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佘鈺的眉頭,也是微微一蹙。
但下一刻,那龐然的青色神鳥便是翅膀一歪,在空中無力的拍了一下,一道褐黃的如石質一般的顏色,便是從那青色神鳥的爪間,沿着這神鳥的腿部,向着那神鳥的身上蔓延而去。
很快,這青色神鳥的羽毛之上,便也是覆蓋上了一層褐黃色。
而那青色神鳥,也是身形一震,一道濛濛的青光,便是在這神鳥的羽間亮起,抵住那褐黃的顏色,但縱然如此,這青色的神鳥此時,那無匹的速度,也是隨之降了下來。
原本盤在這青色神鳥爪間化作原形的黃岩道人,也是順勢從這青色神鳥的爪間,掙扎出來,蛇尾輕輕一滑,便是出現在了一邊,重新是化作了人形的模樣,一臉的警惕之色。
這青色的神鳥此時,也是收了雙翅,化作了人形,其臉上,也是浮現出一絲驚愕之色來。
黃腹海蛇,本身便是劇毒之蛇,此時黃岩道人,又是不朽金仙的修爲,一口劇毒,可想而知——便是這青衣道人爲絕頂大神通者,比黃岩道人強出無數倍,但不防之下,吃了大虧。
毒的威能,本來便不能簡單的用修爲來衡量。
“黃道友,你……”這青衣道人臉上一陣青黃交加,不停變換,雙目之中,滿滿都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來,不知道是在詫異黃岩道人會對其出手,還是在詫異黃岩道人竟然能對其出手。
而黃岩道人本身,臉上也同樣是一陣驚愕之色。
不管是佘鈺還是黃岩道人自己,都完全沒有想到,在被一位絕頂大神通者制住之後,黃岩道人竟然還能有還手之力,從這大神通者的手中掙扎出來。
“道友化名來我盤蛇山,不知有何謀算!”一路跟在後面的佘鈺,此時也是將這青衣的道人截住,寒聲道。
“化名?可笑!”佘鈺說完之後,這青衣的道人也是一聲冷笑。“本座便縱然有什麼謀算,又何須化名行事?你當本座是什麼人!”
佘鈺這纔看清,這青衣的道人,其面容,赫然是與雲夢大澤之時見過的師北海一模一樣,甚至於說話的語氣,神態,都是毫無二致。
“陛下,或許我們真的是誤會了什麼!”這個時候,黃岩道人臉上的驚愕之色,也是消了去,轉而是化作一臉的苦笑之色。
“這位道友,似乎無有惡意。”等到佘鈺將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黃岩道人才是接着道,“若非是如此,吾也沒有機會,脫身而出。”
“陛下?原來你便是……,含光道友。”黃岩道人話音落下,那青衣道人的臉上,便也是流露出尷尬的神色來。
“道友觸動吾留在那羽飾當中的氣機,吾還以爲,是盤蛇山有大敵來犯,倉促出手,還請道友見諒。”語罷,這青衣的道人便是對佘鈺拱了拱手,一臉的歉然。
“原來如此!”佘鈺手中五彩的神光,依舊是光華流轉,含而不露。“既然如此,便請北海道友往盤蛇山中稍稍修養,以聊表本王歉意。”
“含光道友盛情,師北海又豈敢不從命?”見着佘鈺手中拿光華流轉的五彩的光芒,這青衣的道人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縷忌憚和無奈的神色來,跟在了佘鈺的背後,一路向着盤蛇山而去。
“師道友,請。”天樞峰上,兩個青衣的身影相對而坐,無窮雲海,便是翻騰着,在兩人坐下,顯化出無數的變化來。
“一時誤會,傷了和氣,還望師道友莫要見怪纔是。”佘鈺舉起手中的杯盞,雕刻的有蛇紋的杯子中,滿滿都是醇香四溢的美酒。
那蛇紋,在這美酒當中,微微扭動,就彷彿是活過來的靈蛇一般。
“這一杯,謝過師道友對盤蛇山的迴護之誼。”等到這青衣的道人飲滿一杯之後,佘鈺便是再次的舉起酒盞。
此前佘鈺雖然與這青衣的道人在盤蛇山中有過一番爭鬥,但不論是佘鈺還是這青衣道人,彼此之間,都是留了三分力氣,將這爭鬥之間的力道,都是控制在兩人之間——爭鬥過後,不僅是這盤蛇山,便是連天樞峰上的草木,都是沒有絲毫的損毀。
甚至於這盤蛇山中的無數生靈,都不知曉,這盤蛇山中,曾經有過絕頂大神通者相爭,而他們本身,都是不知不覺中,於生死之間走了數個來回。
“說起來,也是吾魯莽了!”青衣的師北海,握住手中的杯子,搖了搖頭。“這盤蛇山爲道友道場之所在,縱然是道友閉關不出,也不至於會任由他人在這盤蛇山中肆意妄爲。”
“本王輕易觸動道友氣機,道友反應過激,也在情理當中。”佘鈺放下手中的杯子道,“換了本王,只怕也是如道友一般。”
平心而論,換了佘鈺自己,若是有人敢於企圖拘出自己氣機,一旦自己有所察覺,只怕自己的反應,會比這青衣的道人更爲過激。
畢竟,這洪荒之中,秘術層出不窮,又有誰敢保證,他人拘出自己的氣機,不是爲了設法暗害?
“說起來,本王有一位舊友,不僅名字與師道友你一模一樣,便是連容貌,也是別無二致。”交談之間,佘鈺便是話鋒一轉,落到了此間。“也不知那位北海道友,近況如何。”
“含光道友便是如此確定,吾不是你認識的那位師北海?”佘鈺對面,那青衣的道人,便也是站起身來,臉上也是浮現出一絲笑意來。
“不想竟真是玉道友化名來此,開山立府!”
“你當真便是北海道友?”聞言,佘鈺的眼中,也是流露出一陣異樣的光華來。
“這洪荒當中,難道會有第二個師北海?”這青衣的道人便是笑道,“玉道友總是識得此槍吧。”
師北海手中,一杆黝黑的森森長槍,也是應聲而出,長槍之上,除了有着數道豁口之外,還有着點點暗紅色的血痕——正是在雲夢大澤之時,師北海所用的那兵器。
“原來真是北海道友!”見了這長槍,佘鈺便也是站起身來。“北海道友如今?”
和法寶不一樣,神兵天生便註定了只有一個主人,一旦主人隕落,那神兵,也是隨之斷裂,靈機盡散,所謂的兵在人在,人亡兵銷,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
故而,這洪荒之中,絕對不可能存在強奪神兵的事情。
換而言之,這神兵的出現,自然便已經是證明了眼前佘鈺眼前這人的身份,確是在雲夢大澤當中有過舊交的師北海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