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的霧風快步的走出了府外去請大夫,站在門口的南宮瑾煜看到那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才緩緩地收回了視線來,往屋裡走進去。
時間掌握得正好,當南宮瑾煜邁步進到裡邊的時候,紅袖拿着幫蘇穎棠換下來的衣物準備走出去,走到門口差點兒撞上了南宮瑾煜的懷抱。
好在反應及時纔沒有真正地撞了上去,不過被忽然出現的人影給嚇了一跳,擡頭望去,對上南宮瑾煜冰雪一般的冷麪孔,心中一緊,頓時不知所措。
“參……參見王爺!”猛然回過神的紅袖倒抽了一口氣,懷揣着“撲通”亂跳的心情結結巴巴地行了一個禮。
“她現在狀況怎樣?”沒有低頭看去,南宮瑾煜的目光落在了橫隔在內間那一幕珠簾,隱約地能看清楚裡邊的躺在牀榻上的人兒,卻看不清楚她的面容面色到底如何。
本來作爲這王爺府的主人,要去哪兒也輪不到任何人插手來管,但此時他卻未踏進去半步,只是停留在門外遠遠地觀望着。
“小……王妃落水受了點兒風寒,身子本就弱,現在……氣若浮虛,若不及時救治……”剛剛探了一下蘇穎棠的體溫,冰涼如雪水,紅袖心涼透徹,頓時心如死灰,害怕自家的小姐就這樣灰飛煙滅。
“先去燒壺熱水回來,這裡……我看着就好。”南宮瑾煜的目光始終落在房內的那一幕珠簾上沒有移開,就連對紅袖下命令,他也沒有看她一眼。
聞言,紅袖擔憂地回頭看了躺在牀上的蘇穎棠,再爲難地快速看向南宮瑾煜,畢竟都是主子的人物,自己只是一個奴才,沒有說話反抗的權利,縱然再擔心,也只能順着南宮瑾煜的意思。
“是……”低聲應了一句,紅袖微微地福了福身,三步一回頭看往房間的方向,最終到了走廊的轉角處,沒辦法再度回頭時,她才訕訕然地離開了。
確定紅袖不在,南宮瑾煜才真真地邁開步子走了進去,伸手掀開橫隔在內間的那一幕珠簾,躺在牀上的蘇穎棠蒼白的面色才完全呈現在他的面孔。
曾經的血流成海,征戰沙場的兇殘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可此時落入眼簾之中的蘇穎棠瀕死的面容,讓他心中漏跳了一拍,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眼底閃過了一絲不爲人察覺的驚恐很快就收斂住了,南宮瑾煜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清,沒有任何的異樣,若不是眼力精銳的人,怕是發現不了。
掀開簾子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遲遲沒有放下來,停駐在那兒的腳步,久久纔再度邁開來,來到了她的牀前,低垂眼眸,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水……水……冷……”牀上面色蒼白的蘇穎棠乾涸無血色的嘴脣輕啓輕合,低聲呢喃着一些模糊的字眼,在安靜的房內,南宮瑾煜聽得是十分地真切。
“水?”眉頭微擰,南宮瑾煜雖然聽得清楚她在說什麼,但是沒有立
刻去端給她,而是有些不真切地重複了一遍。
“冷……水……”睡夢迷糊的蘇穎棠全身因爲寒冷而不住地顫抖着,往被窩裡縮了縮,不知是否是噩夢纏身,她緊閉的眼上是緊擰的眉頭,睡得甚是不安穩。
見狀,南宮瑾煜慢悠悠地彎下身子來,拉過牀腳的另一牀被子展開,蓋在了她的身上,隨即轉身走到了房內外廳的桌子上,滿上一杯溫開水,再走回了蘇穎棠的牀邊,擱置在她牀頭的桌子上,緊接着自己坐到了牀緣邊上。
低頭看去,蘇穎棠額頭上冷汗直冒,身子顫抖的頻率和力度愈發地劇烈,醜若無鹽的臉上毫無血色,煞白如紙,好像一碰就碎的骨瓷一般。
“蘇穎棠?”湊近,南宮瑾煜低聲地喚了她一句。
然,換來的是一片沉默,房內他的餘音落下消匿之際,蘇穎棠除了呢喃一個“水”字,沒有回答南宮瑾煜。
“哎……”感覺自己有些可笑,竟然想和一個昏迷不醒的病人嘮嗑,他嘴脣微勾輕笑,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被蘇穎棠氣得太多了,智商被拉低了不少。
俯身伸手將她給抱起,讓她虛弱無力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肩上,纔不至於滑落下去,調整了一下她的姿勢,南宮瑾煜才轉身伸手去拿過身旁桌上的那一杯茶,遞到了她的嘴邊。
