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讓郝邪莫名的難過,她還是在還以他也在利用她麼?
如果他說不想要,她也不會信吧。
郝邪的眼中浮起黯然的神色,但是又立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平時的張狂與不屑,他脣角勾了勾,反問道:“你想我奪還是不奪皇權呢?”
她?
一個從小就受到萬衆敬仰的王爺,從小養尊處優的天之驕子,一定會覺得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是他的吧,那征服天下的野心也是必然的,他想要奪皇權,在情理之中。
不過,他這樣問又是什麼意思?問她想不想,難道她能控制他的意願?
真不好意思,她還沒自戀到這種地步。
“我沒什麼好想的,你的做法又不會因我而改變,我想了還浪費腦子。”莫無邪淡淡地說道,眉眼中的驀然如同一道冰冷的牆,將郝邪阻隔在外。
他就跟她那麼不相關?不就是問一下她的想法,她都不想說。
郝邪慘淡地笑了笑,“如果我說會呢,你若是想我奪皇權,我就去奪,不想,我就讓給郝靖。”
反正他對皇權也沒興趣,要不要都一樣。
莫無邪沒有料到他會這樣說,不知道他又在玩什麼把戲,皺着眉頭看着他,那眼神中的疑惑不斷濃重。
“我相信你不是因爲想要皇權才接近我了。”莫無邪心口一片釋然,把目光放向空無一人的別處。
她之前問那樣的話確實太欠考慮了,她雖然不夠了解郝邪這個人,但是通過這幾天的接觸,她也大概能知道郝邪的心裡其實是看不上皇權的,不然他早就跟郝靖一分高低,不會等到現在莫漢庭去投靠郝靖,喜歡他的莫清幽委屈的去討好郝靖了。
他無心奪皇權,也無心爭權勢,才導致朝中支持他的人不斷減少,太子的勢力日益增加。
也許,他真正想得到的是神權。
這個男人,想成爲神。
讓所有的人在他的腳下臣服。
莫無邪心裡一陣惡寒,要是他真的成神了,她的下半輩子豈不是更加的悲慘了。他還是人的時候她就打不過他,他成神了,還不整死她。
況且她還說過要嫁給神。
真是自己咬自己的舌頭了!
“爲何信我?”郝邪不依不撓了,狐疑地看着她。
“感覺而已。你要是想要奪皇權,早就動手了吧,不用等到我成爲了你的威脅。”莫無邪瞟了他一眼,白眼球都翻到一邊去了。
“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威脅了?”
莫無邪說得風輕雲淡,就像是在討論別人的事情一樣,“當我嫁給郝靖的時候,那就是了。”
“你敢!”郝邪的聲音突然凌厲了起來,眼中又攀上幾分戾氣,“你只能嫁給我。”
“天底下還沒有我莫無邪不敢做的事,”被他這樣威脅,她憤憤地反擊,但是看着他那個又急又怒的樣子,心裡卻有些想笑,她也不知道自己樂個什麼勁,“不過我是不會嫁給郝靖的,他不是姐的菜。實在沒辦法的話,我也會選你的,畢竟你比他好看多了。”
“是嗎?”難得被莫無邪誇獎,郝邪的眼睛雪亮亮的,都快要閃瞎莫無邪的眼了,“你終於承認本王比他好看了。”
“呵呵,比起他來說你更好看點啦。”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誇一下他,他的反應就這麼大
,難道他以前就沒被人誇過麼,跟個得了老師表揚的小學生似的。這都讓她無所適從了。
“本王可是普天之下最好看的人。”郝邪完全沉浸在自我滿足當中了,脣角隨意的勾起,那眉眼中的笑意深到差點可進莫無邪的心裡。
莫無邪倒吸了兩口冷氣,趕緊把目光看向別處,怕被郝邪看出她的心聲。
該死,明明是個男子卻長了一張比女人還要美的臉,這叫她情以何堪!
妖孽啊妖孽。
“邪兒,在看什麼麼?”郝邪見她突然看向別處,一起她又看別的男人去了,滿臉的不高興。
“我看風景啊,今天天氣這麼好,你看這花開得多豔麗啊。”
郝邪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顆高達的樟樹,沒見她口中的花,“邪兒,這兒沒有花啊……”
“……”莫無邪愣了愣,定睛一看,還真沒有花,她怎麼語無倫次了呢!
一隻帶着微微涼意的手撫上了她的額頭,“邪兒,你不會真的被撞壞了吧?”
這倒是個不錯的藉口。
莫無邪找了個臺階下,“咦?我剛纔明明看見花的,難道是出現幻覺了?”
覺得自己的話還不夠逼真,莫無邪真就往前走了幾步看了看,就像是在尋找那個什麼花似的。
“邪兒,過來。”郝邪很明顯的信了她的話,要是換在平時的話,她的戲早就被他看出破綻了,只可惜郝邪一門心思的在擔心她的情況,真以爲她產生了幻覺。
“幹嘛?”
