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囿圍場作爲皇家獵場,地理條件十分的好,野生動物種類繁多,地域廣闊,非常適合大規模行圍打獵。
九月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大部分跟着過來的女眷都是抱着郊遊的心態出來玩的,一路上有說有笑。
行了大半天,將至傍晚的時候,隊伍纔到達目的地,開始安營紮寨。
稻花挺喜歡扎的帳篷,剛帶着王滿兒等人將帳篷收拾好,蕭燁陽就大步走了進來。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皇伯父那邊沒事了?”
蕭燁陽喝了一杯茶,看着稻花說道:“在圍場這段時間,不管去哪裡都要帶着梅蘭梅菊。”
稻花見他面色嚴肅,連忙鄭重的點了點頭:“你別擔心我,我會護好自己的。”
蕭燁陽拉着稻花坐下:“承恩公也來了,這次負責行圍的軍隊,其中有兩支的將領是蔣家一黨的。”
稻花瞬間明白了蕭燁陽話中的潛在意思,瞠目道:“蔣家這麼大膽?”
蕭燁陽嗤笑:“我說了,這裡是圍場,突發意外並不奇怪。”說着,再次囑咐了一遍,“這段時間我可能會很忙,你儘量不要去人少的地方。”
稻花連忙點頭。
衆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就親自騎上了馬背,帶着衆官員跑入了圍場深處行獵。
皇上這次出來,帶了幾位宮妃,稻花因着蕭燁陽的提醒,哪怕坐在女眷中十分的無聊,也沒有亂走,一直跟着女眷大部隊行動。
快到中午的時候,皇上率先帶着一隊人回來了,每個人馬背上都馱着好些獵物。
沒等多久,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看着衆人豐盛的獵物,皇上十分的高興:“今天是重陽佳節,咱們雖沒在家裡,可在外頭也不能馬虎了,把獵物都收拾出來,全部烤上,大家好好熱鬧一下。”
皇上發了話,衆人立馬忙活了起來。
秋獵的第一天,平安過去,每個人都十分的高興。
第二天狩獵繼續,今天皇上加入了比賽環節,最獵物最多的前三名,要親自進行獎賞。
這一下,跟着過來的衆人都激動了,對騎射自信的青壯男兒無不暗自摩拳擦掌,都想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現表現。
等男人們出去打獵了,女眷們都坐在帳篷前說着家常。
稻花正想去找惠佳長公主,就看到三皇子妃拉着二皇子妃走了過來。
“弟妹,我和二嫂都想騎馬跑跑,你跟我們一塊去吧。”
三皇子妃一走進,就熱情的挽住了稻花的胳膊。
稻花笑看着三皇子妃,用了些力氣纔將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二皇子妃、三皇子妃,真是不好意思,這兩天我身子不舒服,不能騎馬,你們找其他人陪你們吧。”
三皇子妃頓時笑問道:“弟妹,你這紅光滿面的模樣,看上去可不像是不舒服的樣子啊,怎麼,你就這麼不想陪我和二嫂嗎?”
稻花笑容不減:“三皇子妃,既然委婉的話你要裝聽不懂,那我只好說得直白一點了,我確實不想和你一塊騎馬。”
三皇子妃面色一僵,驚愕的看着稻花,隨即面色轉紅,惱怒的瞪着稻花。
稻花笑着繼續說道:“人對人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分辨得出來的,不挑明,是顧及着雙方的面子,可你非要把話說破,這就很尷尬了。”
說完,朝着同樣有些發愣的二皇子妃點了點頭,就朝着惠佳長公主走去了。
康乃欣定親了,這次並沒有跟着過來,惠佳長公主身邊就只帶了兩個兒媳婦。
稻花笑着想惠佳長公主行了禮,然後又和她的兩個兒媳點頭打了招呼。
惠佳長公主往二皇子妃、三皇子妃那邊看了看:“她們找你做什麼?”
稻花笑道:“邀我去騎馬呢,被我拒絕了。”
惠佳長公主點了下頭:“拒絕是對的,這裡到底是圍場,連老虎、熊都有,沒有燁陽陪着,最好還是不要亂跑。”
稻花:“長公主說的是,我也是這麼想的。”說着,看了一眼周圍的女眷,笑道,“這乃欣沒來,希蓉也跟着沒來了。”
惠佳長公主笑道:“你還不知道吧,希蓉那丫頭也定親了,吳夫人正拘着她在嫁繡嫁衣呢。”
稻花面露詫異:“定了誰?”
惠佳長公主笑了笑:“你認識的,雍老王爺的嫡長孫。”
稻花:“蕭燁宣?”
