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純粹的目標,纔是唯一的真實。
她的話還是傳到了霍法的耳中,可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了。
這一瞬間,他彷彿突然置身於一個無重力,無物質的真空環境中。周圍全部都是刺目的白光,讓他什麼也看不見。
他不知道自己的實體在哪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他甚至感覺不到任何事物存在,這裡詭異的讓人摸不着頭腦。
未知的體驗讓霍法開始有些慌,但他立馬就想到那個面具人對自己說的話,只有目標纔是唯一的真實。
他的目標是幻身咒。
幻身咒。
這個念頭剛一興起,周圍那些白光便立刻感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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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道白光從周圍分離了出來,和霍法融爲一體。
Disillusionment (迪斯勒隼門特)
幾個玄奧複雜的音節傳入他的腦海,還沒等他仔細分辨這咒語的意思。
周圍的白光驟然開始具象化,重力和物質開始出現。
漸漸地,白光散去,周圍景色開始出現。
......
......
鐺!
鐺!
一陣教堂的鐘聲混合着飛鳥撲棱棱的聲音傳入霍法的耳朵。周圍人聲鼎沸,木輪子咕嚕嚕轉動。
眼前的世界逐漸清晰。
等他熟悉了周圍的環境之後,他卻發現自己根本不在原先的昏暗地下室內,他甚至都不在霍格沃茨。
霍法現在站在一條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天空萬里無雲,這是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街上不時有那種四匹馬拉動的黑色馬車疾馳而過,馬車上的老式煤油燈響着叮叮噹噹的聲音。
霍法上一次見到這種馬車還是前世看加勒比海盜時候。
周圍的人一個個戴着黑色高檐帽,穿着西裝,看着懷錶,街上還有那種穿着維多利亞時期服裝的女人,她們穿着誇張卻老舊的百褶裙,挎着籃子在街上走來走去,像是傭人或者廚娘一類的角色。
這些廚娘和車伕周圍,則是一棟棟高聳的別墅,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
而門柱和窗檐上華麗繁複的雕文,再加上遠處教堂高高的尖頂。則表明這根本不是1938年。要說是1839年或者更早霍法還差不多能相信。
再仔細一看,霍法卻發現這幅身體也不是自己的。
他現在身穿髒破的灰色袍子,脖子上掛着一串五顏六色的羽毛項鍊,手腕上拴着一串串骨質鏈珠。活脫脫一副薩滿的打扮。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變成了一個黑人......好似一個被黑奴貿易賣來歐洲的黑人巫師。
此情此景,霍法驚愕不已。
他嘗試去動,但壓根就動不了。
這個黑人巫師站在街道的角落,一個酒館木牌下的陰影之中。
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這時,一個衣着華貴的老男人從街道對面的別墅裡走了出來,好幾個馬伕趕緊爲他拉開了車門。
上車後,馬車咕嚕嚕地離去。
就在馬車離去的一剎那,“霍法”動了起來,完全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
好像這個黑人身體內住着兩個靈魂,一個是自己,一個是原主人。
霍法對於當前的境況稍微多了一份瞭解,這種視角就像是玩第一人稱射擊遊戲,自己死亡後切換到隊友的視角。
只不過,自己經歷的一切,應該是這個黑人巫師的記憶。
黑人沿着街角匆匆來到一棟別墅旁,他擡頭看了看這棟大宅子高處的浮雕,眼睛陰鷙地轉到了街邊的一處小巷之中。
隨後,見四下無人,他立刻攀着別墅的浮雕,飛速向高處爬去。十分敏捷。
趴在窗檐上,黑人巫師掏出了自己的魔杖(一柄古怪的彎曲魔杖,像一個鐵鉤)。點了點窗戶。
“阿拉霍洞開。”
窗戶砰然打開。
黑人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觀看這一切的霍法知道了。這傢伙是一個盜賊......巫師裡的盜賊。
房間內有很多一看就知道是十分貴重的物品,華麗的金錶,壁爐上精美的瓷器。
甚至在房間的地板上,還躺着一個不着寸縷的歐洲美女。她身邊全是精美的絲綢,以及散落的空酒瓶。
她正在呼呼大睡。
這應該是剛剛上馬車老頭的情婦,他們此前在這裡玩情趣play來着。
但這些東西黑人巫師壓根就沒有看,人也好財物也好,他迅速地四處翻找起來,似乎在找什麼更爲重要的東西。
霍法多看了女人兩眼後就不再注意,女人雖好看,但對於經歷過21世紀的霍法來說並不稀奇。
他對當前的形勢更加關心。
毫無疑問。學校裡那個面具人給自己打開的卷軸,是種類似湯姆裡德爾日記本或者冥想盆之類的道具。
它記錄下真實發生的事件,然後再讓自己目睹這次事件,目的則是向自己傳達某種信息。
可是,這和自己追尋幻身咒有什麼關係?
