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陰沉的,凜冽的寒風呼嘯着席捲天地。
雲層中,一道亮芒閃現,雲層亮了一亮。
緊接着,一陣悶雷響起,若天鼓擂動,轟隆作響。
嘩嘩譁!
一陣細雨降落了下來,可被寒風一吹,頓時化作了片片的雪花。
冷風如刀,切割着片片的雪花如牛毛粗細,灑在人的臉上冰冰涼涼。
一陣風后,天地忽然變得寂靜下來,雪卻下得更大了,片片雪花有鵝毛般大小,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血妖已有六百年的修爲,靈智已開。
眉心處,獨眼裡,綠色的火光跳躍着。
火光明滅不定,好似在昭示着它的生命也如這般,隨時都會滅掉。
而今天,將是一次重大的考驗。
他感覺到眼前這些人的氣勢都不弱,尤其是那射出帶着青、玄二氣的女子,其修爲之深,實力之強,只怕不在它之下。
它心裡清楚得很,今天自己斷無生機可言。
既如此,它便要奮力衝一次,引動天雷劫。
如果它渡劫成功,化爲身爲蛟,或可留得性命。
血妖強行引動雷劫,諸人皆不敢靠近,唯恐被這天劫波及。
不遠處,鐵真、鐵音也停止了戰鬥。
雷劫,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處陰霾,沒有人敢輕易觸碰這陰霾。
即便強如鐵琴,在時機未到來之前,她也絕不會輕易觸碰這煌煌天威。
鐵琴仰頭看向虛空,無形之中有大恐怖。
她能夠感受到,虛無縹緲的天,似乎對她睜開了一隻眼,在緊緊盯着她。
隨着她血氣釋放,那種被盯着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如芒刺背。
她清晰感覺到,在那雙眼睛中,還蘊含着極爲恐怖的力量,如果她稍微多放出一些血氣,這種恐怖的力量變會傾瀉在她的身上。
鐵琴收起了全身的血氣,壓着自己的氣息,那種被盯着的感覺卻也沒有消失。
“看來,自己要早作準備了啊。”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已被天盯上了,很難再藏了。”鐵琴幽幽一嘆。
薛鵬可是見過雷劫的威力,當日只是一道拇指粗細的雷劫,擊在築基大圓滿的傀儡身上,幾乎瞬間就將之滅殺了。
不要試圖挑戰天威。
即便他修有雷法,對雷有着天然的抗性。
這是薛鵬對自己的警告。
四周寂靜了下來,東州修士紛紛退開千萬丈,將這一片空地留給血妖。
此時此刻,他們所能做的唯有等。
等待血妖葬身雷劫之下。
亦或者血妖在雷劫中活了下來,不過那時,也正是這血妖最爲孱弱的時候,是他們出手掠奪血丹最好的時機。
那時的血丹,是蛟的血丹。
應是察覺到了危險,此地的數以百萬計的各種血妖紛紛逃離此地。
數不清的巴掌大小耗子一般的血妖從雪地竄出,潮水一般向着四方逃竄着。
一些牛犢大小的血妖,瘋狂挪動四肢,也在快速逃離這裡。
還有一些數十丈高的血妖,也都紛紛遠離此地,怕被波及到。
那血妖仰天發出一聲怒吼,怒吼中帶着一絲不敢與憤怒。
如果不是這些人,它完全可以準備得再充足一些。
不過,眼下,它只能接受着天雷的洗禮。
雲層中,不斷有白芒閃現,轟隆聲不絕於耳。
一股強大的能量在雲層中正緩緩匯聚着。
沒閃過一道亮芒,沒想起一陣轟隆聲,雲層中的那能量便多了一分,那壓力也大了一分,而血妖的生機就對應少了一分。
血妖盡皆,要歷一九雷劫,前後總有一道。
但就是這一道雷劫,天下七成的生靈都失敗了,葬身雷劫之下。
不知這血妖,能否有幸成爲那渡過雷劫,成爲活下三成中的一員。
天雷滾滾,雲層越來越低,強橫壓力壓得四方生靈大氣不敢喘一口。
在某個瞬間,天地間迎來了寂靜。
雪花在這一刻彷彿停止了飄落。
風在這一瞬間停止了怒嚎。
生靈在這一瞬間止住了呼吸。
薛鵬等人的目光在這一瞬間也凝固了。
在他們的眼眸中,唯一動的只有血妖。
血妖身形高高躍起,口中的珠子衝向了天際。
忽然間,一道亮白閃過,正中珠子。
緊跟着,白色的光芒散開,最後充斥了他們的眼球。
咔嚓!
