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回來呀!”
一踏進大門,稻花腦門上就被敲了一個爆慄。
“哎喲,三哥救命呀,祖母不愛稻花了。”
清脆悅耳的少女聲在院子裡響起。
接着,院子裡就是一陣雞飛狗跳。
“你這瘋丫頭,三天不打就要上樑揭瓦,這麼大的太陽也不怕曬傷,天天往外跑,稻田裡是有金子呀,還是有銀子,這麼吸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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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金子!祖母,你看那金澄澄的稻穀是不是就跟金子一樣呀?”
“狗屁金子,人家的閨女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捂在屋子裡,你倒好,不把自己曬成黑炭,你就渾身不自在是不是?”
“祖母,冤枉呀,稻花纔不想曬成黑炭呢,我往外跑是因爲知道自己曬不黑,誰讓我遺傳了祖母天生麗質的好皮膚了呢。”
“你別給我貧嘴,再好的皮膚也沒你這麼糟蹋的。”
院子中,綠衣小女孩如脫兔一般圍着院子打轉,身後,一個精神抖擻、頭髮梳得一絲不亂老太太健步如飛的追趕着。
“顏稻花,你給我站住。”
“不要,祖母先停。”
“我就不信老婆子我今天還抓不住你這小丫頭了。”
“......祖母,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中午出去了。”
“還以後,你沒以後了。”
“不要啊~”
看着一老一小,臉不紅氣不喘的你追我趕,屋檐下的一衆人無不一臉歎服。
“娘這些年的身子是越來越好了。”鄢家三兒顏致強笑看着院裡嬉鬧的兩人。
妻子吳氏抿嘴一笑:“可不是嗎,只要有稻花在,娘就沒有閒住的時候,這人一動起來,精氣神自然就好了。”
顏文濤無語的看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父母:“爹、娘,勸勸吧,太陽這麼大呢,當心中暑。”
聽到這話,顏致強這才急忙收起臉上的笑容,快步走進院子,一把抓住臉頰紅撲撲的稻花,回頭看向老太太:“娘,兒給你抓住稻花了,咱進屋好好教訓她。”
看着三叔手臂上那連衣服都遮擋不住的鼓鼓肌肉,稻花很是識時務的沒有掙扎,可憐巴巴的看向稍微有些氣喘、疾步走過來的老太太。
“你那麼大勁兒幹什麼,她纔多大,哪能經受得住你這麼提着?”
見長孫女被三兒提拎在手裡,老太太立馬不樂意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並快速從他手中將人接過。
顏致強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一臉的無奈。
他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整個家中,就屬母親最寶貝稻花,她教訓人可以,可要是別人敢動稻花一下,她立馬就不幹了。
“走,跟我進屋。”
顏老太太瞪了一眼長孫女,拉着她的手朝堂屋走去。
稻花這下不鬧了,親暱的依偎着老太太:“祖母,我以後不敢了。”
顏老太太冷哼了一聲:“你就是敢,以後也沒機會了。你爹孃來信了,以後他們會親自教導你的,我看你還怎麼野?”
聞言,稻花原本還笑吟吟的臉立馬垮了下來:“祖母,我們可以不去嗎?就留在顏家村,我覺得這挺好的。”
顏老太太伸手點了一下孫女的腦門,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呀,有些人想住進縣城還沒機會呢,偏偏你是個怪胎,讓你去還不肯。”
稻花撇了撇嘴:“縣城哪有村裡自由自在。”
顏老太太知道自家孫女的性子,也沒勸說什麼,拉着她來到水盆前,親手挽起帕子給她擦臉:“你也就生得還不錯,不顯黑,要不然天天這麼野,長大後看你還怎麼嫁人?”
聽到嫁人二字,稻花直接哆嗦了一下,哀怨的看着老太太:“祖母,什麼嫁人不嫁人,人家還小啦!”在古代討生活不容易呀,明明才幾歲就要考慮以後嫁人的事了。
看着孫女誇張的表情,顏老太太笑了一下:“小什麼小,你今年都九歲了,有些規矩也該學起來了。往年你母親來信想將你接過去,你都以老婆子我爲藉口糊弄過去了,這一次,你爹孃要將咱祖孫都接過去,我看你還有什麼理由?”
“什麼嘛!”稻花搖了搖老太太的手臂,氣鼓鼓道:“人家纔沒有用祖母做藉口,孫女就是捨不得離開祖母嘛。”
“別搖了,搖得老婆子頭暈。”顏老太太拉着孫女坐下。
稻花看着顏老太太,再次確認道:“祖母,真的要離開,非去不可?”
顏老太太肯定的點了點頭:“非去不可。你呀,我都不知道你這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在村裡長大,日後你就是村姑,去了縣城你就是官家小姐,你自己想想吧。”
稻花知道這次怕是非走不可了,便沒在這事上多糾結,而是問道:“那三叔三嬸他們呢?”
顏老太太:“他們也去,你父親來信說了,這一次他可能還要連任,你娘在那邊購置了一些田地,你三叔他們過去剛好幫忙照看一下。”
稻花雙手拖着腮幫子,疑惑道:“爹怎麼還沒升遷?他當縣令這都連着當了三任了!”這能力好像有些不行呀!
顏老太太斜了一眼孫女,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顯然也是在爲大兒子擔心,嘆氣道:“你父親寒門出身,底子薄弱,仕途上也沒個人可以相互扶持的,升遷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這話稻花不知該如何接了。
她雖多活了一世,可還真沒接觸過官場。
見老太太情緒有些不高,急忙轉移話題:“那家裡這些怎麼辦?”
顏老太太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我已經想好了,家裡的田地就佃給族裡那些日子過得緊張的人家照看。至於房子,五房的致信去年因救人斷了一條腿,平時找不到什麼活計補貼家用,就讓他們一家住進來幫忙看着吧。”
見顏老太太將一切都打算好了,稻花徹底死了心:“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秋收過後!”顏老太太見孫女面露不捨,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呀,生在福中不知福,去見當縣太爺的爹,還這麼不情願。”
“我沒有不情願啦。”
稻花嘀咕道,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相處。
胎穿過來的時候,她這世的父母可還沒她前世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