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正宏只苦澀一笑,因爲他無從反駁。
喬朵兒也不再說那個讓她糟心的人,只默默啃着難以下嚥的饅頭。
唉,好難吃的饅頭,好好的面都不被糟蹋了!
其實這個饅頭和中午的一樣,現在覺得難吃的原因是她下午吃了兩條魚,人不餓的時候就忍不住對吃的諸多挑剔。
做饅頭是個精細活兒,也十分考驗技術。
發麪發到什麼程度,加多少鹼都直接影響饅頭的口感。
而喬朵兒手上這個饅頭別說技術了,一看就沒好好做,面沒發好,鹼面加得太少,所以饅頭又硬又酸。
要是讓她來,她閉着眼睛都做得比這個好吃一萬倍!
只可惜,她一連一兩面粉都沒有。
王氏把持着家裡的食物和銀錢,一分一毫都算得仔細,幾個兒子的房裡比他們的臉還乾淨。
如果不是譚正宏用酒引誘熊瞎子,根本不會有那壇烈酒。
“你吃點魚。”
譚正宏把剛剛魚遞給喬朵兒,這是他特意給喬朵兒留的。
他現在和廢物無異,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吃的留給喬朵兒。
她嫁給了他,他如果連基本的吃飽都無法滿足,他還有什麼臉面說自己是男人?
喬朵兒忍不住默默地感動了一把,心裡一股暖流緩緩流動。
就可惜譚正宏有個蠻不講理的娘,要不然他肯定是個滿分好男人。
不過,她對有別人口水的東西不感冒。
所以喬朵兒搖搖頭:“我不吃冷魚,太腥了,你自己吃吧,我要是想吃,明天再去山裡再抓就好了。”
譚正宏見喬朵兒一臉嫌棄的模樣,立即明白過來。
被自家小媳婦兒嫌棄了,有點小傷心。
譚正宏有些鬱悶地吃着魚,心裡默默想着他以後肯定一口不動地給媳婦兒留着。
喬朵兒摸出幾個野果子,就着饅頭一起吃了。
雖然這晚飯有點磕磣,但總算能把肚子填個半飽,喬朵兒表示滿足。
原身整整十五年沒吃飽過,想想就可憐。
喬朵兒將最後一口饅頭吞進肚子,譚遠成和王氏帶着其他三個兒子媳婦兒一起過來了。
譚正宏的房間本來就小,突然來了八個人,房間瞬間被擠滿了。
房間裡只有兩張凳子,譚遠成和王氏坐着。
譚正宏的幾個兄弟自顧自坐在牀邊,媳婦兒們只能站在一旁。
喬朵兒垂頭站在一旁,立即恢復了原身的傻樣。
這一家人的事情她一點不想介入。
因爲不喜歡,所以連多看一眼都是負擔。
“老四,你的腿怎麼樣?”
譚遠成神色不定地看着譚正宏,那眼神裡似乎有點愧疚。
而其他人則各自想着心思,只有胡氏看着老四夫妻倆的眼神裡充滿同情。
譚正宏不想讓他們空歡喜一場,便說道:“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疼得厲害。”
他爲別人着想,可別人一點沒爲他想過。
在別人看來譚正宏就是這一家的負擔。
以後譚正宏沒辦法打獵,可他和傻媳婦兒還要吃飯,醫藥費也不少,萬一有了小的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