一聲開山裂石般的響聲傳遍了方圓數百里。
大地都在顫抖着,一陣瘋狂席捲過來,將一些還在逃竄的弱小生靈卷飛了起來。
一些實力低微的東州修煉者,直接被這股風吹飛了。
薛鵬雙腳牢牢抓着地面,憑藉着王甲抵擋着這股衝擊。
其餘人各展手段,抵擋着這股衝擊。
薛鵬側目看去,便見遠處一道亮白的光柱正在快速壓着那血妖的血丹往下降。
血丹的表面已浮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看樣子,馬上就要碎裂了。
轉眼間,血妖與那血丹被雷柱擊落在地。
轟隆!
又是一陣巨響。
地面又是一陣顫動。
遠方傳來血妖淒厲的嘶吼聲。
隨着時間流逝,這種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最後消失於這天地間。
片刻後,雷柱也消散了,天空雲層中的能量耗盡,也緩緩的散開了。
光芒投射下來,給這剛剛經歷恐怖的生靈一絲溫暖。
衆人紛紛看向雷劫的中心,此時哪裡已有了一近百丈方圓的深坑。
衆人眉頭一陣狂跳,只是一九雷劫便如此恐怖,他們這裡九成的人只怕抵擋不下。
那麼三九、六九雷劫又該是何種威力呢?
一時間,衆人心底對雷劫的畏懼又多了一分。
薛鵬見識過三九雷劫的威力,心境要比其餘人強得多。
他將目光投向那個深坑,也不知道那血妖死了沒有。
“這就是一九雷劫麼?”鐵琴攥緊了拳頭,這樣恐怖的威力,即便是她,活下來的機會也不會超過七成。
“自己還要繼續凝練啊。”鐵琴目光投向了遠處深坑,大步走了過去。
那個大曌人什麼時候都能抓,此時先看看那血丹還在不在。
鐵琴率先走了過去,其餘人也反應了過來,一同走了過去。
深坑上方,鐵琴、鐵音、鐵言、鐵真、巴雅爾、薩仁、薛鵬等人十餘人,紛紛低頭看去。
便見在這百丈方圓的深坑內,一隻龐大血妖的屍體橫陳在那裡。
數十丈長的肉體出現了道道裂痕,冒着一股股的黑煙,帶着一股焦糊味。
那巨大的頭顱,眉心處的眼眶黑洞洞的,裡面一絲火焰都沒有。
“死,死了麼?”上方,一人不禁道。
“應該,死了吧,這麼恐怖的雷劫,應該很難活下來。”又一人心有餘悸地回道。
“小心爲上,不管它死沒死,我們先給他補上幾。”
話音落,一道道骨槍、骨劍被衆人投射出去,紮在了血妖的腦袋、身體各處。
血妖毫無反應,衆人心中一定。
“看來是真的死了,不知道血丹是不是也被雷劫毀了?”
“大叫找找,興許沒毀呢?”一人跳了下去,其餘人也急急跟着跳了下去。
鐵言、鐵真、鐵音、巴雅爾、薩仁等人也紛紛跳了下去,開始尋找了起來。
衆人中,唯有兩人沒有跳下去,一人是薛鵬,還有一人是鐵琴。
薛鵬眼中青光連閃,與別人不同,他有着窺天眼,站在高處,更容易搜尋。
鐵琴站在原地,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薛鵬找了一圈,終於發現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散發着光的珠子。
這個珠子不滿了裂痕,但光芒稀薄,然而在血妖的體內,竟然還有一個珠子。
“兩個血丹?”薛鵬心底泛起了一絲疑惑,難道血丹被天劫劈成兩半?
