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書房一直商議到很晚,才各自散去。
杜畿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商議路線的時候,劉闖和諸葛亮全都是以陘山關爲起始點。
而事實上,想要脫身,第一個要面對的問題,就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從長社離開。
這纔是最麻煩的事情,畢竟劉闖身在長社,卻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他,甚至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劉闖走出長社城門,就會立刻被覺察到。那時候,劉闖勢必要面臨各方阻攔和伏擊。從長社到陘山關約四十里,路程不算太遠。但是,又該如何才能抵達?
杜畿沒有詢問,因爲他知道,劉闖絕不可能忽視這麼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
他既然沒有就這個問題進行商議,也就說明他早已有了腹案。
杜畿非常清楚,爲屬臣者,什麼事情可以問,什麼事情不可以問。相信劉皇叔已經做好了安排。
既然如此,倒不如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是。
第二天一早,杜畿便帶着百餘人出發,離開長社,前往洛陽。
當杜畿才一出發,夏侯淵就立刻得到消息。
去洛陽?
夏侯淵倒也沒有去懷疑,只派人往許都發了一份奏報,而後便不再過問。
原因?
非常簡單,穰城張繡,又開始蠢蠢欲動!
夏侯淵坐鎮潁川,主要就是爲防禦張繡和劉表。此前曹洪屯兵葉縣。可以極好的監視張繡。但如今曹操把曹洪召回,也使得張繡少了一個襟肘。所以夏侯淵不得不承擔起更大責任。
畢竟相比之下。劉闖是籠中鳥,不足爲慮。
哪怕他再厲害,手中無兵無將,不可能造成太大麻煩。可如果張繡出兵,勢必會給潁川帶來巨大威脅。
加之劉闖還在長社,夏侯淵更不放在心上。
派出杜畿之後,劉闖並沒有就此罷手。
他讓諸葛亮幫忙,從潁川招收奴婢和家臣。一副準備在潁川置辦家業的模樣。
短短三天,劉闖收購近二百家丁奴僕,全都安置在前三進的院落中。而後三進宅院,確是以兵營格局而設立,飛熊鐵衛便住在後宅,還擔當着護衛的事務,甚至每日操練。極爲熱鬧。
“公子,有消息了!”
三月十二,劉闖終於收到了從北海國傳來的消息。
前來送信的人,劉闖也不陌生,正是麋竺親隨,同時也是劉闖幼年時玩伴的林癩子。大名林海。
只是,當林海站在劉闖面前的時候,露出些許拘謹。
他恭聲道:“皇叔,大老爺命我傳信,自上月中。着手安排撤離高密,已經完成大半。月初之時。袁家大公子派兵秘密進駐劇縣,並接手淳于和朱虛等地。最遲月末,就會全部撤離北海國,四月中將結束遷移,到時候會將南山書院一起搬走,二老爺在孤竹城也做好準備。”
也就是說,袁紹答應了?
不等劉闖開口,諸葛亮便問道:“步先生可有書信?”
話音未落,林海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劉闖。
劉闖接過書信,卻看到上面是一連串阿拉伯數字,臉上頓時露出滿意笑容。
這阿拉伯數字,是劉闖教給步騭。
並且通過這樣的數字,步騭和陳矯依照劉闖的吩咐,編造出一套完整的密碼。而整部密碼,以《論語》爲主,而且是以最新編撰而成的《十三經注疏》爲藍本,形成一個完整體系。
劉闖一直擔心,走漏消息。
所以從去年十三經注疏開始編撰的時候,便責成步騭和陳矯創造出一套密碼體系。
這套密碼,除了劉闖步騭和陳矯之外,只有諸葛亮知道。
如果書信在中途被截獲,相信也不會被人看出端倪。對此,劉闖很有信心,對步騭的成果,也非常滿意。
把書信遞給諸葛亮,諸葛亮看了一眼,立刻轉身離去。
“林海,此次遷徙,共有多少人前往遼西?”
林海連忙道:“回皇叔的話,這次共遷徙三萬流民前往孤竹城。同時薛州老將軍已下令拆毀下密船塢,並且把主要的工匠全部送去遼西,共有三千餘人。不過大老爺讓我轉告皇叔,之前皇叔想移民十萬,難度着實很大。且不說十萬流民安置,單只是這麼大規模遷徙,難保大將軍會不做提防。三萬流民以目前情況來看,最爲合適。若再多了,恐怕會有很大壓力。”
只能遷徙三萬嗎?
劉闖聞聽,眉頭一蹙。
三萬和十萬,區別可是不小。
劉闖原本想着遷徙十萬人到遼西,可以迅速站穩腳跟。
可現在看來,他有些想當然了……麋竺這樣說,肯定是和陳羣陳宮步騭等人有過商議,並且經過縝密考慮。這也就說明,事情並不似他原先考慮的那麼簡單。不然的話,也不會如此謹慎。
“老林,你先去休息,待我考慮之後,再與你答覆。”
“喏!”
