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是美女!
只是坐在她面前,劉闖感到各種不舒服。
怎麼說呢?
太端莊了……因爲呂藍的關係,算起來貂蟬算是劉闖的長輩。所以,她也不可能對劉闖賣弄風情。她今天,是代表嚴夫人,以劉闖長輩的身份前來,也就更讓劉闖感到了沉重壓力。
好在,貂蟬並沒有盤問太多,只是詢問了一下劉闖而今在北海的狀況。
“對了,聽鈴鐺兒講,劉公子還有一個叔父?”
“是!”
“怎地這次沒有陪同劉公子前來?”
“叔父前往交州,已近三個月時間。”
“去交州?”
貂蟬倒是產生了些許好奇,忍不住問道:“令叔往交州何事?”
這種事,也沒什麼不當講。
劉闖笑道:“先父雖蒙難多年,但這世上還有些好友親朋。
在潁川,我有一位舅父,名叫鍾繇。”
“鍾繇,鍾元常?”
貂蟬當然聽說過鍾繇之名,頓時露出尊敬之色。
劉闖看得出來,貂蟬對士大夫的敬重,是發自內心。也許這敬重源自當年司徒王允,也許是因爲其他原因。但劉闖可以肯定,呂布到徐州後畏首畏尾,恐怕未嘗不是受貂蟬的影響。
他對徐州士族太恭敬了,恭敬的甚至有些言聽計從。
劉闖點頭道:“正是鍾元常,不過我們目前還未有聯繫,正月時聽人說,他拜司隸校尉,前往關中,所以至今也沒有通過消息。叔父去交州。是因爲先父當年曾有一學生,而今爲交趾太守。
之前由於我不敢確定,康成公是否願意爲我證明身份,所以叔父便前往交趾,尋交趾太守士燮幫助。”
交州士氏!
貂蟬不禁露出羨慕之色,輕聲道:“劉公子如今歸宗認祖,倒是方便許多。”
如果呂布能夠有劉闖這樣的出身,恐怕現在早就坐穩一方諸侯了吧……貂蟬不禁在心中感嘆,這士大夫的門路。果然是不同凡響。別的不說,一個爲司隸校尉的舅父,一個爲一方諸侯的師兄。只這兩個關係,就足以讓劉闖立於不敗之地,果然是諸侯出豪門。卻方便許多。
貂蟬跟隨呂布漂泊多年,也已經累了。
正因爲這樣,她更希望呂布可以在徐州穩下來,而不是繼續漂泊。
內心裡,對呂藍和劉闖的這樁婚事,倒也頗爲贊同。這劉闖雖非是長的一表人才,但胖乎乎的頗有福氣。加之他一身強絕武力。還有他的身世,都註定了此人,日後絕對非等閒之輩。
這一頓酒,也算愉快。
雖然沒有看到想像中。那風情萬種的貂蟬,但是劉闖還是感受到,貂蟬釋放出來的善意……
酒足飯飽後,劉闖起身告辭。
貂蟬則帶着呂藍。返回下邳王城。
嚴夫人是個典型的北方女子,不似吳越女子的嬌柔。卻別有一股子英氣。
“二孃,那劉闖如何?”
呂藍回到家,便急急忙忙找出印信,要去送給劉闖。
屋中便只剩下嚴夫人貂蟬還有曹氏……相比之下,曹氏的地位偏低,畢竟她嫁給呂布不到一年的功夫。也正是這個原因,曹氏在大多數時候,都只是旁聽,絕不會輕易發表意見。
嚴氏是正妻,貂蟬爲平妻,而曹氏名爲平妻,實爲妾室。
畢竟,貂蟬跟隨呂布多年,嚴夫人早已經承認了她的存在。而曹氏呢?相比之下,還需要努力。
“劉公子絕非什麼翩翩佳公子,若夫人見了,恐怕會失望。”
“哦?”