不過下一刻,他臉色一變,一個人東州人正靠了過去,正要去撿那血丹。
“血丹。”正在此時,那人旁邊一人驚呼出聲。
剛要撿血丹的人臉色一變,心中暗叫:“該死,被發現了。”
來不及多想,他一把抓起血丹,準備逃走。
可就在他抓起血丹時,異變突升。
血丹燃起了青色的火焰,那東州修煉者只一聲慘叫,便被血丹上的青色火焰燒成了灰燼。
青色火焰以燎原之勢,瞬間席捲了整個深坑。
一時間,深坑中慘叫連連,轉眼間,這些慘叫聲消失得乾乾淨淨,唯有鐵真、鐵音、鐵言、巴雅爾、薩仁等少數修爲高深的煉體修者退了出來,其餘人等盡喪命在這青焰之下。
與之同時,鐵琴眼神一凝,一柄帶着五色光滑的骨劍自他的右手食指指尖迸射而出,正中那血丹。
遭此一擊,血丹直接被小劍擊出了數千丈遠,不過卻沒有碎裂。
吼!
一聲淒厲嘶吼自下方火焰中傳來。
轟隆隆!
地面一陣顫動,青色火焰中,原本死去的血妖不知何時恢復了生機。
從火焰中騰空而起。
在衆人的眼前,便見和血妖周身繚繞着青焰,身上的骨槍、骨劍被青煙燒得乾乾淨淨。
其腹部的四個大包,越來越大,不多時便被撐破了,露出了四隻爪子。
“蛟,它竟然度過雷劫,化蛟成功了。”
血蛟仰天怒吼,身體落在雪地上,四隻爪子抓着地,四爪如飛,挪動身體,追向血丹的方向。
很顯然,剛纔這血蛟是故意將蛟丹放在外面用來吸引東州的修煉者,目的就是爲了一舉消滅東州修煉者。
它的目的算是達成了,方纔的青焰燒死了十數名東州的修煉者。
若不是鐵音等數人修爲強橫,距離又遠了些,這才倖免於難。
不過它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小,蛟珠被鐵琴一擊擊飛,若是它拿不回蛟珠,只怕也要橫死當場。
“殺了它,這個時候是它最弱。”
“即便我們拿不到蛟珠,拿到一條血蛟的其他肉體部位也是好的。”
“殺!”
“殺了它啊!”
場外剩下的東州修煉者撲向了遠方的血蛟。
此時血蛟渾身傷痕累累,縱然它在雷劫中倖存下來,身體正在轉化,但畢竟傷勢太重。
陣陣的焦糊味仍不斷傳出,加上之前東州修煉者投出去的骨槍骨劍柄柄都刺在它要緊的部位。
鮮血正順着它的身體往下流,似用不了多久,不用東州修煉者動手,它自己就會流乾鮮血而死。
“大笨鳥,我們追。”鐵音跳上了大鳥的背部,那大鳥振翅高飛,衝向了血蛟。
“哥,送我一程。”鐵真高高躍起,踩在鐵言的肩頭。
“好。”鐵言吐出一字。
隨後便見他渾身血氣翻騰,肩膀一震,一股大力倒向鐵真。
鐵真借力高高躍起,掌中骨鞭纏住了大鳥的屁股上的羽毛。
唳!
大鳥驚叫一聲,回頭張口一片火焰罩向鐵真。
“好一頭畜生,看我拔光你的毛。”鐵真一用力一拔,沒拔動,再用力,一下就扯掉了一根鮮豔的翎羽。
大鳥一聲悲鳴。
鐵真放聲大笑,“讓你用火噴我。”
長笑一聲,鐵真縱身便要飛向鳥背。
這時鐵音掌中骨劍揮動,幻化出九九八十一道劍影,鋪天蓋地朝着鐵真網絡下去。
鐵真揮動骨鞭,圈出了一圈圈的圈影,迎上了道道劍影。
叮噹叮噹!