低頭,他看着面色不佳的她,南宮瑾煜把杯子更加湊近了一點兒,讓杯子的邊緣抵在她乾涸的嘴脣邊上,緩緩地舉高,讓溫水順勢流入她的口中,能夠順着喉嚨的輪廓下到肚子裡。
可是睡夢中的蘇穎棠睡得並不安穩,縱然身體的種種不適纏繞着她,但她的身體還是處於本能地進入了防禦狀態,對於各種外界的侵擾,她都會做出條件反射般的抵抗,就唯恐別人趁着自己最虛弱的時候,來危害自己。
這是蘇穎棠在小的時候,在大盜養父培訓她的時候所做出來的本能的反應,也是一種求生意志地擴大化。
夢中的她緊咬着牙關,不讓南宮瑾煜喂進來的水入到自己的口中,死死地咬着,不肯放鬆半刻。
看着那清水不斷地從嘴角溢出,順着脖頸的弧度滑落,浸溼了她胸前的衣襟,這樣下去,恐怕得再去換一身衣裳,也不是什麼辦法。
無奈不管南宮瑾煜怎麼用力,都無法用杯子的邊緣撬開她的牙齒,水一直被作爲屏障作用的牙齒擋在了外邊。
最終,南宮瑾煜只能放棄,把水放回到了桌子上。等到抵在蘇穎棠脣邊的杯子一拿開,她又開始不自覺地呢喃起來,重複的,還是之前的那一個字眼。
“給你你卻不要,自己又無法滿足,蘇穎棠,就算是睡得迷迷糊糊,你也還真是夠倔的。”南宮瑾煜冷眼看着懷中的蘇穎棠,對於她這種始終不肯接受別人的好心的行爲,表示非常地憤怒。
身爲一個王爺,紆尊降貴幫她端茶遞水,還要喂她喝,已經算是
對她仁至義盡,是她最大的福分,她竟然還敢拒絕!果真是不識好歹。
“水……水……”可噩夢裡的蘇穎棠哪裡聽得到他在說什麼?求生的本能需求讓她此時此刻只能做出這樣的反應和回答。
“……”徹徹底底被蘇穎棠給氣到的南宮瑾煜,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對着她自言自語了。
其實他大可以把她放下,起身就離開,然後去吩咐一些下人來照顧,即便死了,也不關他的事情,本來,他就是想要她離開王府的,不用侷限於她給他下的契約,等到三個月以後。
可是,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麼要來,爲什麼要留下,爲什麼,要爲躺在病榻上的她端茶遞水。
有時,人心就是那麼的詭異。
在心底裡爲自己尋找了一個理由,南宮瑾煜覺得自己這反常的一切,都是源於蘇芷靈,源於蘇穎棠是蘇芷靈的妹妹。
爲了不讓自己曾經愛着的人傷心,只要蘇穎棠在他的府上一日,他也不能讓她就這麼的死去,若有來日,該怎麼去和蘇芷靈解釋?
對,就是這個理由。
南宮瑾煜也在心底裡認同了這個爲自己這些反常的行爲所尋找的理由,於是開始心安理得地做接下來這一連串更加反常的行爲。
只見他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放到了自己的嘴邊,仰頭灌了一口含在嘴裡,再放了下來,輕輕地扳正懷裡的蘇穎棠的身子,不假思索地,俯身就吻上了蘇穎棠乾涸到裂開的蒼白的脣。
“嗯……”冰涼的脣上忽然有一股溫熱覆上,迷糊的蘇穎棠沉重的眼睛無法睜開,只能不滿地擰了擰眉頭,想要動手掙扎時,才發現自己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來。
南宮瑾煜看着近在咫尺的醜顏,沒有一點兒的厭惡之感,感覺脣上被一股冰涼的柔軟貼着,溫涼適宜,很是舒服,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伸出靈巧的舌頭來,輕輕地撬開她的脣瓣,闖到了她的牙關面前。
因生病而身子虛弱,縱然蘇穎棠咬得再緊,也敵不過南宮瑾煜一個健康的大男子的力氣,幾乎用一條舌頭,他就輕而易舉地將她緊閉的牙關給弄開,隨即緩緩地張開一點嘴巴的縫隙來,讓口中的溫水能夠流入到蘇穎棠的口裡。
清流入口,猶如久旱逢甘霖般,瞬間讓乾渴了許久的蘇穎棠感到一陣舒適,原先稍顯乾裂的嘴脣逐漸地被這忽然而來的甘霖溼潤,恢復了一絲的紅潤,最初想要掙扎的蘇穎棠,開始變得安分起來。
好似一人行走在烈日當空的沙漠裡,日日受着毒辣的炙熱的烈陽的摧殘,沒有任何的水分補充,到了準備油燈枯竭的地步,卻在此時下了一場大雨,將她從瀕死的邊緣拉了回來。
得到生命之源的補充,蘇穎棠貪婪地吮吸着這猶似雨露的甘甜,不斷地汲取着,直到把南宮瑾煜口中的最後一滴汲取完,她還不滿足地伸出舌頭來,在他的嘴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