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雲飛看着已經沒有了呼吸的許幻山,有些拿不準劉徹是真的死了呢,還是丟棄了那具臭皮囊呢?他沒有想到,站在他身後的霍大將軍就是那個怎麼打也打不死的劉徹!
“你師父既然已經作古了,不如讓他入土爲安吧。人是在我這裡出的事,一切費用全由我來出好了。”劉徹看着那個一頭霧水的關雲飛說。
他不想再讓這個關雲飛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只想做好他的霍光。對於這棵極沒有立場的“牆頭草”,劉徹還是留了一手的。他當然不會那麼傻,什麼事情都讓這個最愛當叛徒的人知道。
關雲飛的搖擺不定,和唐代歷史上的上官婉兒有的一拼,讓人根本就不知道哪一個纔是他真正的主子。不過唐代的上官婉兒後來是被李隆基所殺了,李隆基無法容忍這樣一個沒有立場的人存在。對於一個沒有立場,沒有人格的人來說,這種下場纔是最大快人心的。只是不知道關雲飛的下場會怎麼樣。
“師父年紀大了,身體本來就不好。出了這事我也不覺得意外。霍大將軍別往心裡去,我會好好安葬師父的。”關雲飛生怕霍光多心,連忙說。
於是,關雲飛便草草下葬了許幻山,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他的師父落葉歸根,將他的遺體運回清平鎮。許幻山真是白疼他了!
第二天,劉徹便將周林和小狗請了過來。
不要以爲他有多喜歡小狗,他已經不是前世的霍去病了。就算劉徹有龍陽之興,可他再怎麼樣也不會看上一個只會流鼻涕的小狗的。他的男寵,個個都是英雄好漢。看來,這劉徹倒是有些像是女人了。
那隻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外面的人都以爲小狗是霍光的私生子,如果他對小狗不好的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的。爲了堵住那些人的嘴,他裝也得裝下去了。
而此時的周林已經徹底沒有了那個醜陋的劉詢的影子了,劉徹當然可以毫無顧慮的將他安置在將軍府了。他不願意周林繼續住在武狀元府,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心的。周林現在在他心裡,就好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劉徹覺得這個年輕人是越來越難控制了,以前的他什麼都好說,可是現在卻越來越想翻身當主人了。雖然劉徹以前口頭上稱周林爲“主人”,其實他纔是真正的主人!
小狗已經被人帶到了後院,劉徹只想和周林單獨在房間裡談。
眼前的周林已經不是那隻老鼠劉詢了。他高高大大,帥氣*人。周林看到劉徹看自己的眼神,心裡有些發毛。他不知道這個同性戀到底在想些什麼。其實他大可不必擔心,因爲劉徹不喜歡他這種類型的,他喜歡粗獷豪放的。可惜畢加索生得晚,否則劉徹肯定會臣服於他的魅力之下的。
“明天一早,我就帶你進宮。你熟悉一下宮裡的環境,爲你當皇帝做準備。對外我就說你是我的侍衛,只要你帶着我給你的腰牌,就不會有人攔你的。”劉徹摸了一下霍光那憤怒的鬍子說。
其實他理想中的臉就應該是霍光這個樣子的。以前的劉徹長得軟綿綿的,連鬍子都稀疏不堪,不管怎麼蓄都是毫無個性的趴在嘴脣上面,像是落了一條毛毛蟲在上面似的。現在歪打正着,他終於有了一張極爲陽剛的臉龐,一臉欣欣向榮的鬍子。
周林點點頭。他知道,真正的考驗馬上就要開始了。他要面對的不止是李少方,還有那些支持小皇帝的前朝遺老們。
周林穿着一身侍衛的衣服,跟在劉徹的身後,進了那金碧輝煌的皇宮。
漢朝的皇宮規模很大,遠遠超過了明清兩代的紫禁城。如果不是有劉徹帶路的話,他肯定會迷路的。因爲明清兩代的皇宮都是基於燕王府的規模擴建的,不管怎麼建,它的氣勢比原汁原味的皇宮還是差了些。漢代又是一個富裕的朝代,所以說,這皇宮修建的,何止是用一個宏偉壯觀能夠形容的!