惠佳長公主點頭:“可不就是他嗎。”當初她可是想讓女兒嫁給蕭燁宣的,沒曾想女兒看上了吳定柏,還撮合了希蓉和蕭燁宣兩個。
稻花笑道:“乃欣和希蓉不愧是姐妹,定親都趕到了一起。”
惠佳長公主也笑了,和稻花說起了其他。
這一天,除了清點獵物的時候,有點小摩擦外,一切都還風平浪靜。
之後兩天也沒有什麼事發生,可到了秋獵的第六天,就有意外發生了。
有人被老虎攻擊了。
圍場遇到老虎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除了被老虎攻擊的那家人,其他人都不怎麼在意。
皇上知道出現老虎後,更是在第二天早上就帶着人興沖沖的去獵虎了。
惠佳長公主告訴稻花,以前舉行秋獵的時候,皇上不僅獵到過老虎,還獵過熊和豹子。
“皇上的騎射十分的高超。”
稻花心不在焉的聽着惠佳長公主說着皇上往年秋獵時的英勇事蹟,思緒卻瓢到了天邊。
早上出去的時候,她有注意到蕭燁陽凝重的臉色,她家三哥過來找蕭燁陽的時候,眉頭也沒舒展開。
今天可能會有什麼事發生!
確如稻花所料,當天中午,其他人都陸續回來了,可跟隨皇上外出打獵的隊伍卻沒有回來。
到了下午,皇上還是沒回來,衆人開始有些不安了。
這時,一直沒怎麼現身的承恩公出現了衆人面前,以當仁不讓的態度開始指揮衆人去尋找皇上。
臨近傍晚的時候,皇上回來了。
稻花看到蕭燁陽滿身是血的揹着昏迷不醒的皇上衝進了龍帳,嚇了一大跳,趕緊跟了上去,可到了龍帳前,卻被禁衛軍給攔了下來。
看着同樣被攔在外頭的大皇子等人,稻花不得不強行按下心裡的着急。
“到底怎麼回事?父皇怎麼會受傷呢?”
大皇子憤怒的拉着一個隨行官員吼問道。
官員面色慘白,哆嗦着說道:“我們先是遇到了老虎,皇上帶着大家獵殺了老虎後,還沒喘口氣,就被又三十多頭狼羣給包圍了......”
大皇子雙眼圓睜:“三十多頭狼?獵場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狼羣聚集在一起?”
官員搖頭:“微臣也不知呀。”
三皇子急切的插了話進來:“父皇傷得怎麼樣?”
官員臉色越發的白了:“躲避狼羣攻擊期間,皇上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頭剛好碰到了岩石,後腦勺的地方流了好多血。”
大皇子幾個急了,邁步就想衝入帳篷裡。
禁衛仍然沒有放他們進去。
就在大皇子幾個憤怒的斥責禁衛的時候,蕭燁陽走了出來。
“蕭燁陽,父皇怎麼樣了?”
蕭燁陽凝眉看着大皇子幾個:“太醫正在醫治皇伯父,大皇子,你在這裡帶頭吵鬧,是想做什麼?”
大皇子神色一頓:“我就是擔心父皇的安危。”
蕭燁陽環看了一眼急切看着龍帳的官員們:“皇伯父沒事,大家都先散開吧,別吵到皇伯父休息。”
聽到這話,衆官員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好一會兒後才磨磨蹭蹭的散開了。
等官員一走,大皇子就猛的抓住蕭燁陽:“蕭燁陽,你老實告訴我,父皇到底傷得怎麼樣?”
蕭燁陽揮開大皇子,打量了一下大皇子幾個的神色,目光在三皇子身上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說道:“皇伯父沒事,我身上有傷,要回去包紮了。”
說着,就朝着稻花走去。
稻花連忙扶着蕭燁陽回了他們的帳篷。
進了帳篷,稻花飛速的查看起蕭燁陽的傷勢來。
“別擔心,都是一些皮外傷。”蕭燁陽見稻花一臉着急,連忙低聲安撫道。
稻花沒聽,檢查了所有傷口,見都沒傷到要害,提着的心才落回了肚子:“嚇死我了。”
蕭燁陽:“我雖沒受重傷,但你在外人面前還是要表現得沉重一點。”
稻花看了看蕭燁陽,點了點頭:“皇伯父......”
蕭燁陽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然後什麼都沒說。
見此,稻花沒在多問,拿出藥箱,開始幫蕭燁陽清理傷口。
龍帳那邊,跟着來的幾個太醫一直忙到深夜,才滿臉沉重的走了出來。
等候在外的大皇子幾個立馬上前詢問皇上的傷勢。
幾個太醫都表示皇上沒有大礙,可說話時,他們的眼神卻都在躲閃。
見他們這樣,大皇子幾個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只有三皇子,暗自鬆了一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