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最後鬧成什麼樣,沈青青不關心,她現在正忙着給二叔搬家,幫着佈置新房,沈耀文兄弟也過來打下手,一家子其樂融融的,廖氏也好似忘記了那天的不愉快,跟劉金海在一邊商量着宴席的事情,說道最後連買什麼菜都出來了。
最後兩人爲了菜色的事情吵吵了起來,聽得劉寶玉無奈又好笑“爹,娘,你以爲這是在鄉下啊,到鎮上買了菜買了肉,隨便請個鄉親過來做菜就行了?”
“不是這樣還怎樣?難不成還從酒樓定啊。拿得多少錢?再說了,你四哥一年俸祿纔多少,怎麼吃得起?”廖氏當然知道這裡不是鄉下,可過慣了節約的日子的她,只要一想到那富貴人吃的酒樓,她就心疼得抽氣。
之前買那多東西,要不是她對沈青青有些發憷,也明白她有錢,怎麼可能平靜的看着,因爲女兒當家,她也多少知道自己女婿的家當,女婿的官大這麼多,都要精打細算的過,這外甥就更加了。
“從酒樓定倒是不現實,不過那廚子想必也不會是普通人,而一般的大廚都有自己的拿手菜,所以採買的事情也要等大廚決定了之後才能去買的”劉寶玉倒是沒有一點不耐的跟廖氏解說。
“還這麼講究?”廖氏瞪大了眼,這買菜還得大廚說了算?那要是請了一個精貴的,盡買一些中看不中吃,還貴死人的菜可怎麼好。
“好了,咱們回去歇着去,別在這給孩子們添亂”劉金海從村裡出來之後倒是放開了不少,這或許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區別,男人只要有了足夠的見識閱歷,想法性格上就會發生微妙的變化。
所以他在夫妻之間的地位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廖氏慢慢被壓了下去。
“隨你們折騰去,老孃不管了。哦,對了,不是說那媒婆已經傳話了,怎麼到現在還沒見到人”廖氏看着那紅彤彤喜慶的佈置,就想起了武家那一茬。
那武燕是不錯,可惜有那樣幾門親戚,她可得好好緊緊她的心神,別到時候連累了耀文的前程?
“今天不來,明天不就來了,快去歇響午吧,我一會還得去前院接牙行的人”這些日子是有她們跟青青的丫頭,可是成親那邊總不能讓他們的丫頭去伺候新娘子跟四哥吧,所以這添丫頭婆子的事可得加緊了。
也趁着她們在這邊好好調教一番。
果然第二天,武家三房的一家幾口上門了,沈耀武想着趁着這個機會跟武舉人把婚期給定下,還要儘快的定,也就早早的在前廳等着,沈青青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再說她一個晚輩也沒有她說話的地方,乾脆就帶着丫頭出來了。
“姑娘,這些東西好精緻哦。”芝蘭經過一個小攤販,看到上面擺放的東西,眼前一亮,拿起一個銀鑲玉珠的簪子,一邊還有很多的銀飾,雖然都不是很重也不大,可是那份精緻卻是很多銀樓都打造不出來的。
“喜歡就買一個,你們這幾個丫頭的月例銀子足夠了”對於這些金銀首飾,沈青青向來不是很熱衷。
她喜歡的是項鍊跟手上的配飾,比如手鍊跟戒指,只是這個時代對於裝飾的戒指,有歧義(也算是沈青青自作自受,誰讓她一開始就做出了對戒)也就只能放棄。
詩情跟畫意也是花樣的年紀,自然也是愛美的年紀,聽到沈青青這麼說,真的就彎身挑選了幾樣。
“清靈郡主,我家主子請您到茶樓一敘”突然一個小廝打扮的人過來,朝着沈青青一禮。
“你家主子是?”沈青青清眸一凜,疑惑的問。
“我家主子就在那邊二樓”小廝對着一邊的的二樓一指,沈青青順着方向看過去,一口氣差點沒有堵在心口,還真是冤家路窄,只是面上卻不顯,朝着對方微微點頭示意。
“你去跟你家主子說,本郡主孤身一人,與晉王單獨相處只怕不太妥當,等本郡主回去告知父親,必定讓父親親自登門給晉王致歉”遇上討厭的人,沈青青突然沒了在逛下去的興致。
那小廝看着轉身就走的沈青青,面色焦急,下意識的朝二樓的方向看去,卻意外的看到一向說一不二的主子,居然無所謂的搖頭,表示不介意。
回到沈府,沈青青得知她爹還在前廳,跨步就衝了進去“爹,我有事很你說,咱們去書房”
“青兒,爹這正跟你武爺爺話呢。快給你武爺爺行禮”沈耀武見女兒這麼急匆匆的樣子,無奈的扶額,她這兩個女兒就沒有一個是正常的,一個比一個跳脫。
經過弟妹的事情,沈耀武突然覺得慶幸,兩個女兒都定出去了,否則他還不愁白了頭呀。
“青青見過武爺爺。”沈青青這才發現廳裡還有一個人,面上閃過尷尬。
爺爺啊。這個人比她爹大不了多少,可是卻生生的長了一輩,他爹虧大發了。
“郡主快請起,可不敢當”武舉人知道眼前的人是郡主,怎麼敢受她的禮。
“武爺爺,你可是定餘縣土生土長的人?”想起之前在街上遇上的事情,心裡那一絲懷疑,沈青青突然開口問道。
“郡主爲何這樣問。不過我們確實不是定餘縣人,老家在幾十裡外的大灣村,是後來中舉之後爲了坐館方便才遷居到縣城的”
“這樣啊?那你們這邊的苗人多嗎?”
