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啓縷着鬍子,很明顯大漢的天子還是有些水平的。這位兄弟絲毫沒有因爲事關自己的兒子就選擇了迴避。也沒有埋怨雲嘯這個滑頭將皮球提給了自己,而是轉身詢問起了太子劉榮。
“太子,你說這件事情朕應該如何斷呢?”
“父皇,當然是彘兒贏了。”
劉榮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哦,爲什麼呢?”劉啓很意外劉榮想也不想的說出了答案。
“父皇,彘兒是當今的膠東王。乃是帝室龍種皇子鳳孫,跟這些賤民比試已經大損顏面。這幫人居然還敢要求裁決,真是不知所謂。”
劉榮用輕蔑的語氣說道,同時看向藍翔技校的孩子們。臉上帶着一絲戲虐。
藍翔技校的孩子們都低下了頭,小小的心靈受到了最深的刺痛。無論他們怎樣做,平民就是平民貴族就是貴族。他們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自己,甚至是自己家人的生死。
“太子哥哥說的不對”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劉啓的身後響了起來,劉啓一回頭髮現是年僅五歲的小兒子劉越。
“哈哈,是你這個小子。跟父皇說說,你太子哥哥說的如何不對。”
“太祖皇帝說,知其由而問是非。太子哥哥不問明原由便以地位斷案這不對,很容易便冤枉了人。”劉越說話奶聲奶氣,不過談吐卻令劉啓大吃一驚。
“你還知道高祖皇帝的話,誰教給你的告訴父皇。朕要賞他。”
“父皇,這是竇太傅上課的時候我在旁邊聽到的。”
“呃……”劉啓差一點沒有背過氣去,要教的沒有教好。沒想到這偷聽的卻學了個踏實,真不知道是應該獎竇嬰還是罰竇嬰。
“那你說說,應該怎麼判斷呢?”
“父皇,應該按照高祖皇帝說的。問明白事情的原由,然後是非曲直自由公論。這件事情來說,父皇先應該問明規則。然後按照規則斷案。”
劉啓高興的抱起劉越,回頭對着劉榮冷冷的道:“你還不如一個五歲的娃娃。”
身後的竇嬰都快愁死了,心道自己怎麼攤上這樣的一個學生。五歲的小孩兒都能聽明白的道理,他居然怎麼教都教不會。真不知道是學生的悲哀,還是自己這個老師的悲哀。看來朝廷的風向又會因爲皇帝斥責太子的事件改編了,辛辛苦苦營造的局面即將扭轉。
與身後的劉輝相視一眼,苦笑着無言以對。
“臨潼侯。你來說說。這比賽的規則是什麼?”
“回陛下,比賽的規則是在到達終點之前綁住的雙腿不能分開。最先到達終點爲勝者。”
雲嘯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個乾坤大挪移居然有這樣的效果。劉啓居然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公開奚落劉榮,太子的威儀完全的喪失殆盡。朝廷裡的見風使舵之徒,恐怕要多多的觀望一番。這對劉小豬來說是一件好事。
“朕來問你們,劉彘在到達終點之前和這個……”
“衛青”
雲嘯在旁邊趕忙小聲提醒。
“哦,衛青綁着的雙腳分開了沒有。你們誰來回答朕。”
藍翔技校的孩子們都不做聲了。規則擺在那裡。又沒說一定要跑,只是規定了雙腳不能分開而已。在劉小豬與衛青過線的一瞬間,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兩個人的小腿牢牢的綁在了一起,如此多的人看着想耍賴是耍不了的。
“你來說”劉啓一指耿風道。
“他們的腳是綁在一起的。”耿風低着頭說道。
“如此,那朕便要判劉彘與這衛青獲得了比賽的勝利。你們可服氣?”
