保持着拼命反抗的姿勢,蜷縮着手裡還四四捏着他的魔杖。
他全身的衣物都已經燒燬,就只有那帶着毀壞痕跡的魔杖依舊保留着還能運轉的結構,記錄着最後的魔力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