“不過此人,別有英氣,非同一般。
姐姐,妾身倒是覺得,若鈴鐺兒嫁於劉公子,也是一樁好事。我看得出來,劉公子對鈴鐺兒也頗爲寵愛。”
“可我聽說,他早年曾定下親事,便是那潁川荀家人。
而且他去年反出朐縣,也是爲一麋家女子……小小年紀,身邊就有這許多女子。我是擔心,鈴鐺兒嫁過去以後會受欺辱。你也知道,那荀家是潁川高門望族,而那位麋家娘子,更是隨他出生入死。鈴鐺兒嫁給他,我實在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君侯雖勇,也難插手他的家事。”
荀諶與劉闖的婚約,已經劉闖開來。
這種事其實也瞞不住,袁譚能夠查到,別人自然也能夠查到。
嚴夫人自然不希望鈴鐺兒過去受委屈,特別她的對手,一個和劉闖感情深厚,一個則是背景強硬。
一旦呂藍嫁過去,呂布想過問,恐怕就難了。
貂蟬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夫人其實大可不必擔心,陳先生不也說過,鈴鐺兒和那荀家娘子,結爲姐妹,相處極爲融洽。我是覺得,劉公子出身高門,鈴鐺兒倒不一定非要爭那名份……劉公子說不得還會覺得虧欠了鈴鐺兒,對她更加疼愛……關鍵是,君侯也許劉公子之助啊。”
貂蟬是非常贊成呂藍嫁給劉闖。
至於名份什麼的,她倒不似嚴夫人那般看重。
論眼界,貂蟬比嚴夫人要高出不少。她畢竟擔任過宮中女官,接觸過許多名士高人,所以考慮事情的角度,也不似嚴夫人那般片面。要知道,嚴夫人的見識,可算不得特別高明。
歷史上曹操討伐呂布,陳宮曾獻計呂布率騎軍在城外襲擾,而陳宮則堅守下邳。
按照陳宮當時的打算,是要用拖延戰術,待曹操糧草不濟時,自然會退兵……可惜嚴夫人不肯,向呂布哭訴一番之後,令呂布改變了主意。最後,他和陳宮死守下邳,被生擒活捉。
嚴夫人有些拿不定主意,臉色陰晴不定。
在她看來,呂藍要嫁給劉闖,至少要爭一個平妻名份。
可是聽貂蟬的意思。乾脆不要去爭……那豈不是讓女兒給劉闖作妾?
“只怕君侯,未必肯答應。”
“姐姐,當初袁術要鈴鐺兒嫁給他那兒子,不也是作妾,姐姐並未阻止。
何故到劉公子身上,卻非要爭那個名份?妾身以爲,劉公子比那袁術之子強百倍。袁氏雖說四世三公之家,可劉公子乃漢室宗親,更是當今天子皇叔。你以爲他二人,誰更高貴一些?”
“這個……”
一個是公族,一個是宗室。
兩個人都是名門之後,這還真說不太清楚。
見嚴夫人意動,貂蟬又連忙道:“最關鍵的是。袁術現在是反賊,衆叛親離。
可劉公子……其舅父便是潁川鍾繇,更有一位師兄,乃交趾太守士燮。也許姐姐不知這士燮何人,但這士家,卻是交州之主,比之陳珪于徐州地位不遑多讓。更不要說。劉公子年紀輕輕,便爲灌亭侯,拜東夷校尉,齊郡太守……君侯奮鬥多年。而今也只有一個溫侯之職。
夫人,此乃君侯之強援臂助,又何需計較太多?”
嚴夫人輕輕點頭,似乎對貂蟬的話。非常贊成。
“三娘,你以爲呢?”
她突然向曹氏發問。惹得曹氏不由一驚。
“這個……妾身未見過這位劉東夷,故而對他也不甚瞭解。
但妾身卻聽說,當初他爲那位麋娘子,不惜死戰,確是個有情義的男子。妾身以爲,有情義之人,總好過無情無義之輩。鈴鐺兒若隨了劉公子,這名份爭不爭不重要,關鍵是劉公子待鈴鐺兒如何。”
她本想說些推脫的話,可是卻看到貂蟬朝她瞪了一眼。
別看貂蟬和她地位相等,但貂蟬的能量,絕非曹氏可比……更不要說,曹豹死後,曹氏再無依靠。
看起來,二孃是很贊成此事。
如果我激怒了她,恐怕難有好結果。
大娘雖說強勢,可若以心計而言,遠非二孃可比……倒不如趁此機會結好二孃。將來鈴鐺兒知道我曾爲劉公子說好話,說不得還會念我的好。到時候,我這裡不也能多一個依靠嗎?
