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很涼,月亮很亮,夜色下,我跌跌撞撞的跑着。
不是怕鬼火少年而是怕鳴笛的警察,好吧,我不得不承認,我兩者都怕。
不知何時,我已經退卻鋒芒,也許時間磨平了我的棱角。
左臉一個巨大的拳頭印記,打得我的牙齒生疼:“靠,要是那個兔崽子在用力,估計我這牙齒,哎!”
“你們看看他,這麼大年紀了,還去打架,真的是不懂事。”幾個路過的高中女學生對我指指點的的。
現在不是夜晚嗎?怎麼會有人知道我打架了?我一低頭,看見自己被撕的破破爛爛的衣服一瞬間全明白了。
“額,你們打人就打人,幹嘛撕衣服?”我心裡面悲痛欲絕,這一套衣服跟了我兩年了,現在正式宣佈退役。
我懶得理會路人的眼光,“鈴鈴鈴,鈴鈴鈴”一連串的鈴聲響起,我掏出我的古董手機,一看號碼:“我去”我直接大叫一聲,嚇得路人又是一陣側目,在他們的眼神了,我看到了一個表情:神經病。
“嘟”在我平靜好自己的情緒後按下了接聽按鈕:“額,是”可惜我根本沒有開口機會。
“寒楓,你是不是傻,怎麼給菲菲買零食?”聽着電話那頭傳來好聽的女人聲音,我的心裡面咯噔一下,難道事情敗露了?
“你快去人民醫院看看,小丫頭現在在醫院裡呢,快去。”什麼,我大吃一驚,立刻拔腿就跑,連手機也忘記掛了,電話那頭也陷入了沉默。
夜色燈火闌珊之下,大街上多了一個奔跑的年輕人,衣服破破爛爛,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汗水打溼了他長長的頭髮。我拼命的奔跑着,完全不顧路人詫異的目光。
“人民醫院”幾個大字在夜色中閃閃發光,格外明顯,我一步越過圍欄,保安似乎只看到了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接着拿着電棍的保安集體出動。
我特麼心態崩了,我就來看看我的菲菲侄女,你們有必要嗎?停車場一輛大紅色的保時捷卡宴格外明顯,有點鶴立雞羣的感覺。
我跌跌撞撞的衝進登記室,裡面是肥頭大耳的白眼鏡在值班,他眯着眼睛看着忙着拿藥的小護士。
“什麼人,來這幹什麼?快來人啊,有強盜。”白眼鏡看着披頭散髮的我,打抖着靠在椅子上叫嚷着,小護士轉身看見我這一副模樣,嚇得藥撒了一地“啊~”。
沒辦法,我都害怕我現在的樣子。
“叫你媽個頭,打劫。”我一緊張,臺詞錯了。
“大哥,打劫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打人?”小護士倒是聽話,嗖嗖的往外掏錢,可惜白眼鏡就沒有那麼高的覺悟了。
“媽的,”我一腳揣在桌子上:“白胖子,你他媽的是不是耳朵聾了,蘇菲菲在哪裡。”沒錯,菲菲姓蘇,我入贅的家族就是蘇家。
“額……”
兩人一陣無語,不是打劫嗎?怎麼變成找人了?
倒是小護士反應快,一把拿過登記表:“415,菲菲在415。”待她擡起頭時只看見門口站着幾個保安,目露兇光。
“跑了,人跑了,還不快去找?”白眼鏡怒吼着,嚇的幾個保安撒腿就跑。
這一下,人民醫院亂套了,一羣保安氣勢洶洶的找着什麼人,聽說是一個搶劫的,嚇得人民醫院人人自危,有的人還掏出了手機:“喂,110嗎?你們快來,人民醫院有強盜。對對對,人民醫院……”
“額”
這一下烏龍鬧大了……
我輕車熟路的跑上四樓,這裡是高級病房,只有有身份,有地位,有錢人才用得起。
“415.415”我默唸着在各個房間流竄,在經過一個門口放着夜壺的房間門口時,我氣不打一處來:“我去你媽的。”一腳射出,“哐啷”一聲過後,樓道里面黃的東東流了一地,不一會,整個樓道瀰漫着一股惡臭味。
“誰?”裡面傳來一個老頭的驚呼聲,估計是被嚇醒了,我心裡那個爽啊,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我去你媽的夜壺。
“415.415”哦,原來在這裡,我去而復返,原來小丫頭的醫務室就在老傢伙的對面,“哦喲”我繞開那忙地的東東,悄悄地趴在門縫上。
病牀上,小丫頭臉色蒼白,嘟嘟兒小嘴巴,一挪一挪的,十分惹人疼愛,爲什麼旁邊沒人,她老孃呢?
我輕輕的推開門,躡手躡腳的走到小丫頭身旁,看着小丫頭蒼白的臉色,我心裡面十分自責。
給小丫頭輕輕的蓋好被子的一角,看着熟睡的菲菲,我的心裡面一陣安詳,在整個蘇家,也就小丫頭看得起我。
“啊~什麼東西。”門外,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接着是高跟鞋噼裡啪啦的聲音還有破口大罵的聲音。
你們也知道髒啊?每天我倒的時候我怎麼不嫌棄?
興許是屋外女人動靜太大,小傢伙被吵醒了:“叔叔,你怎麼在這裡?”雖然我被人打得面目全非,但是小傢伙還是一眼就把我認了出來。
我感動的稀里嘩啦的,果然不是一個白眼狼。
“碰”
門被粗暴的推開了,兩個女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前面的是大姐,後面的是菲菲的母親,她想說什麼卻思量一番沉默不語,前面的大姐還在嘰嘰喳喳的抱怨着。
“你們能小點聲音說話嗎?孩子都被吵醒了。”第一次我用這種口氣和大姐這麼說話。
“啊~”女人高叫一聲:“快來人啊,土匪在這裡,快來人啊。”邊說邊往外跑,手裡面的“Lv”包包格外明顯。
“大姐,你看清楚嘍,這不是土匪,這是寒楓。”倒是二姐看清楚了我。
“寒楓,”大姐孤疑的轉身看着我。“是我。”我回到,語氣平淡,也許,這纔是真正的我。
“喲,你怎麼這幅德行了,衣服破破爛爛,還青一塊紫一塊,說,去哪裡鬼混了?”女人看清楚是我以後,開始發揮他的吵功,俗稱三寸不爛之舌,又稱潑婦罵街。
我懶得理會她,轉身看着小丫頭,小丫頭安安靜靜的注視着門口的潑婦,似乎,她也不喜歡對方。
看着我不理會她,大姐直接大步流星的走過來。
“啪”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呼啦呼啦的疼,我瞬間清醒了過來:這娘們可不是一個好人。雖然清醒但我依舊沉默。
“嗚嗚嗚~”倒是小丫頭替我哭了起來,二姐趕忙拍過來輕輕的安撫着菲菲。
“呵呵!寒楓啊寒楓,你什麼身份?也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你是不是記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這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大羣保安,在安靜的看着潑婦教訓人。
“那我告訴你,你是蘇家的一個贅婿,聽明白了嗎?你只是一個外人,一個入贅的廢物。”聲音尖銳,整個高級病房估計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