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秉燭夜談

酒足飯飽,韓秀峰把大頭和翠花叫出來一起送走敖冊賢,便讓馮小鞭趕車送王乃增去青州會館取行李。費二爺打心眼裡爲韓四能延聘到王乃增這樣的幕友高興,硬是要陪王乃增回去取。

富貴、柱子和餘有福、餘鐵鎖父子也在裡面吃飽喝足了,富貴要回內城,柱子要回租住在南城的新家,餘鐵鎖打算回重慶會館。作爲韓秀峰的家人,餘有福下午就把行李鋪蓋帶來了,不但今後就住這兒,並且從明兒個就開始做專事收門包的門房。

這兒離內城有點遠,韓秀峰拉着富貴又喝了會兒茶,直到王乃增和費二爺把行李鋪蓋取來了,才讓小山東打燈籠照着馮小鞭趕馬車送富貴回內城。

馮小鞭不敢就這麼走,把富貴扶上馬車,回過頭來愁眉苦臉地問:“四爺,等把富爺送到家趕回來,俺把馬牽哪兒去,車停哪兒?”

“把小山東送回來之後把車趕你家去,你家就是做在營生的,總不會沒馬圈吧。”

“有。”

“那不就是成了,”想到現在家大了,人多了,應酬今後會更多,一輛車不一定夠用,韓秀峰又說道:“你下午不是說有個堂弟也在找差事嗎,明兒個再置辦輛車,把暫養在省館的那匹馬牽回來套上,讓你那個堂兄趕。”

馮小鞭沒想到竟有這好事,禁不住問:“跟這輛一樣,早上趕過來聽用,晚上再趕回去?”

“嗯,不過不是趕回他家,而是趕回你家,一個月要多少馬料錢,回頭跟二爺領。”

“工錢呢,俺堂弟的工錢怎麼算?”

“跟你一樣,幹一樣的活兒,總不能比你少吧。”

“謝四爺!”

“別謝了,趕緊送富爺回去吧,明兒還得早點來。”

“曉得,小的這就送富爺回家。”

打發走馮小鞭,韓秀峰和王乃增、費二爺來到第二進的書房,等餘有福沏好茶,提着茶壺帶上房門走了,韓秀峰纔將這三五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娓娓道來。

早料到這件事有隱情的王乃增,不是大吃一驚,而是大驚失色,一連喝了好幾口茶,才定下心神說:“東翁,您這又是何苦呢!皇上問夷情,您把您知道的據實回奏便是,爲何非要求這個打探夷情的差事?”

“是啊志行,洋人的交道哪有這麼好打,你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個兒腳嗎?”費二爺也憂心忡忡地說。

韓秀峰拿起剪刀剪了下蠟燭,微笑道:“這兒沒外人,我跟您二位說句心裡話吧,當時求這個差事是有些衝動,也確實欠考慮,但我並不後悔。”

“此話怎講?”

“一直以來,我自認爲拿得起放得下,不是個官迷心竅的人,甚至不止一次想告病,可是幾次都沒告成,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從九品巡檢一路做到了正五品的永定河南岸同知。後來的事兒二爺是曉得的,不但能跟從巴縣老家千里迢迢趕到固安的賤內和犬子團聚,還跟肅順大人有了點交情,並且被那麼多之前幫過我、關照提攜過我的同鄉們寄予厚望,這想法也就跟着變了。”

王乃增反應過來,不禁嘆道:“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啊!”

“雲清兄,其實也沒您說得那麼……那麼難,歸根究底還是我自個兒放不下。”韓秀峰不爲尷尬地笑了笑,接着道:“想我一個捐納出身的無名之輩,既然能在不到四年內做到正五品同知,距真正的封妻廕子僅一步之遙,這官爲何不做?”

“也是,別說東翁您,換作我,我一樣放不下。”

“讓雲清兄見笑了。”

韓秀峰喝了一小口茶,接着道:“原本我只是想在南岸同知任上熬熬年資,心想熬個三五年只要不出差錯,總有機會能弄個從四品知府做做,哪怕只是署理。結果這永定河南岸同知還沒做滿一年,就因爲洋人兵船到了大沽口調任通政司參議。通政司參議是個啥缺,您二位再清楚不過。我真是把所知道的夷情據實回奏,奏完之後也就沒我韓秀峰啥事了,而這參議估計也快做到頭了。”

“所以東翁主動請纓,求了現而今這打探夷情的差事?”

“嗯,不過求這差事,我既有以此保位的私心,也是打心眼裡想報效朝廷,報效皇恩。二位是沒見過洋人,沒見識過洋人的槍炮,洋人的兵船,沒見過洋人的蒸汽機,而這些我全見識過,不只是大開眼界,而且讓我憂心忡忡夜不能寐!”

“不就是洋槍洋炮嗎,東翁何以至此?”