砰砰砰!
一陣的亂響,劍影與骨鞭擊撞到一起。
鐵真被震得倒退了下來,鐵音高聲道:“笨鳥,快點飛,不要讓這個矮子追上來,我們去抓那條小四角蛟。”
大鳥羽翼扇動,羽翼下嘶風吟叫,其身軀直衝天際,射向遠方血蛟。
一時間,四周的東州修煉者紛紛朝着血蛟的方向追去。
衆人中,薛鵬卻落在了最後,當所有人影都已老遠時,他停下了腳步。
眼中青光閃了閃,最後朝着原本戰場所在奔去。
他不知道別人有沒有看到,不過在他的窺天眼中,卻將這血蛟渡劫時的場景看得一清二楚。
這血蛟能夠渡劫成功,而且渡劫後竟然還有如此恐怖的戰力,如果說,這其中沒有什麼貓膩,他斷然不會相信。
便在衆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血蛟時,他卻以窺天眼查看了血蛟身體的那個蛟丹。
與之前的相比,這顆蛟丹只有小拇指肚大小,不過卻流光璀璨,不似之前的那個蛟丹支離破碎。
一瞬間,薛鵬想到了一種可能。
方纔那個蛟丹會不會只是只剩一個堅硬的空殼了,而且真正的蛟丹則是那拇指肚大小的。
薛鵬清晰看到,這血蛟的血肉凝成一條小血蛟,含着這顆小拇指肚大小的蛟丹鑽入了地底。
現在,東州那些人追去的,無論蛟丹還是蛟軀,都不過是一個空殼罷了。
“還真是一頭狡猾的血蛟啊。”薛鵬嘴角翹起了一絲笑意。
這血蛟此刻想必已是無比虛弱,如果此時自己找到它,定能一舉成擒。
而找到這個無比虛弱的血蛟,對他來說好比探囊取物,再容易不過了,因爲自始至終,他的窺天眼一直盯着那血蛟的動向。
薛鵬身影連閃,奔向了之前的血蛟弄出的裂縫處。
此刻裂縫內的綠焰都已熄滅了,只有一個深深的裂縫,裡面一片漆黑。
薛鵬縱身跳了下去,流風吹拂着臉頰,四周光線逐漸黯了下來,卻有一股燥熱傳來。
很快,薛鵬落雙腳接觸到了地面,他擡頭看了看,此處距離地面大約三十幾丈的樣子。
薛鵬又四處看了看,這裡像是一處溶洞,入眼所見,有着不少的洞穴通道。
原來,這血蛟早就爲自己準備好了逃走的去路,只是它未曾想到,會遇到自己這麼一個異類。
有着窺天眼,他能夠清楚看穿一切。
薛鵬清楚看到,在千丈外,那條由血蛟精血化成的血妖,含着那蛟丹快速朝着底下躥去。
薛鵬一拳轟在洞口處,四周土石滾落,將這一處洞口完全封閉。
同時肉翅一陣,以極快的速度追了過去。
只有飛行,纔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因爲他很清楚,那些人在發現血蛟的肉體精華已失,蛟丹只是一個空殼後,很快就會追回來。
他不知道那些人能否發現這裡,如果發現了,沒有人指路,他們怕是也追不上來。
薛鵬振翅飛行,緊追那血妖。
那血妖的速度極快,薛鵬縱然全力施爲,短時內也很難拉近彼此的距離。
轉眼間,兩天已過。
地面上,鐵琴一臉鐵青地看着雪地上殘破的蛟丹。
只有硬邦邦的幾片外殼,表面皆是皸裂的痕跡,表面倒是十分光滑,不過卻一點血氣之力也沒有。
轟!