黑人找了半天,他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最後,他抽出魔杖,在空氣中四處點了起來。書架,瓷器,地板,甚至連地上的女人都沒有放過。
突然,在他魔杖碰到一個大理石制的地球儀之際,地球儀轉了一下。黑人巫師立刻收起魔杖,趴在地球儀上仔細研究了一會兒。
最後,他使勁一撥,地球儀發出咔咔聲響。
華貴的紅木地板上突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是機關和暗門!
那暗門內漆黑一片,深不見底,似乎通向未知的區域。
由於開門聲,地板上的那個沉迷酒色的女人開始緩緩甦醒過來,但黑人巫師沒有注意,他顯得有些興奮。
他快步走向暗門。點亮了魔杖,可就在魔杖點亮的時候。
咕!
黑暗的地道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嘶吼。
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出現。
很詭異,這種感覺是直接出自霍法心頭的,好像他就是黑人巫師。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下意識地想要後退。
就在這一瞬間,黑人巫師身體的操控權來到了霍法的手上,他退後了一步。
就那一步。
氣機瞬間被鎖定。
隨後,一道近五米長的巨大猩紅色舌頭從黑暗中電射而出,直接穿透了黑人巫師的胸膛,同時也是霍法的胸膛。
一股無比而有真實的巨大痛苦席捲了霍法的腦海,這不是假的!這是來真的!
他的胸膛被刺穿了!
咕咕的鮮血噴涌而出。
黑人巫師,不,霍法倒在地上。
耳畔傳來女人驚恐的尖叫,酒瓶碎裂的聲音,眼前一片漆黑。
霍法來不及思考,只吐出一口氣,隨即便瞬間死亡。
……
……
……
……
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一個世紀。
鐺!
鐺!
一陣教堂的鐘聲混合着飛鳥撲棱棱的聲音傳入霍法的耳朵,周圍人**談,輪子轉動。
霍法從劇痛中醒轉過來。
面前,依舊是車水馬龍的街道,陽光明媚的早晨。
駕駛着黑色馬車的車伕咣嘰咣嘰地從面前駛過,馬車的煤油燈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一旁早起的廚娘挎着籃子在街邊的木攤上砍價擇菜。
好一副風平浪靜的日常光景。
霍法驚呆了,怎麼回事?
剛剛莫名死亡的一幕還歷歷在目,那種鮮血從胸口流出了無力感是那麼真實,那種疼痛帶來的絕望現在還讓他胸口發堵。
他想要喘息,卻發現無法做到。
因爲這個黑人身體的控制權又不是自己的了,‘他’又站在酒館的木牌下,眼神陰沉地四下打量。
更讓他絕望的事情發生了,面前那棟豪華的大別墅門口。一個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推門而出,他打扮得像一個麻瓜議員,臉上帶着宿醉的青色和早起上班的不悅。
隨後,他進車,關門,馬車離開。
隨着老頭的離開,黑人巫師動了起來。他向小巷內走去。和之前的動作一模一樣。
可惡!