林海風塵僕僕,也着實有些疲勞。
早有夏侯蘭在一旁,領着他下去歇息,劉闖則徑自前往書房,拉開門就看到諸葛亮怒氣衝衝,正要往外走。
“兄長,這袁本初欺人太甚。”
“哦?”
諸葛亮把翻譯過來的書信遞給劉闖,劉闖接過來掃了一眼之後,也頓時面沉似水。
步騭在書信中告之,袁紹同意劉闖的意見。不過只能以遼西一地來換取北海國和東萊郡兩地。
可問題是,北海東萊。在經過這兩年發展之後,人口已逾五十萬。
而遼西郡治下不過五縣,領人口十萬人,甚至比不上高密一縣的人口。此外,袁紹拜劉闖爲遼東太守,可遼東確是公孫度的地盤,公孫度自董卓時期,因爲和董卓大將徐榮交好。便一直拜爲遼東太守。也就是說,劉闖領了這遼東太守之職,便等於和公孫度成爲敵人……
人還沒有去,便先有了一個對手。
此外,袁紹又讓他的次子袁熙爲幽州刺史,而後又任命中山國人甄邈爲遼西太守。
甄邈是袁熙妻子甄宓的叔父,而甄家更是冀州望族。
總之。劉闖人還沒有到遼西,袁紹就已經爲他設置了重重障礙,更看得出來,袁紹對劉闖有些忌憚。
想當年,劉陶曾救過袁紹。
但現在是爭江山,袁紹又怎可能會念及舊情?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來。袁紹外寬內忌的個性……只是,劉闖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他即便是想要拒絕,也不太可能。因爲拒絕了袁紹的安排,袁紹勢必會和他反目。對他更加不利。
“孔明,你怎麼看?”
這時候。諸葛亮已經冷靜下來,俊美臉上,閃過一抹森然冷意。
“兄長也不必太過擔心,想當初咱們剛到東武的時候,情況比這個可要複雜多了。
可兄長依舊能站穩腳跟,奪取北海國……今兄長聲名鵲起,更是大漢皇叔。麾下兵強馬壯,袁紹雖有心壓制兄長,恐怕得不償失。遼東公孫度,不足爲慮。兄長所慮者,惟袁紹態度。”
“哦?”
“兄長和袁紹之間,也難善了。
就如兄長此前推測袁曹必有一戰一樣,兄長去了遼西之後,恐怕和袁氏也難免會有衝突。既然兄長篤定曹操會勝,當早作打算。若曹操獲勝,袁紹必無力顧及兄長,兄長方能趁勢而起。”
“你的意思是……”
“聯曹,抗袁!”
諸葛亮思忖許久,一字一頓吐出四個字。
劉闖聽罷,眼睛不由得一眯。
聯曹抗袁?
從目前來看,曹操的確是不佔優勢。
可劉闖卻知道,曹操肯定會勝過袁紹,這個時候和他聯手,倒是一個絕佳選擇。
只是該如何聯曹抗袁?還需要有一個妥善之策。
“孔明,這聯曹抗袁之事,就由你籌謀。
今天是三月十二,六天後咱們就離開長社,北上遼西。”
聽到劉闖把如此艱鉅的任務交給自己,諸葛亮頓時笑逐顏開。
“兄長,聯曹抗袁之事,亮心中已有計劃。只是這個計劃,還需兄長同意,因爲……”他走到劉闖身邊,在劉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之後,劉闖眼睛,不由得一亮,臉上旋即流露出笑意。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既然如此,就依孔明之計!”
建安四年三月十八,曹操渡過大河,圍攻懷縣。
而曹洪徐晃則攻破武德,兵臨射犬。薛洪見情況不妙,忙棄懷縣而東走。他派人聯絡了眭固,命眭固從射犬突圍之後,兩人在修武合兵一處。薛洪還派人前往鄴城,向袁紹懇求援兵。
曹操奪取懷縣後,命曹洪屯駐懷縣,而後以徐晃爲先鋒,圍攻修武。
河內之戰,就如同所有人之前所預料的那樣,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便漸漸進入尾聲。
劉闖也在這一天,在劉府大擺酒宴,宴請長社縉紳豪強。
酒席宴上,劉闖再次強調了他潁川人的身份,令衆人莫不爲之感慨。
他們在感慨劉闖的艱難!