“把手伸出來。”
莫無邪納悶地將手伸到了郝邪的面前,郝邪握着她的手腕給她把脈。
他還會把脈!
莫無邪驚訝地看着一臉嚴峻的郝邪,“你還會醫術?”
“略懂一二。”
“哦?”莫無邪挑了挑眉。
突然,郝邪擡頭盯着她,那眼中的神色就像是看見了什麼駭人的事情一樣,明明是一雙處驚不變的眸子,此刻也波瀾涌起。
“幹嘛這樣看着我啊?”莫無邪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手心裡都快要出汗了。
這個表情好像她在電視裡看見過——一個醫生給患者宣佈絕症的時候。
這……
她難道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我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症吧?”莫無邪滿臉的黑線,印堂都開始發黑了。
她流了鼻血,難道是白血病?
“邪兒……”郝邪的目光斂了斂,終於恢復了正常,但是那眸的憂慮卻落進了莫無邪的眼中,“你的脈搏,時有時無。”
“不懂。”莫無邪搖了搖頭,沒有脈搏就是死人了,時有時無就是一下死人一下活人?
怎麼可能,庸醫!
她將手抽了回來,就知道郝邪是沒事找茬的,“不會把脈就不要裝得那麼像好不好,說得跟真的似的。”
郝邪一臉的沉鬱,都沒有跟她計較了,好像是在沉思着什麼似的。
能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莫無邪試探地推了推他,“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說完,莫無邪自己給自己探脈,雖然她不懂什麼醫術,但是脈搏還是摸得到的。
就在她摸到自己的脈搏之後,掛着細小的臉上表情逐漸僵硬,眼睛瞪得
大大的,簡直不敢相信了。
她的脈搏確實是時有時無,有時候脈搏跳動得好好的,突然就消失了,過了好一會兒纔會出現。
難道她真的死了?
她現在只是借屍還魂?
“難道我真的死了?我就這樣死了?”莫無邪喃喃自語,心裡竟然有些悲愴起來,她以爲自己用另一個身份復活了,沒想到自己其實還是死了。
她會不會突然間就灰飛煙滅了?她始終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她始終是被世界所拋棄的那個人。
在杜雲霄對對她出手的那一刻,她的心死了。在吞下血符的那一刻,她的身體也跟着一起死了。
她已經不存在了!
明明對這世界沒有什麼留戀,但是她還不想這麼早就掛了,她還有好多事沒做完啊!
“說什麼傻話!”
莫無邪突然撞進了一個暖暖的胸膛,那雙臂的力道大得似乎想要將她揉進身體裡一般,清新的龍涎茶香灌進了她的鼻息。
或許是這茶香太過於濃郁,或許是他的力道太大,亦或許是一起被世界拋棄的她正好需要一個溫暖的擁抱,她差點落下淚來。
郝邪緊緊地摟着她,生怕一鬆手她就會跑了似的,俊逸的臉靠在她柔柔的發間,“如果你已經死了,那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誰?也許是那次受的傷還沒好,本王會竭盡所能的治好你的,本王不允許你死,你要是敢忤逆我,我也會將你的魂禁錮在身邊,不讓你投胎。”
聽着他如此蠻不講理的話,她應該不屑應該嘲笑他的幼稚,但是此刻,她卻覺得心裡暖暖的,那已經起了褶子的心就像是被一隻柔軟的手給撫平了一樣。
“我說你也太自信了吧,魂魄你也能禁錮住?你看都看不到,說大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莫無邪還是嘴硬,冷哼了一聲。
“這世上沒有本王做不到的事情。”
夠自大!夠狂妄!
不過她莫無邪不吃這一套,以前有多少人在她面前說自己勢力多強大,財富多渾厚,最後還不是被她一個子彈給解決了。
天要讓期亡必先讓其瘋狂!
“哼,是嗎?”莫無邪將自己的心態調整好,推開了趁機揩油的郝邪,“那你就試試能不能得到我的心,讓我愛上你。”
鼻息間還瀰漫着她淡淡的髮香,郝邪有些意猶未盡,不就是抱了她一下麼,這麼快就推開他,太不解風情了。
郝邪彎了彎薄薄的櫻脣,那臉上的委屈真是讓人看了都不忍心,“邪兒……”
這是什麼表情?
莫無邪打了個冷顫,他這是知道自己贏不了了麼?
“怎麼,發覺得到我的心是不是?”莫無邪一臉的得瑟。
“哈哈哈……”郝邪突然拽着莫無邪的手腕用力一拉,將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低頭緊緊地盯着她,那眼神似乎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穿她整個人。
莫無邪突然覺得滿心的忐忑,有一種被偷窺了心事的感覺,這個男人的眼神有時候還真是讓她感覺不安!
“你看什麼……”
“從我們第一次遇見的那一刻開始,你的心就屬於我郝邪!這是命運的安排,註定了本王就是你的歸宿,本王會是陪你走完一生的男人!”郝邪伸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俯身在她的紅脣上印上一枚淺淺的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