“這麼說吧,要是洋人調萬兒八千兵來犯,八旗綠營也好,長毛也罷,都不是其對手。你我視洋人爲未開化的蠻夷,其實洋人一樣視我等爲未開化的野蠻之人。”

“一幫茹毛飲血的蠻夷竟蔑視我等野蠻,真是豈有此理!”費二爺脫口而出道。

“二爺,我開始也憤憤不平,可跟洋人打過幾個月交道,後來閒來無事再翻翻史書,竟發現正如洋人所說我中華上千年來雖不斷改朝換代,可事實上一直墨守成規,只是換了一個又一個皇上,別的啥的也變。”

“這又如何?”王乃增下意識問。

“中國沒變,可英吉利、法蘭西、俄羅斯和後來立國的美利堅等國正在發生鉅變!洋人雖不尊孔孟之道,但其實所擅長的推算之學、格物之理、制器尚象之法,無不專精務實。您二位相信地是圓的嗎,這大千世界並非天圓地方,其實是圓的,你我都站在一個大圓球上!”

看着王乃增和費二爺驚恐的樣子,韓秀峰接着道:“您二位能想象到一個……一個燒石炭的鐵疙瘩,能驅使包有鐵皮的炮船便是無風也能在海上日行千里嗎?您二位能想象的這個燒石炭的鐵疙瘩,還能在兩條精鐵打造的軌道上,拉着幾百乃至上人或幾百乃至千萬斤貨物,在陸地上日行百里嗎?”

“志行,你沒事吧?”在費二爺聽來這些無意義天方夜譚,下意識伸出手想摸韓秀峰的額頭。

“二爺,我沒中邪,也沒得癔症。”韓秀峰輕輕推開費二爺的手,憂心忡忡地說:“飛天遁地,那是神鬼之說。可據我所知洋人真能飛天,早在六十年前法蘭西人,就乘一個巨大的熱氣球飛越了法蘭西的京城笆籬。”

“志行,這些你是咋曉得的?”

“有些見過,有些是聽洋人說的,還有些是從洋人的書籍邸報上看到的。”

“你通曉洋人的語言文字?”

“我哪裡懂這些,更別說通曉了,但上海有通曉洋人語言文字之人,我在上海時還曾僱傭了一個。”韓秀峰喝完杯中的茶,又凝重地說:“據我所知,洋人不但在推算之學、格物之理和制器之法上銳意進取,而且民生教化也可圈可點。至少不像我中國餓殍遍野,據說只要不是懶漢都有活兒幹,都有飯吃。其它不論,就是普通百姓的陽壽平均下來也比我中國百姓長。”

王乃增從未跟洋人打過交道,真是頭一次聽說這些。

剛開始跟費二爺一樣真以爲韓秀峰中邪,看看在韓秀峰那鄭重其事的樣子,又覺得不似有假。再想到洋人真要是如韓秀峰所說,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遲疑了好一會兒都不曉得該說點什麼。

“洋人對我中國語言文字,形勢虛實,一言一動,無不周知!而洋人之舉動,則我一無所知,徒以道德空談。現在將近十二年修約之期,即使日夜圖維,也來不及了。但從長遠計,若仍前苟安,不思補苴,其大患亦或在數年數十年之後!”韓秀峰長嘆口氣,緊盯着王乃增。

王乃增緩過神,連忙拱手道:“東翁憂國憂民,雲清敬佩。”

“雲清兄,你要是有機會去洋人在上海的租界瞧瞧,我敢打賭你會比我更急更揪心。”

“東翁,這些皇上知道嗎?”

“我敢據說陳奏嗎,就算我敢說皇上會信嗎?”

王乃增沉思了片刻,淡淡地說:“皇上會信,但皇上十有八九不願去相信。”

韓秀峰不解地問:“此話怎講?”

“東翁,這個天地並非天圓地方之說,其實乃增早有耳聞,並且是從曾在典籍館幹過的一個朋友那兒聽說的。相傳早在康熙朝時,郎世寧就曾跟天文地理無不精通的康熙爺探討過這些。後來洋人不止一次進獻過西洋的物件,其實好像有一物便叫地球儀,顧名思義,地本是球啊!”

“後來呢?”韓秀峰急切地問。

“後來就不知道了。”王乃增摸摸嘴角,話鋒一轉:“東翁,乃增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不過這次真兇險啊,要不是彭大人提點,天曉得接下來會面對什麼。”

“以雲清兄之見,秀峰接下來該如何辦這差事?”