劉徹看着這極
爲熟悉的一切,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欣喜。當初他生活在這裡的時候,並沒有覺得這裡有多好,所有的景緻看都看膩了。可是現在連看到那最沒有內容的一塊瓦,他都激動不已。因爲,這是皇宮的瓦,是隻有皇宮纔可以用的東西!這代表着身份,代表着皇權!
“這裡好大啊。”周林在他身後,看着這比紫禁城還要大的皇宮說。
劉徹的眼睛有些溼潤了,他站在那雕滿了花紋的地磚上,低聲說:“我又回來了。”
是的,他回來了。他出生在這裡,長在這裡,這裡有些他一切的夢想,有着他最美好的回憶。可是,他不是以劉徹的身份回來的,而是以大將軍霍光的身份回來了。不過,他不能夠住在這裡,他下朝之後仍然得回那個霍大將軍府。
周林走到他身邊,輕輕地說:“快走吧。滿朝文武都在等你上朝呢。”
劉徹點點頭,他知道,只要霍光不去,那些文武百官可都是不敢動的。
“你四處逛逛吧,這裡真的很不錯。它遲早也是你的家。”說完,便邁着方步,大搖大擺的進了朝堂。爲了這一天,他不知道等了多久,吃了多少苦。對於一向養尊處優的劉徹來說,這些就更加艱難了!
周林看着他的背影,心裡在爲那個小皇帝暗暗擔心。劉徹是他的親爺爺,如今要把他給拉下臺,也不知道會怎麼收拾他。會不會像對待劉據那樣呢?這不太好說的。
他轉過身,便在這偌大的皇宮裡閒庭信步。周林並不敢走太遠,他生怕自己迷了路。這裡可不比那些妖怪的洞府,迷路大不了和他們打一番就是了。而這裡不行,只要走錯一步,就很有可能會連累其他人的。而且這裡又沒有妖怪,只有些宮女太監,頂多就是一隊頭上頂着一撮紅毛的御林軍從附近經過。對於這些和他一樣的人類,他還是不願意輕易動手的。
在一座假山旁邊,周林看見了一個大約二十左右的年輕男子。他皮膚白皙細膩,長着顧盼生輝的眼睛,他趴在地上,前面有一隻蟋蟀,看樣子他是一個賈似道一樣的愛蟲之人。
那隻蟋蟀身手矯健,只要那男子一動,它馬上就用長腿一蹬,跳到一米開外的地方去了。那男子不屈不撓,繼續向那隻蟋蟀發出追殺令。蟋蟀無奈,只能繼續逃跑。
“捉住了!”那男子使勁往前一撲,好像是撲到了什麼東西。
他定睛一看,卻是一隻人的腳!這白癡,蟋蟀會有這麼大個的嗎?
男子臉氣得紅了,他馬上爬了起來,怒氣衝衝地看着這隻腳的主人——一個高高大大的年輕男子。
“瞎了眼嗎?沒有看見朕在捉蟋蟀嗎?”白臉男子氣壞了,破口大罵。
周林聽了,不由地笑道:“皇上在上朝呢,你敢自稱爲‘朕’?”
白臉男子吃了一驚:“你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這滿朝文武哪個不知道朕這皇帝當的,上朝跟不上朝是一個樣子的。霍光不在,朝廷就不能正常運轉了;朕不在,太陽也照常升起的!”
看來,這個白臉男子真的是小皇帝劉賀了。別看他年紀不大,那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劉詢見了他還得叫他一聲叔叔呢。不過這小皇帝並沒有穿龍袍,這讓周林有些納悶。而且這小皇帝,他怎麼跟個無藥可醫的痢疾患者似的,一直泄個不停,而且又髒又臭。
周林不知道,皇帝一般只有正式場合才穿龍袍的,其餘時間也是穿便服的。等他當了皇帝后就知道了,皇帝的龍袍是從來都不洗的,髒了直接再換一件。而做一件龍袍花費的時間足足得三個月。所以說,任憑是再奢侈的皇帝,他也不會整天穿着龍袍的。因爲做這玩意實在是太麻煩了。
周林看着他那自暴自棄的樣子,本來想安慰他兩句,可是後來一想自己本來就是要來和他搶江山的,把那話又給嚥了回去。他發現誰安慰他,都比自己安慰他要好得多。
“你是誰啊?