霍法想要阻止,可一個完全沒有實體的存在怎麼阻止這傢伙步入死亡,霍法不知道。
巷內,黑人巫師伸手攀住了羅馬柱的凸起,迅速爬向高處。霍法急了,他話也說不出,動作也做不了,只能幹看着。
“阿拉霍洞開。”黑人取出魔杖,又打開了窗戶。
男巫跳進房間,房間和之前一樣,散落的酒瓶,美女,四仰八叉的姿勢,甚至連嘴角的口水都一樣……
黑人巫師找到了地球儀,打開地道。
低沉的嘶吼聲再次出現。
沒錯,就在這一瞬間。
控制權交到了霍法手上。
“我cao!”
冒出一句國罵後,霍法下意識地拔腿就跑,試圖跳出窗外,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穿心劇痛了。
然而事與願違。
那條粗大的紅舌頭依然從黑暗的地道穿出,轉瞬之間追上了霍法,閃電般地把他釘死在了窗臺上。
女人尖叫聲,酒瓶破碎的聲音慢慢遠去。
GG。
……
……
鐺!
鐺!
教堂的鐘聲再度響起,霍法又又回到了起始的位置。
眼前依然是車水馬龍的街道。
歡快聊天的廚娘。
神色匆匆的車伕。
霍法一時間沒太反應過來。
隨着那個帶着牀氣的老議員不爽的跨入馬車,黑人巫師果斷的,堅決的帶着霍法跨入了死亡的陰影之中。
“靠!”
霍法這下算是完全明白了,他氣得想要罵娘。
這他媽是真正的體感遊戲啊!
媽的21世紀的人都沒有開發出來東西,這些巫師倒好,1938年就發明出來了。
毫無疑問,在整個場景流程中,自己會獲得大約3秒種左右的控制權。
而在3秒之內,自己必須要做出正確的反應和抉擇,才能改變死亡。否則自己就會一次次地經歷死亡的痛苦。
那個面具人說讓自己後果自負,她到底給自己用了什麼魔法道具,原著裡的裡德爾的日記本也沒有這個功效吧。
還有,究竟是什麼瘋子,養了一隻巨大的魔法生物在別墅裡,這個黑人巫師究竟是想偷什麼玩意。歷史上真實的他最後究竟是死是活......?
但這一系列問題無人解答。
隨着黑人巫師爬上別墅,打開窗臺。進入房間,處理完機關後,控制權再度來到了霍法手上。
生死就在一瞬之間。
低吼在黑暗的通道中響起。
霍法不是傻子,他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在白光中,那個莫名聲音提醒自己的咒語——Disillusionment。
危險的感覺讓他頭皮炸起,但這一次,霍法沒有選擇逃跑,他直接操控着黑人巫師抽出魔杖。
“迪斯勒隼門特!”
這一瞬間,魔力從魔杖內流出,開始流遍霍法的全身,彷彿有一盆涼水兜頭流下。
霍法的身影開始模糊起來,這咒語正是幻身咒。
但很可惜,第一次使用幻身咒的霍法並不熟練,很多音節和動作都不標準。
他沒有真正地潛行起來,只是模糊了自己的身軀。
但那紅色的舌頭似乎被魔力給影響到了,它錯開了方向,直接穿透了霍法的左肋,擊穿了霍法的肺部和胃部。
停留了一秒,穿肺而出的舌頭閃電般地收回。
這一下是真疼!!
霍法眼淚都出來了,他倒吸一口涼氣跪倒在地。本能的捂住胸口的大洞,嗬嗬嗬地喘着粗氣,破鑼一樣,胃酸正在滲入他的胸腔,他將死於窒息和中毒。這感覺比直接死還痛苦......
旁邊,那個女人嚎叫着把能看到的所有東西都向霍法砸來。
隨後,在逐漸模糊的視線中。
他看到黑暗的甬道內,一隻巨大的蜥蜴緩緩地爬了出來,它腦袋有小汽車那麼大,三隻凸起的眼睛,滿身倒豎的鱗片,像一隻冷酷的變色龍。
下一秒,蜥蜴張開大口,舌頭一卷,拖着霍法進入了佈滿利齒的巨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