想到這裡,曹氏立刻改口。
貂蟬的眼中閃過一抹讚許,朝她輕輕一頷首。
嚴夫人沉吟許久,“三娘這話說的也有道理……其實我也覺得,這劉公子是個合適人選。不過,這件事最終還是要君侯做決斷。這樣吧,還是等君侯回來,我們再與他慢慢的商議吧……”
嚴夫人把話說到這個地步,貂蟬自然不會再去爭辯。
她很聰明,嚴夫人已經認可了劉闖。如果這時候非要她確定下來,恐怕反而會讓嚴夫人不喜。
鈴鐺兒,你自己可要爭氣!
“季弼,你猜我今日,見到何人?”
“誰!”
在驛站長廊下,陳矯正在與諸葛亮手談。
劉闖在一旁坐下,笑呵呵道:“我看到秦誼。”
啪!
陳矯落子,擡起頭向劉闖看去,疑惑問道:“秦誼?就是那秦伯友嗎?他怎麼了?”
“這廝今天鬼鬼祟祟,進入一家週記金行。”
“週記金行?”
陳矯先一怔,“週記金行的東主名叫周逵,此人在下邳也頗有名氣,不過品性極爲不堪……而且,周逵和陳珪素來走的很近。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公子爲何突然提起此事?”
劉闖道:“我說不好,只是覺得此人頗爲可疑。”
“可疑嗎?”
陳矯想了想,便道:“那邊把他拿來詢問就是……”
“可萬一打草驚蛇怎麼辦?”
“你是說……”
陳矯立刻明白了劉闖的意思,便想了想,露出沉思之色。
諸葛亮突然道:“哥哥既然不想動他們,便着人去盯着他們,看他們是否還有接觸。
若有的話,就把那周逵抓來,問一問便能知曉。反正這個時候,陳漢瑜若有動作。必不會拖得太久。他拖一日,呂溫侯就有可能早一日結束戰事。這種事情,拖得越久,與他越不利。”
“孔明說的極是!”
陳矯知道,劉闖對諸葛亮極爲重視。
於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孔明,你以爲,陳漢瑜會有什麼動作?”
諸葛亮捻起一枚棋子,想了想便道:“之前此人劫殺哥哥,顯然是不願哥哥與溫侯結盟……此人並非心向溫侯。那他所向者,無非曹操袁紹幾人。而袁紹雄踞河北,並無意徐州,那麼……哥哥前次登門拜訪,他若有發作。便說明他對哥哥並無惡意。可他卻沒有動作,一直隱忍到現在。”
諸葛亮啪的落了一子,沉聲道:“那就說明,他所謀甚大。”
“不錯!”
陳矯點頭稱是,“陳漢瑜此前曾讓寶堅勸說我,要我爲劉備效力。
我知道,陳元龍對劉玄德此人。素來敬重,常私下裡與我稱讚,說劉備其人,有王霸之略。
今劉備屯駐沛郡。距下邳不過數百里,期間更無關隘阻擋。
陳漢瑜若與劉備勾結,必會請劉備遣一支人馬,潛入下邳……以陳珪在徐州的力量。想要隱藏一支三五千的人馬絕非難事。若如此的話,趁呂溫侯與袁術交鋒。他突然奇襲下邳……”
陳矯說完這句話,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蟬。
而劉闖也變了臉色,心中頓感一陣緊張……
就在這時,忽聽鈴鐺聲響,原來是呂藍跑來找劉闖玩耍。
“方纔我路過泗水門的時候,看到高叔叔在整頓兵馬,聽他說好像是要出城剿匪。”
呂藍是說者無心,可劉闖幾人,都是聽者有意。
劉闖、陳矯、諸葛亮三人目光相觸,劉闖呼的站起身來,沉聲喝道:“周倉,立刻與我備馬。”
“劉公子,你要去哪裡?”
