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騰的帶領下,蕭燁陽和稻花步入了巴木鎮,剛進去,就看到西域商量拉着幾車香料和大夏商人換了大量的絲綢、瓷器。
“這買賣交易量挺大的嘛。”稻花感嘆了一句。
馬騰在一旁笑着解釋:“咱們大夏的絲綢和瓷器在西域諸國很受歡迎的,以前商人們只能私底下進行交易,這種情況下,帶回去的商品就供不應求了。”
“如今互市開放,隨着時間的推移,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商人涌入,到時候商品就不那麼奇貨可居了。”
“所以趁着這互市纔剛開放,有點底蘊的商人都想多運點貨物回去,好多賺一些。”
稻花點着頭,饒有興致的看着街道兩旁、琳琅滿目的西域物品,蕭燁陽走在她身側,時刻注意着她,避免被人衝撞到。
“西域諸國的東西還是挺不錯的。”
稻花一路逛一路買,沒一會兒,得福幾個手中就提了不少東西了。
蕭燁陽面露認同:“從交易的商品來看,也能大概的判斷出各國的實力。”
開放互市,除了交流商品互換有無,還能從側面打探西域諸國的國力情況,這一點,纔是皇上和朝廷最重視的地方。
當然,西域諸國來大夏經商,肯定是要交納一定的稅款的。
就這幾個月的情況來看,數額還挺喜人的。
鎮裡的治安還不錯,每條街上都有巡邏的衙役,鎮中心還有專門處理事務糾紛的衙門。
蕭燁陽去了一趟衙門,想要看看近段時間商人的登記情況,稻花沒跟着,進了旁邊的店鋪。
店鋪裡售賣的東西有些雜,有西域特產,也有大夏商品,稻花一進去就被牆上掛着的一張壁毯吸引住了目光。
稻花站在壁毯前,仔細的看着壁毯上那帶着前世敦煌畫壁風格的圖案,神色微微有些恍惚。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華麗綢緞的婦人走了過來,也不管站在一旁的稻花,身邊的丫鬟還擠得穀雨、碧石往後退了退:“夥計,這張壁毯我要了,給我包起來。”
稻花被這聲音驚得回神,轉頭看了看說話之人,竟發現這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房夫人來了呀。”
店鋪管事笑容可掬的走到華麗婦人面前:“房夫人眼光真是厲害,這種壁毯可是大食國皇室專用的,是我這店裡頭價值最高的西域商品了,沒想到您一眼就看出來了。”
婦人被說笑了,豪氣的說道:“給我包起來吧,我要拿回去孝敬公婆的。”
管事一邊恭維着婦人,一邊讓店裡的活計取壁毯,並沒有理會站在一旁的稻花。
穀雨看出稻花喜歡這張壁毯,當即不悅道:“這位管事,買賣東西應該有個先來後到吧,我家夫人正看着這張壁毯呢。”
管事神色一頓,剛剛只顧着招待房夫人,並沒有多注意店裡的其他客人,聽到穀雨不悅的聲音,這纔打量了一下稻花主僕。
這一打量,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這次出門,因爲有蕭燁陽跟着,稻花就帶了穀雨和碧石兩個。
王府丫鬟、婆子衆多,穀雨和碧石作爲稻花身邊的大丫鬟,每天要管着這麼多人,周身的氣度和威勢早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
如今穀雨板着臉不悅的看着管事,管事竟有些不敢直視。
稻花帶着帷冒,爲了清楚的觀看壁毯,將垂紗掀到了兩旁,此刻正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的房夫人。
眼熟,夫家還姓房......
這不得不讓稻花想到了前不久來西涼的房良吉,此人和房良吉有什麼關係嗎?
孫嘉月也在打量稻花,她也覺得稻花有些眼熟,不過一時間也沒想起在哪見過。
能讓她記住的人,非富即貴,看出稻花等人身份不凡,孫嘉月有些不捨的看了一眼壁毯。
公爹就是喜歡這種異國的物品,要是買回去了,肯定能討公爹的歡心。
不過,最後她還是選擇了放手。
這些年她能一直得寵,還能陪着相公到處奔走,可不是個眼皮子淺的,孫嘉月當即笑着對不知如何是好的管事說道:
“既然是這位夫人先看上的,那我就下次再來吧。”相公念舊情,平時也願意寵着她,可她也清楚,在外頭絕對不能給房家添麻煩。
管事立馬投去感激的目光:“房夫人放心,下次再見到大食國商人,我一定讓他在帶一張這樣的壁毯。”
孫嘉月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帶着丫鬟離開了。
管事這纔看向稻花主僕,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這位夫人,這張壁毯要包起來嗎?”
稻花點了下頭,然後問着管事:“你們這家店鋪,我瞧着,在正街上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那位房夫人什麼來頭呀,竟讓管事這般殷勤?”
管事訕訕一笑,想到剛剛孫嘉月給自己解圍,並沒有說什麼。
稻花見他不說,沒也在意,直接對着碧石道:“讓外頭的人去打聽一下。”
碧石福了福身子,剛準備出去,蕭燁陽就帶着得福進來了。
“怎麼,有看上的東西嗎?”
稻花笑道:“看上了一張壁毯,還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
蕭燁陽挑眉:“誰呀?”
稻花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已經派人去打聽了,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
看着不怒自威、氣勢非凡的蕭燁陽,本能感覺不好的管事開口了:“那位夫人是房記綢緞鋪房老闆的夫人。”
說着,飛快的瞅了瞅蕭燁陽和稻花。
“房老闆據說和威遠王府連着親。”
這話一出,稻花頓時沉了臉,敢在外頭稱和王府連着親的房老闆,除了房良吉誰還有這個膽子。
“來府裡見我的時候還一副老實本分樣,沒想到轉過身就敢在外打着王府的由頭,誰給他的權力?”
最讓稻花生氣的,還是那個管事口中的房夫人!
那女人要是房夫人,那在房家伺候公婆、照顧子嗣的梓璇表姐是什麼?
一個妾室,竟敢公然穿着大紅衣裳在外走動,而且還明目張膽的自稱房夫人,他房良吉還有沒有將嫡妻放在眼裡?
稻花沒心情逛街了,徑直出了店鋪。
等人全部走了,管事才雙腳發軟的靠在櫃檯上,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