”白臉男子突然間想了起來。
這人顯然不是太監,又不是朝中大臣,他怎麼會到這裡來呢?難道是刺客不成?
周林愣了一下,笑着說:“我叫周林,是陪我家大人上朝的侍衛,皇宮太大了,所以迷路了。”
他不敢說出劉詢這個名字,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爲這是在宮裡。
小皇帝劉賀顯然對這回答並不滿意,他從頭到腳的打量着周林,把周林看得渾身不自在。當然他看周林腰間的那塊腰牌時,臉色變的凝重了。他一把從周林腰間拽下了那塊腰牌,看着上面那個十分醒目的“霍”字。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冷笑着說:“原來是霍大將軍的侍衛啊!難怪這麼大膽,敢在宮中隨意遊蕩!也好,你有這塊腰牌於朕也不好管你。打狗還得給主人面子呢。更何況你又是一條來頭這麼大的狗!”
周林知道,這個小皇帝恨死了霍光,可是又不敢發作,只能向他這條走狗開刀了。開刀就開刀,對於這麼一個白白淨淨的英俊少年,他還是不怵的。再說了,自己一拳就能打得他滿地找牙,他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呢?
“他們離下朝還有一段時間呢,不如你陪朕到處走走?”小皇帝狡黠一笑,不知道他想出了什麼鬼主意來整週林。
周林根本就沒有把這個只會調戲嬸子的小皇帝看在眼裡,他到想知道,這小皇帝到底要玩什麼鬼把戲。而且,他還想趁此多瞭解一下宮裡的情況。劉徹告訴他的未必全是真的,有了這個小皇帝的佐證,就可以根據兩個人的話來分析研究一下了。
小皇帝存心要捉弄周林,想把他在霍光那裡受的氣好好發泄一下。他在前面帶路,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兒,也不知道他的腦袋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周林沒有投胎做條狗真的可惜了,他認路的本領非常好。都說狗記路,可是狗都不及他記路的本事。狗走一段,還得撒泡尿來做記號,可是周林只要眼睛掃過,他便把地形記得一清二楚了。當然,在別有洞天時除外,那是個迷宮。即使狗在那裡用尿做記號,它也會迷路的。
其實周林真的找了個不錯的嚮導,這小皇帝雖然當皇帝的時間不長,可是有一條路他是非常熟的。他想把周林給引到那裡去,那個地方可不是其他人隨便可以進去的。
只見眼前出現了一座宮殿,不過那裡卻死氣沉沉的,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籠罩着一層陰霾,好像在集體服喪一樣。真不知道這裡到底是誰死了,怎麼個個都像丟了魂似的。他們行動遲緩,面色憂鬱,連走路都是慢動作。真不知道他們如果尿急的話,該會以何種姿勢去茅房呢?
“這是哪兒?”周林覺得奇怪,爲什麼這小皇帝會帶自己來這裡。
他如果要修理自己出氣的話,完全可以帶到一處有他的爪牙的地方,好好修理自己一頓。可是這裡的人個個都無精打采的,好像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就憑這些半死不活的宮女和太監,他們能夠制服得了自己嗎?
而且最奇怪的是,那些宮女和太監好像並沒有看見他們似的,只是各顧各的幹着自己的事情,見了小皇帝也不下跪。他們難道不怕禮數不周被砍頭嗎?
小皇帝冷冷一笑,推開那扇有些褪色的紅木門,然後將周林一把給推了進去,快速從外面鎖上了門。
“小子,便宜你了!”小皇帝在屋外哈哈大笑。
周林本想一腳踹開門,可又想知道這屋內到底有什麼玄機,推了幾下之後便放棄了。
他仔細打量着這房間,只見屋內如雪洞一般。一色的玩器全無。案上只有一個白瓷瓶,裡面供着數枝菊花。靠牆處有一張黃花梨制的牀,不過並沒有雕花,一切都似乎在安分守已,維持着紋理本來的原貌。牀上吊着青紗帳幔,十分樸素。
不過透過那半透明的青紗,周林隱隱看到一個人好像躺在牀上。
那人會是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