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接着說:“娘,你還看不明白嗎,那簫默待在咱家是爲了報奶奶的恩,前幾天他能跟你頂嘴,偷偷跑到蒲家村給別人蓋房子,就說明他現在已經開始不聽話了。”
“跟老孃作對怎麼着,現在還不是給他收拾的服服帖帖,老孃我就不信他寧願做個沒根的野種。”
“娘你聽我的,對於他這樣沒有親人的人,你跟爹對他稍微好那麼一點,他就會很感動,說啥聽啥,要是繼續這麼對他,我真擔心哪天真寒了心,咱們就拿捏不住他了。”
“兒子,你就放心吧,離開蕭家,他什麼都不是,將來他還得巴着你這個秀才爺呢。”
聽到這裡,小小忽然就聽不下去了,拉着蒲簫就往家的方向躍去。
一路上感覺胸腔升起一快要壓抑不住的股怒氣,生那個大傻子的氣。
生活在這樣一個家裡,沒有一點溫暖,像個奴才一樣苟延殘喘。
還不如生活在狼窩算了,起碼相處時間久了,畜生都比他們有感情。
古代沒有家不知道身份的人,確實會受人歧視,但這不是他在蕭家寄人籬下當牛做馬的理由。
就算是爲了報恩,也可以選擇別的方式。
越想越生氣,同時心裡還有一點點的揪着疼......
那個大傻瓜,一個人......在這世上,孤零零的,整天還傻呵呵的樂。
都沒有人......心疼他呢。
跟自己前世一樣呢,始終是一個人......努力的活着。
有時候走在城市的街道,天橋上,看着匆忙的車輛人羣,會想擡頭問問老天:我是誰?
出門始終帶着傘,因爲下雨了沒人給送,害怕生病,因爲得一個人忍着,有時候真怕哪天發高燒倒下都沒有人發現。
不敢輕易的生氣,因爲心情不好也沒人可以撒嬌,也不會輕易的哭,因爲沒人在華,哭給誰看。
害怕過節,因爲過年過節看着同事們一個個商量着回家的時間,商量着訂車票的時候,心裡都好難過呢。
最深刻也最難過的是在二十三歲那年,因爲不小心打碎暖壺,碎片割傷手筋去做手術縫合的時候,那種連一個陪伴,安慰自己不要怕的人都沒有的感覺。
夜晚躺在病牀上,卻因爲一個手包着,一個手打點滴,餓的肚子疼沒有人喂自己吃飯的時候,真渴望有一個人能關心關心自己啊。
那些年,那麼難,那麼孤單,始終是一個人呢......
好想問問那個大傻子,他都......不會疼的嗎?
......
這一夜,小小躺在牀上就在這一會生氣,一會心疼的矛盾中失眠了。
剛下過雨的早上,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已經開始轉冷。
小小頂着一雙熊貓眼起牀煮了早飯。
客廳飯桌上,兄妹倆一邊吃着早飯一邊談論着昨晚聽到的話。
蒲簫感嘆:“這簫默兄弟平時看着挺樂觀的一個人,沒想到在蕭家過的這樣的日子。”
小小說:“對於這樣的傻瓜,我沒辦法發表看法。”
“不過,這蕭家是真的沒有一個好東西的說,家族遺傳真的很強大。”
蒲簫再次感嘆:“這樣的家人,簫默兄弟如履薄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