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空間狹隘，剛剛離正天又摔了一套茶具，地上全是碎片，他只能硬生生地跪在碎片上。
感覺很酸爽，卻不敢動彈。
他以前就是個落魄書生，好不容易託關係進了衙門，也就能寫個公文摺子，別的事情他哪裡懂啊？
早知道是這種待遇，他還不如在鄉下當個教書先生呢。
離正天罵了會兒，氣消了不少，腦子也冷靜下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他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你派人盯着秦龍雲和譚正宏，一有行動立馬來通知我。”離正天吩咐道。
“咱們跟蹤他有用嗎？我看他們的衣服都很樸素，不像是佔用大庫銀的人。”賈文景小心翼翼地說道。
所以他覺得從秦龍雲和譚正宏身上根本摳不出什麼來。
離正天不耐煩地說道：“讓你去你就去，順便把他們身邊的人也都盯緊了。”
那筆銀子不是小數目，如果真被他拿走不會沒動靜。
所以他敢肯定銀子還在白石縣，只要盯着他們，早晚有路出馬腳的時候。
賈文景趕緊滾下馬車，照着離正天的吩咐去做了。
一個時辰後，賈文景匆匆地衝進了書房。
“怎麼了？”離正天不悅地把坐在他腿上的丫鬟推到一邊。
還好沒進入主題，不然得被這貨嚇死！
賈文景喘了兩口粗氣：“離大人，大事不好，我剛剛買通了衙門的一個捕快，他說秦龍雲派人買了許多藥材，今晚就能運到。”
“什麼？”離正天了瞪大了眼睛。
賈文景這次說得更具體：“這批藥夠白石縣的人用了，特別是麝香，秦龍雲的人幾乎將市面上能買到的麝香全都買回來了，現在已經有很多災民往白石縣聚攏。”
來投奔白石縣的人多了，有些事就瞞不住了。
離正天的連陰沉得能滴出墨，沒想到秦龍雲留了這一手。
這下真要害死他了！
“大人，您得趕緊想個辦法，不然咱們很可能被他們倒打一耙。”賈文景催促道。
“你趕緊起草個摺子，就說白石鎮的瘟疫發生變化，無藥可治，請求焚城，用八百里加急通知樑王。”
等樑王看到他的摺子，他肯定知道怎麼做。
到時候寧天府都會變成一座死城，他再帶人蒐羅銀子，肯定有不小的收穫。
可死無對證，除了他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樣不僅解決了當前的困局，還在樑王面前露了臉，以後肯定能平步青雲。
賈文景不由豎起了大拇指：“大人，您真厲害！”
“別拍沒用的馬屁，這是不能出半點紕漏，我阻止秦龍雲。”
說完離正天就匆忙出去，他要佈一個屠城的局，就得抓緊時間，消滅一切不確定因素。
此次計劃不成功，便成仁！
縣衙裡依然安靜。
午飯時，陳怡靈有些急躁，因爲她不知道自己在和什麼東西較勁。
湯有點燙、菜稍微有點鹹、這些都激起她惱火的情緒。
她知道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消失，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