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大柳村就響起了鐘聲。
這是村長召集村民開會的方式,聽到鐘聲後所有人都要去打穀場集合。
譚正宏想了想便說道:“媳婦兒,估計是要收稅了,我去看看,你在家待着就行。”
他猜得很正確,今年收租的標準是每畝地一百斤稻子,再加人頭稅每個成年人二十斤稻子。
如果交銀錢,每斤稻子折六文錢。
這幾年天下太平,風調雨順,對一般人家來說稅收都在承受範圍之內。
但讓他們把兜兒裡的東西往外掏,誰都不樂意,難免要抱怨兩聲。
抱怨之後他們還是要把糧食或錢準備好,等着鐵牛帶着衙役挨家挨戶收。
其實皇帝換來換去都還一樣,稅收哪年都少不了。
現在新王朝才建立四十年,主要讓百姓修生養息,稅收不算高,還能活下去,還能吃頓飽飯,這樣他們就滿足了。
知道這個消息後譚正源和徐寡婦的關係更緊張了。
還沒到家,兩個人就吵上了。
到現在徐寡婦小產已經過了一個月,她已經生龍活虎。
譚正源的胳膊還綁着夾板,氣勢上就輸了一截。
原因是譚正源說稅收讓徐寡婦想辦法,他收回來稻子誰都不許動。
“譚正源,你要是不把糧食給我,我就去告發你強迫我!”徐寡婦沒好氣地說道。
該死的,地是她那個死鬼男人的,哪輪得到譚正源佔着地裡的莊稼?
就不怕半夜鬼敲門嗎?
譚正源輕嗤一聲:“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你是自願跟我回家的,當時我娘不讓你進門,你還死皮賴臉的,你忘了?”
想到的當時的場景,他對徐寡婦更不屑了。
便宜沒好貨,倒貼過來的徐寡婦更不是好東西。
“事實是什麼全憑我一張嘴,你就等着村長把你送進大牢吧!”徐寡婦恨恨地說道。
譚正源一點不在乎:“到時候你也逃不掉,你不怕就去吧。”
“我本來就活膩了,現在你拿了我的糧食,我更沒活路了,不如早點死了。”徐寡婦把心一橫。
反正她不虧,還有個墊背的。
譚正源心裡一驚,這該死的女人夠狠!
“你想怎麼樣?”譚正源有點怕了。
徐寡婦的嘴脣勾了勾:“給我一千五百斤稻子,再賠十兩銀子,我以後就不再糾纏你。”
反正和譚正源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她不如住在自己的院子呢。
至少清靜安閒,也沒人整天對她冷嘲熱諷。
“你還要不要臉?你偷人把兒子弄丟了,我譚家照顧你出了月子,已經很厚道了,你現在居然還想訛詐我?”
譚正源真火了,聲音拔高了許多。
不少人投來八卦的眼神,還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兩個人都渾然不覺,現在他們的眼睛裡只有自己的利益。
徐寡婦譏笑着說道:“你憑良心說是誰照顧誰?瞧你那鬼樣,沒銀子,丁丁還長得跟繡花針似的,你算什麼男人?你就活該被戴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