“鈴鐺,你陪我走一遭,咱們去見見孝恭。” Www¸тт κan¸C ○
劉闖說着話,便縱身從門廊上跳下來,而後扭頭道:“季弼,煩勞你找幾人,幫我把周逵拿來。”
“喏!”
“孔明,你留下來,協助季弼。”
呂藍性子單純,沒有太複雜的心思。
可是,她很聰明,怎還能看不出,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
她沒有再多問,跟着劉闖匆匆走出驛站。
驛站門口,劉闖和呂藍各自上馬,打馬揚鞭,直奔泗水門而去。
泗水門外,高順已頂盔貫甲。
七百陷陣列陣整齊,正等待着高順的命令……
“叔龍,我此去圍剿葛嶧山賊,快則兩三日,慢則五六天,必會返回。
下邳的事情,就拜託你多費心……若是有什麼事情,可以與劉公子商議,想來他必會幫你。”
曹性也是個直腸子,聽高順這話,便有些不快。
“孝恭,我知道你看重劉公子。
可這裡是下邳,何必要請他幫忙?反而會弱了自家的威風。放心吧,不會出什麼事,我會派人加強守衛。倒是你,葛嶧山賊捲土重來,不可小覷。你這次出征,更要多小心纔是。”
曹性和高順的關係不錯,所以在高順面前,曹性也沒什麼隱瞞。
他倒不是對劉闖有什麼意見,只是覺得,大家太過於高看那劉闖……
說到底,劉闖不過才十八歲,如果不是靠着他的家世,估計現在還是個流寇,四處漂泊。在曹性看來,劉闖運氣不錯。他有個好出身,雖然後來家中遭難,可畢竟有這個資本。又得了鄭玄等人的支持,纔算是穩住陣腳。雖說他兩次擊敗呂布,但曹性看來,也不過是用了詭計,而非堂堂正正的交鋒。所以,呂布陳宮這些人越是擡高劉闖,曹性就越是看不過眼。
高順聞聽眉頭一蹙。
“叔龍……”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
我有分寸!好歹劉公子是君侯的客人,日後說不得還會成爲小鈴鐺兒的夫君,我又怎會與他難看?
倒是你,早去早回。
說實在話,你在一走,我獨自一人留守下邳,心裡着實有些沒底。”
“如此,我便出發。”
高順說完,翻身上馬準備離去。
卻在這時侯,遠處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
兩匹戰馬風馳電掣一般行來,曹性和高順扭頭觀看,一眼便認出,來人正是劉闖和呂藍。
“他怎麼來了?”
曹性眉頭一蹙,露出一抹不快之色。
而這時候,劉闖和呂藍已經到了近前。
高順和曹性催馬迎上前去,“劉公子何以前來?”
“孝恭,你可是要出城討賊?”
曹性一蹙眉,沉聲道:“劉公子,此乃我下邳軍中事務,你並非我下邳人,是不是問的多了?”
“曹將軍,我並非這個意思。”
“劉公子,我也並非是想要責怪你……一來此軍中機密,不好與人言;而來軍情緊急,實不宜拖延。”
劉闖見曹性這樣子,便知道這傢伙不曉得是憋了哪根筋。
“鈴鐺,把東西給我。”
呂藍一怔,旋即從鹿皮兜裡取出印信,遞給劉闖。
劉闖手持印信,沉聲道:“君侯離開時,曾密令我協助你二人鎮守下邳。
必要時,可以接手兵馬,所有人必須聽從我調遣。此君侯印信在此,莫非曹將軍,要抗命不成?”
曹性萬沒有想到,劉闖手裡居然有呂布的印信,頓時呆住了。
高順見此情況,連忙在馬上拱手道:“高順,領君侯之命,聽候公子差遣。”
劉闖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他是真心不想管這檔子事,可沒有辦法,既然事到臨頭,他就算不想管,也必須要插手軍務。
“曹將軍莫怪,我並非是要爲難你。
只是有件事,我要與兩位將軍知曉……這次葛嶧山賊,來的實在是有些詭異。前次他們在三河灣劫殺,被我等殺散之後,已潰散逃亡。何以在這個時候,有突然回來,還如此大張旗鼓?”
高順臉色一變,“公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