不遠處,血蛟的龐大身軀終於不支,轟然倒地。
整個蛟龍的身體迅速枯萎了起來,血氣快速蒸發。
最後化作了燒焦沒有半點血氣的屍體。
一人一劍,輕易斬斷了其骨。
此時不禁鐵琴臉色難看,其餘人臉色也不好看,他們竟然被一條血蛟給耍了。
“走,回去,它剛歷雷劫,又舍肉身,它絕對跑不了太遠。”一人怒吼一聲,轉身就往回跑。
鐵琴、鐵音姐妹二人坐在大鳥背部,急速往回飛。
一天後,姐妹二人便已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鐵音。”鐵琴看向了鐵音喚了一聲。
鐵音緊閉雙目,周身黃色光芒流轉,左手撫着空氣,不多時她睜開雙眼,指着堵死的洞口道:“在那裡。”
鐵琴掌中浮現一柄骨劍。
那骨劍呈五彩色,一劍揮出有五彩光芒流轉,正中封死的洞口。
轟隆一聲巨響!
堵死的洞口處山石飛濺,洞口顯現了出來。
洞口狹窄,大鳥飛不進去,鐵琴、鐵音二人跳了下來,邁入洞中。
“鐵音。”鐵琴再度開口道。
鐵音再次感應,過了良久,她才指向一個方向道,“這邊,我感受道了一股精純的火元。”
鐵琴單手抱起鐵音,周身泛起五色流光,射向洞中。
此時在深處,薛鵬聽見了輕微轟隆聲,心知是東州人找到了洞穴。
不知道是不是鐵琴那個恐怖的女人。
薛鵬心中想着,以更快的速度衝了向血妖所在。
又飛行了一天終於他看到那血妖停了下來,不過裡面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現在他也不知道深入底下多少丈了。
又數個時辰後,地底的溫度已是極高,即便有着王甲護體,他也覺熱得慌。
又行數十丈,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片極爲開闊的洞穴,方圓少說數千丈。
一陣熱流從下方傳來,薛鵬看去,下方不再是黑洞洞的,而是一片紅得法紫的岩漿。
咕嚕咕嚕。
岩漿下方有黑色氣泡冒出,薛鵬屏住呼吸,不敢將這些東西吸入體內。
在這岩漿的上方,薛鵬看到了那條血妖。
這裡充斥着極爲濃郁的火元,而那血妖正在快速吸收火元,它的身體以每息一尺的速度快速增長着。
用不了許久,它失去的火元便能重新匯聚。
再過數月,便可重新凝聚肉身,成爲血蛟。
薛鵬豈能讓它如願,肉翅一振,身話流光,衝向了血蛟。
掌中四柄骨劍,齊齊斬向此刻只有九尺大小的血蛟。
吼!
血蛟發出一聲嘶吼,吼聲中充滿了驚怒之色,它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人類能夠尾隨自己至此。
九尺血蛟眼中跳躍着青焰,嘴角裂開,竟然口出人聲。
其聲雄渾低沉,若中年男子。
“人類,爲何苦苦相逼?”
“你們天生修煉數十年,便可度雷劫,成爲一方修士。”
“可我們妖,出生愚昧,機緣巧合才誕生靈智,吾從血蛇化蟒歷三十年,從蟒化蚺歷百年,從蚺化蛟又經五百年,前後六百三十年。”
“此番我僥倖度過雷劫,天地尚且留我一命,爲何你一定要置我於死地?”
薛鵬見這血蛟竟吐人言,心中驚疑,緩緩收起了骨劍。
他是第一次遇到會說話的血妖,不禁開口道:“都說妖每一次進階,都會有着巨大的考驗。”
“天地雷劫是一處,你眼中的人類,包括我在內,何嘗又不是天地給你的一劫?”
“天地不仁,爲了保證這個世界普遍生靈的生存,它會想方設法消滅那些強橫的存在。”
“你既然走上修行這條路,便應明白,這是一條不歸路,在天,有雷劫容你不得,在地,有萬千修者、生靈想要吃你的血肉,你若是強大,天地越是要毀滅你。”
“這便是,天之道,損有餘以補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