“苗人?以前在老家倒是挺隔壁縣的人說起過,說那邊的苗人不時去換一些東西,不過苗人不像漢人,她們都是圍寨而居,很少出來,而咱們定餘縣這邊,還真沒見過”武舉人雖然不明白她問這個做什麼?卻也一一的回答了。
“青兒怎麼了?”
“啊。沒事。你們聊,我先回後院了”苗人跟漢人除了服裝跟生活習性不同之外,在面貌特徵上,並沒有不同,所以沈青青不確定那個人究竟是不是苗族人。
可是那般精細的制銀技巧,讓她想起了上輩子在電視上得知的新聞,苗族人酷愛銀飾,而且那制銀的技巧,可謂登峰造極,在加上晉王的詭異的出現,讓她總覺得不安。
“姑娘,你怎麼了?”芝蘭看一回來就坐着發呆,且之前還問那麼奇怪的問題,不由得有些擔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她們不知道的事情?
“我沒事就是有些累,我歇一會就沒事了”沈青青起身躺在軟榻上,揮手讓她們退下。
等她們都走了之後沈青青坐直身子,對着後面的窗戶道“人都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話落,一個身影一閃,就出現在了沈青青眼前,一身冰青色束身勁裝,冷硬的氣息,俊帥冷峻的五官線條,讓人看着帶着一絲涼意。
沈青青詫異的看着他“你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青兒,在你二叔成親之前,你不要在出門,或者儘量少出門”銘少收斂了一下身上的寒意,靠着沈青青坐下,伸出雙手將人擁入懷中。
對於以前只要有機會就佔自己便宜的人,今天居然這麼老實,沈青青詫異的同時,心也沉了沉,真的有問題?自己之前的感覺沒有錯。
“有苗疆人盯上我了?對嗎?”之前在京城她揭破了劉蜜,銘少將苗疆人一網打盡,只怕惹惱了某些人,而自己現在過來江南,正好給了這些人機會,畢竟這裡不是京城,而這裡離苗疆的總部也不是那麼遠。
“恩。而且早在十天前,鎮南將軍突然上奏改變南線的佈防,調了一半的兵力到永州”一想起這些,銘少心中就止不住的怒氣翻涌,他不明白,都這麼明顯的事情,他家老頭子怎麼就批覆了。
“青兒,這次要不要將你二叔調回北方?”南方不穩,銘少實在擔心。
“你會回去嗎?”銘少儘管極力的隱藏,沈青青還是發現了他心中的怒氣,心下有些恍惚,銘少或許不在乎那個位置,可是他骨子裡卻留着段家的血,他心裡對蜀國或者是百姓有着一份責任心。
她是對皇室沒有好感,因爲皇權的權利太可怕,也太讓人憋屈,所以沈青青從心底裡排斥,可是細細回想,其實銘少父親也算不錯的,身爲帝王,他的懷疑也算是合理,怪只怪他識人不清,用錯了人。
可外祖父也同樣。算錯了人心!
沈李兩家雖然一路波折不斷,可要是皇帝真的有心,沈李兩家就算度過也會大傷元氣,只能說明,皇帝從來沒有真的懷疑過兩家人。
銘少,她的朋友,如今也算是她的未婚夫,在她的能力範圍內,她應不應該留下來幫他。
沈青青有些徘徊不定…
“青兒,我還要等兩個月才能回去,回去我們就定親好嗎?明年春成親…要不乾脆直接成親好不好。”
“你別得寸進尺。我到現在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嫁給你呢。你家這麼多麻煩事?”現在只有幾個成年的皇子,就這麼多麻煩事。等過幾年那些小一些皇子長成,只怕事情會更多。
“青兒你放心,不管什麼麻煩事,都有我在前面擋着。絕不會讓人傷你一根頭髮,傷及必死”說道最後幾個字,房間裡面的溫度瞬間降到冰點,滿是殺氣,讓門外守着的詩情畫意,想也不想直接衝了進來。
“姑娘。”
“滾出去。”銘少滿頭黑線的怒喝一聲。
詩情跟畫意脊背一涼,趕忙退出去,爺是什麼時候來的呀。心裡也有些委屈,當初把他們姐妹送來,不就是保護姑娘的嗎?如今這麼濃厚的殺氣,她們自然要進來保護。要是真的沒有動作,只怕爺又要不高興了。
做奴婢怎麼就這麼難呢,還不如做暗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