想當初,劉氏蒙難,劉闖在家臣的保護下逃出生天,於市井中混跡十載,而後突然崛起,成爲一方諸侯。這其中有太多的戲劇性,使得人們對劉闖讚不絕口,甚至成爲本地代表人物。
這次劉闖在潁川定居,也讓大家稱讚不已。
所爲若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劉闖現在闖出名聲。重返家鄉,更顯示出他不忘故土的性情。
這一頓酒宴。劉闖酩酊大醉。
而與會之人,也有不少醉倒在酒席宴上。
離劉府近的人,被家臣攙扶着回家。而那些住的比較遠的縉紳,則被劉闖安置在中閣廂房裡,免得發生意外。
待酒宴結束,已近子時。
諸葛亮龐德和夏侯蘭指揮家僕奴婢打掃乾淨之後,便過了丑時。
“兄長,兄長醒來!”
諸葛亮輕輕叩響窗格。便聽屋中傳來一個聲音道:“孔明,可都準備妥當?”
“兄長放心,都已妥當,可隨時行動。”
房門嘎吱一聲拉開,劉闖一身白色大袍,一手拎着盔甲包,腰間挎着巨闕劍。邁步從屋中走出。
此刻,他臉上全無醉意,更沒有酒席宴上,那放浪形骸的模樣。
諸葛亮也穿着整齊,見劉闖出來後,連忙躬身道:“兄長。令明和衡若已帶領大家在後院集結,現在離開,正是時候。”
“如此,我們出發。”
劉闖大步流星,來到後花園中。
龐德夏侯蘭率一百多飛熊鐵衛。早已等候多時。
在諸葛亮的指揮下,十幾個彪形大漢。把花園中一塊足有千餘斤重的巨石挪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地道口。
這個地道,也是諸葛亮在修建劉府時,派人秘密挖掘出來。
地道只能容一人一馬通行,劉闖牽着象龍馬,二話不說便沿着地道走進去。他手持火把,在狹窄而幽長地道中行進,足足走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纔來到地道的盡頭。這盡頭處,有一塊石板,大約有幾百斤的分量。劉闖二話不說,用力將石板推倒,頓時露出一個出口。
一股涼風撲面而來,令劉闖頓感一陣神清氣爽。
他牽着象龍馬走出地道,向四周查看,已經身在長社縣城外。
諸葛亮的這個地道出口,位於長社城北,靠近穎水,周圍是一片茂密叢林。
站在林中舉目眺望,可以清楚看到長社城頭上閃爍的燈火。劉闖鬆了口氣,拍了拍身邊的象龍馬,而後等候其他人紛紛從地道里走出來。共三百二十餘匹戰馬,還有一百零八名飛熊鐵衛。
若再算上龐德劉闖諸葛亮和夏侯蘭四人,整整一百一十二人。
除了象龍,所有馬匹口銜枚,四蹄裹着乾草。
看看天色,已經差不多了。
諸葛亮上前道:“從這裡向北,三十八里便是陘山關。
陘山關每天會在寅時大開城關,關卡上有一部兵馬,共四百人。
我已派人買通了今天晌午值守的軍侯,只要咱們抵達,就可以迅速通過,而後可以在卯時抵達密縣。”
劉闖問道:“家裡可有安排?”
“兄長放心,我之前已叮囑家中奴僕,巳時之前,不得打攪我等休息。
估計他們發現時,已過了午時。若一切能順利,那個時候咱們應該已經抵達汜水河畔。呵呵,等到他們做出反應的時候,說不定咱們已殺出成皋,渡過大河。只要渡過大河,便大功告成。”
劉闖伸出手,用力揉了一下諸葛亮的腦袋。
“孔明做事我放心,咱們出發!”
說罷,劉闖牽馬而行,諸葛亮和夏侯蘭隨後,龐德走在最後面。
一行人走出樹林之後,便紛紛上馬,揚鞭而去。
馬蹄聲隱隱約約,傳到了長社城頭上,在長社城上值守的巡兵,舉目向遠處張望,卻見黑漆漆,不見人影。
想來是幻覺?
那巡兵想了想,復又坐下來,靠着女牆,蜷成了一團……
陘山,又叫刑山,屬伏牛山系嵩山餘脈。
以山脊爲界,北屬新鄭,南屬長葛。山體自西北東南走向,長不過五里,確是許都北面,第一道屏障,戰略地位極爲重要。
天,方寅時。
陘山關內外,一片寂靜。
吳班伸了個懶腰,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帶着人來到關門前,把關口打開。
吳班。表字元雄,陳留郡人氏。
其父吳匡,原本是大將軍何進屬官,乃當時豪俠。
後何進被殺,吳匡便返回陳留老家……時吳資拜爲濟陰太守,身爲族人的吳匡便帶着吳班,跟隨吳資前往濟陰。再後來,吳匡病故。吳資則被收了兵權,吳班就留在軍中,駐守陘山關。
月前,吳資偷偷派人與吳班聯絡。
不久之後,諸葛亮便讓夏侯蘭前來賄賂吳班。
本來得了吳資叮囑的吳班,便有心協助劉闖。夏侯蘭過來賄賂,吳班順勢而爲。和劉闖取得聯繫。
依照早就約定好的時間,吳班早早命人打開關門。
寅時方過,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守衛關卡的軍卒,連忙點起火把,一副緊張之色。
吳班則笑道:“一個個緊張什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怎可能會有敵軍來襲?