若說剛纔劉榮的話是刺痛了孩子們的心,劉啓的話又讓這些孩子看到了希望。因爲皇帝不下並不是因爲他們的身份而判罰,而是利用規則來判罰。
相對於劉榮。劉啓對規則的尊重使得孩子們的心裡重新燃起了希望。只要大家都按照一個規則來做事,那麼相對的就有了公平。平民的孩子與皇帝的兒子在規則面前擁有同樣的地位,這讓他們心裡很欣慰。
華麗的綢緞綁着兩面銅製的獎牌掛在了劉彘與衛青的脖子上,與今天的其他人不同。這面獎牌的劉啓親手掛在兩個人脖子上的,有着特殊的意義。
劉啓高興的在各個賽場轉悠,遇到有糾紛的就客串一把裁判。解決糾紛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因爲沒有人敢於不服大漢皇帝的判罰。就算是心理不服,也沒有地方述苦。大漢的天下他最大。若是真覺得冤恐怕就要抹脖子去他老子那裡告狀了。
在解決了數起糾紛,掛了幾面獎牌之後。雲嘯見日頭漸漸高升,便將劉啓帶到了清華大學的食堂之中。
跟隨劉啓而來的朝臣們早就盼望着嚐嚐正宗雲家的美食。
可是來到了食堂,這裡的情景卻讓他們頗有些摸不着頭腦。一張張長方形的餐桌擺在巨大的飯堂中央,雪白的桌布上擺滿了各種食物。
劉啓到底是吃過見過,對於不瞭解的事情總是讓別人先上,免得自己出洋相。
擡起頭來。劉啓忽然發現食堂的房頂居然都是用的鋼鐵骨架。四下再看看,好傢伙整棟房子好像沒有多少地方用的是木頭,都是那些好像石頭一樣的東西砌成的。走到牆壁的跟前,用手使勁的拍了拍。好像很結實的樣子。反而是自己的手被震得生疼。
劉小豬最爲善解人意,抓着父親的手來到餐桌旁邊。
“父皇,這是自助餐你想吃什麼告訴孩兒。孩兒給你盛。”
“呃,這個要自己盛着吃?”
劉啓對這種新奇的吃法很驚愕。
“是啊父皇,那裡有盤子。你喜歡吃什麼用就這個竹夾子夾到盤子裡,然後就去那邊的座位上吃。若是父皇想喝些酒水,那便去那個桌子上。那裡蒸酒,果汁,還有牛奶等等應有盡有。
對了父皇,衛丫姐姐最近在研究用果子釀酒。他們說我還小不讓我喝,你讓我喝一點好不好。”
劉小豬瞪着大大的眼睛,萌萌噠的問着劉啓。
劉啓受不了兒子的眼神,胡亂的點了幾樣便跟隨着劉小豬來到了放置酒水的桌子前。千度端着兩個碩大的餐盤跟在後面,餐盤裡麪食物的香氣直往鼻子裡面鑽。
劉啓來到了酒水的桌子前,還真是各色酒水應有盡有。銀製的小桶裡面盛滿了白色的牛奶,透明的玻璃瓶子裡是蒸酒。還有一些劉啓也不認得,叫不出名字來的東西。
劉小豬指頭塞進嘴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個盛滿了琥珀色液體的盆子。一股幽幽的酒香正從盆子裡散發出來,想必這就是劉小豬嘴裡的果子酒。
見劉啓點頭示意,劉小豬連忙抓起一個小碗。用勺子舀出了一碗,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劉啓。然後自己拿起了一個大碗,狠狠的舀了一大碗。小嘴滋溜滋溜的吸溜着喝了起來。
“彘兒,你貴爲藩王爲何要聽從他們的?”
竇嬰很不明白,雲嘯是如何將這樣一位王爺管教的服服帖帖。
“不能犯規的,若是犯規下午便沒有冰淇淋吃。大熱的天沒有冰淇淋吃很慘的。”
劉小豬很鄭重的說道。
“呃……”
竇嬰有些無語,小孩子的世界真是很簡單。一位藩王就因爲一碗冰淇淋而變得乖乖聽話。看來這個臨潼侯還真的是能拿出孩子們的心思。
那些大臣們見到劉啓取了食物,便有樣學樣的跟在後面在餐桌上取了食物。一些級別低的還要負責侍候上司,劉輝不顧沒剩幾顆牙的事實,狠狠的裝了一大塊醬牛肉在盤子裡。想了想,又填了兩塊排骨。
哼,不吃白不吃老子吃個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