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申郎聞言，心頭莫名的一慌，身後往後又退數步，他嘴裡連忙道：“師父，你聽我說……我……”
可他理虧在先，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另一邊，跟黃申郎一起的那名青年同伴見勢不對，身形瞬間就向營帳外衝去。
不管黃申郎有沒有暴露，看情勢是無力挽回了，像他這個跟黃申郎走得近的人，第一時間絕對會被懷疑。
他怕洛凝霜追究起來，一旦暴露的話，他可能就逃不了了。
哪怕現在的白蓮軍跟平樂軍是聯盟，可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成爲敵人。特別是像這樣在白蓮軍中安插間諜。
鄭安的做法，已經觸怒了洛凝霜。他們這些間諜最後的結局當然是死路一條。
怕死的他，當然是轉身就逃了。
看到同伴逃跑，黃申郎知道事不可爲，再也沒有停留，直接就衝出了營帳。
營帳中的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黃申郎跟那名青年已經逃走了。
反應過來的洛凝霜眼露憤怒，起身就想要去追。其他將領也想要去追人。
“不用追了，追不上的！由他們去吧，我們現在該想的是怎麼辦！到底是跟子弟軍一戰，還是撤軍！”
蘇月兒阻止要追擊的衆人，她看向自己的師父洛凝霜。神色有些沉重。
洛凝霜聞言，停下腳步，她看向蘇月兒。又看了眼眼前的一衆白蓮軍將領。
此時是關白蓮軍生死的決定，如果是戰的話，哪怕是勝了，估計也是慘勝。說不定，還有可能全軍覆沒。
子弟軍的戰力，是真的太恐怖了，她沒有必勝的把握。
可就這樣退去，她也實在是不甘心。好不容易將寧洲府圍住，眼看就要將這糧倉給奪下來了。卻冒出個子弟軍來。
“就算是要退兵，也要稟明元王！我們這般私自決定，怕是會引起元王的猜忌。”嘆了口氣，洛凝霜對蘇月兒和一衆將領道。
眼前的人都是她的心腹。她已經心生退意了。可就這樣退去，她們可以無所謂。可是，一心想要奪下洲府的元王怕是不會答應。
要不是現在還不便暴露身份，元王只怕早就已經派兒子來主事了。而他另外派來督事的心腹，此事也並沒有在軍中。
“師父，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再者，我們真的要跟元王一路走到黑嗎！兔死狗烹啊……白蓮軍是師父辛苦建立的，又何必非要寄人籬下。”
蘇月兒對洛凝霜道。
洛凝霜看向徒弟，眼裡露出一股猶豫。她之前只是想得簡單了。想要找個靠山。也好方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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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元王的勢力也不弱，有元王支持的話，很多事都能夠發展得快一些，也發展得隱匿一些。
洛凝霜只想報仇，推翻害死她父親的朝庭。她並沒有當皇帝的野心。因此，就算是屈居在元王之下，也無所謂。
可弟子的話，也讓她有了別的心思。並不是她的初心改變了。而是，她做爲一軍主帥，是該爲手下的這些兵士負責。
就像當初元王執意讓她來攻洲府一樣，元王當時的意思很簡單，哪怕是她的十萬大軍全死光了，也要將寧洲府奪下來。
那時，她才知道在元王這樣的權貴眼裡，她們的命根本就不是命。而是對方爭權奪利的工具。
這也是爲什麼江潮跟她說起元王只爲自己時，她會心生異樣的原因、蘇月兒的話，讓她想得更多了。
如今的狀況就是，想要奪下洲府，就必須得面對江潮的子弟軍，能不能夠勝得過子弟軍還是兩說。
“大帥……退兵吧！我們可以去奪其他洲府。又或者是另找根據地。寧洲府之前我們都奪不下來，也損失了不少的弟兄。現在來了子弟軍，我們怕是更沒有機會奪下。”
“是啊，大帥，我們還是撤吧！去其他地方……除了寧洲府，其他地方也一樣可以！”
這時，一衆手下的將領也連忙跟着出聲道。
回過神的他們，想到最近攻寧洲府犧牲的同伴。再加上子弟軍白天輕鬆就輕了平樂軍。
他們也已經早就喪失了鬥志。之前被黃申郎忽悠出來的戰意，也在蘇月兒的分析下，以及自己的細想下，消失殆盡。
洛凝霜看向一衆將領，看着衆人眼裡的退意，她嘆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再堅持也沒有用了，當大家都無鬥志時，再強行出兵，只會是必敗之局。
而且，她自己也沒有了多少的戰意，除了子弟軍的威名之外，江潮之前跟她說的話，也讓她陷入到了深思中。
“各位，準備一下，凌晨時分退兵！”她對着衆將領一聲令下。
所有將領聞言，連忙領命而去。
這時，洛凝霜來到蘇月兒身旁，輕撫着蘇月兒的秀髮，眼裡露出一股複雜之色。
“月兒，也許我是該考慮一下那傢伙說的話了！真正想要報仇，也不一定非要依附元王！”
蘇月兒聞言，眼露一股錯愕，她有些不明白師父話裡的意思。畢竟，她師父跟江潮的對話，她並沒有聽到。
不然，她會很高興自己師父話語的轉變。洛凝霜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投靠江潮了。
白蓮軍這邊在整軍，另一邊的江潮醒了過來，看着身旁已經不見的蘇月兒，他嘆了口氣，並沒有起身去尋找。
他跟蘇月兒之間，存在了太多的東西。他跟洛凝霜的對立，註定了讓蘇月兒左右爲難。
只是，這根本是無法調和的。江潮有自己的理想，洛凝霜也有自己的理想抱負。兩者之間是存在衝突的，將來，說不定會殊死一戰。
蘇月兒只怕根本就無法做出選擇。
在火堆前坐了一會，江潮收起沉重的心情，起身穿好衣服就往外走去。
剛到洞口，藉着月光，他看到了洞口處寫的字，他眼裡涌起一股複雜。
洞口的血字，每一個字都直入江潮的內心中，這也讓他將蘇月兒印入心中更深了。
耶律青敗退安慶縣，皇帝的聖旨此時也送到了寧洲府。而鄭安也知道了江潮差點將他的大計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