聽這聲音。至少有幾百匹戰馬……大家別緊張,估計是自己人。天曉得是不是有什麼緊急軍務,快點把哨卡挪開,若是耽擱了事情,到時候倒黴的還是咱們。”
也難怪。陘山關屬於內地,甚少兵事。
聽吳班這麼一說。大家也都鬆了口氣,不再顯得那麼緊張。
而這時候,一隊兵馬也抵達關卡外,爲首一員大將,胯下馬,揹負弓,腰胯劍,威風凜凜,氣派非凡。
在他身後有兩匹空馬,還掛着兩件兵器。
只是光線不好,也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兵器……
吳班大步上前,看清楚來人後,心中頓時瞭然,高聲喊喝道:“來者什麼人?”
“我乃潁川倉曹夏侯恩,奉夏侯太守之命,要立刻趕往滎陽。這些馬匹,乃夏侯太守爲司空所備戰馬,速速讓開道路,若耽擱軍情,便格殺勿論。”
吳班聞聽連忙示意兵卒讓開道路,而後快步上前,來到那大漢馬前。
“既然是太守之命,可有兵符?”
劉闖一怔,剛想要開口,卻感覺吳班把一個冰涼的物品塞進他手中。
“皇叔休要慌亂,家叔乃偏將軍吳資吳子蘭。我奉家叔之命,助皇叔一臂之力,這是家叔送來的半塊虎符,憑此虎符,皇叔可以順利通過密縣。此外,家叔命我,跟隨皇叔同行……”
吳資,吳子蘭?
劉闖眼睛不由得一眯,立刻想起來這吳資的來歷。
那也是衣帶詔上的人物,只是在劉闖的印象裡,他和吳子蘭似乎並沒有任何交集。
不過,既然是吳資派來的人,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
劉闖舉起手,露出手中青銅虎符,而後沉聲喝道:“你叫什麼名字?”
吳班裝模作樣,連忙惶恐道:“末將吳班,字元雄。”
“吳班,而今滎陽軍情緊急,我這裡尚缺少人手,便徵辟你爲軍中司馬,隨我一同前往滎陽。”
“啊?“
吳班聞聽,頓時露出爲難之色。
不過,他那爲難之色卻是裝出來,再猶豫了一下之後,惶恐領命,便牽過一匹戰馬來,翻身上馬,跟隨劉闖一行人衝出陘山關,直奔密縣方向而去。
陘山關口,一干軍卒感到有些發懵。
“軍侯被徵辟了?”
“那咱們怎麼辦?”
“廢話,軍侯被徵辟了,與咱們何干?
好好守在這裡,在派人通知司馬,該怎樣,還是怎樣。”
他們並沒有看清楚,劉闖手中那塊兵符到底是什麼兵符,反正在他們看來,身爲曲將的軍侯吳班見多識廣。既然他跟着劉闖一同走,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相信,就算是軍司馬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會責怪他們。
吳軍侯運氣好,得了倉曹青睞。
可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繼續守在這裡,免得再有差池。
出陘山關後,劉闖不敢耽擱時間。
衆人在關外換了馬匹,連帶着吳班也換上了一匹配有馬鞍雙鐙的戰馬。
吳班騎在馬上,心中嘖嘖稱奇。
只是,這功夫誰都沒時間閒聊,大家揚鞭催馬,繼續趕路。
從陘山關道密縣,約三十餘里,唯一的關隘,便是設在洧水上游的渡口。由於曹操對河內開戰,洧水渡口,戒備森嚴。劉闖一行人抵達洧水渡口之後,又換了一個身份,假稱自許都而來。
而他手中的兵符,也是從司空府所出,故而洧水渡口守將,也沒爲難劉闖等人,便放行通過。
原本還在擔心,該如何渡過密縣。
卻沒想到,早已有人爲他解決了麻煩。
劉闖等人在渡過了洧水之後,總算是鬆了口氣。
衆人上馬,又是一陣狂奔,直到天光大亮時,劉闖這才讓停下來,衆人便在一旁的樹林中休息。
“元雄,令叔吳將軍後面可還有安排?”
吳班搖搖頭,“家叔如今情況,已不比當初。
這次着我助皇叔從密縣脫身,已盡了全力。再往前,就是旋門關和成皋。
此兩地歸屬河南尹,莫說是家叔,恐怕就算是夏侯淵過來,也未必能夠順利通過。該如何過關,卻要皇叔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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