“登聞鼓廳自然是要去的,不過無需去太頻,並且正如彭大人所提點的那樣,可不能真把那兒當打探夷情的衙署。至於往來公文,以乃增之見亦無需勞煩軍機處的那些‘小軍機’,一是容易宣泄,二來會招來非議,三來會讓人以爲東翁您其實並沒做什麼,只是保奏幾個文武官員去打探夷情,然後坐着等派駐各地打探的文武官員傳遞迴消息而已。”

韓秀峰微微點點頭,示意王乃增接着說。

王乃增回頭看了費二爺一眼,不緩不慢地說:“再就是消息傳遞,乃增以爲東翁您是當局者迷,總以爲六百里加急、四百里加急快捷,其實不然。據乃增所知因山東、河南、安徽和江蘇等省戰亂,軍機處廷寄給廣東、福建等地的公文,有時要兩個月才能寄到。相比之下不如交給票號傳遞,如果想更穩妥一些,可交代即將派出的官員,若有十萬火急的軍情,可差專人火速將軍情傳遞迴京。”

“委託票號傳遞,一樣容易泄露。”

“這大可不必擔心,吏部公文也好,票號的匯票也罷,不都是有密押嗎?我們一樣可編制一套密押暗語,就算信函在半路上被拆看,擅拆之人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王乃增想了想,接着道:“再就是即將派出之人不但要趕緊傳授其打探之法,也要趕緊想個法兒讓他們明白誰纔是真正的上官。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何況他們到任之後就會有頂頭上司。”

費二爺忍不住插了一句:“雲清,志行這次派出的全是自個兒人。”

“二爺,以我之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就算全是信得過的,也得加以約束,並且得給他們點盼頭。”

“雲清,你覺得如何約束合適?”韓秀峰追問道。

王乃增沉吟道:“東翁,既然這是皇上交辦的差事,那跟皇上求幾塊內務府的腰牌應該並非難事。這腰牌求來頒給他們,雖不能輕易示人,但能時時刻刻提醒他們不能光顧着做官撈錢,也要悉心辦理您交辦的差事。最好奏請皇上再派個可靠之人來輔佐您,畢竟您現而今這差事得隱秘着操辦,將來真要是遇上什麼事,至少有個人能爲您作證。”

“雲清,這差事既然是皇上交辦的,志行將來能有什麼事?”費二爺不解地問。

“二爺,這件事沒您老想的那麼簡單,且不說東翁要做的事要是被那腐儒曉得,定會被那幫清流羣起而攻之。就是這差事本身,跟禮部和理藩院的職權就有重疊。要知道俄夷之事一向是理藩院辦理的,英咪佛等夷之事原本是禮部辦理,他們要是曉得東翁也在辦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還真是,禮部不能得罪,理藩院一樣不能得罪。”

“所以說此事不是不可張揚,而是絕不能泄露出去。”

不但一點就透,而且想的面面俱到,韓秀峰覺得每年兩千兩花的值,不禁笑道:“雲清兄,皇上賞了我個記名軍機章京,命我在軍機章京上額外行走,雖無意中把我推上了風口浪尖,讓我成了內閣、翰詹科道甚至各部主事郎中的衆矢之的,但也讓我活動起來更自由了。你想想,幾位軍機大臣和那些個‘小軍機’本就不待見我,我不去當值誰也不會說啥。而通政司見過我在軍機章京上額外行走了,更不會管我的事,甚至連問都不能問。”

“這倒是,看似有兩個差事,其實兩頭都不會管您。”

“所以我把內宅後頭的書肆盤下來了,過兩頭差人去固安找個工匠來修繕下,再把兩邊打通,等延聘的通譯到了,就讓他們去書肆辦差。而且外人都以爲從這邊過不去,想過去得繞一大圈,誰也不會想到後頭的書肆竟是我真正的衙署。”

“這個辦法好,東翁,原來您早想到了!”

“我也是臨時起意,等修繕好,等一切準備妥當,夷情傳遞到京城可直接送往書肆,一些有關西夷政情、軍情、民情的消息都在書肆整理分析,加以驗證。甚至可在書肆翻譯刊印一些推算之學、格物之理、制器尚象之法的書籍,雖說翻譯過來不能輕易示人,但我相信早晚能用上。”韓秀峰笑了笑,接着道:“再就是與夷務相關的人員今後將全從書肆出入,將來肅順大人要是找我,皇上要是傳召,也可差人去‘厚誼堂’買書,這麼一來,一切就顯得沒那麼扎眼了。”

王乃增終於明白韓四爲何能在不到四年內做上“小軍機”了,不只是因爲他能幹,更因爲他看得很遠,願意去做那些別人不願甚至不屑做的事。

再想到如果洋人真如韓四所說的那樣,朝廷總會有一天會正視,到時候定會重用“厚誼堂”的人,王乃增意識到這纔是真正的“燒冷竈”,不禁起身道:“東翁,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走萬里路,乃增想跟雲啓俊等人一道出京,一是去上海、廣州和香港等地開開眼界,二來也可幫東翁好好佈置一下,免得他們倉促上任不曉得這差事從何辦起。”

第三百九十五章 啓程第一百五十八章 埋伏打在前頭第六十章 歪門邪道第三百五十五章 吃柿子挑軟的捏第一百二十二章 酒香也怕巷子深(二)第三百六十六章 知恩圖報第一百四十八章 兩手準備(二)第五百三十四章 夜遊皇城第七百五十六章 風雲突變第三百八十三章 官越大膽越小第七百零三章 施恩圖報沒那麼容易第四百八十章 老弱婦孺第四百五十五章 韓四進京第六百六十四章 孤臣第五百零三章 公同議助第九十三章 四堂會審(一)第二百六十五章 送你上路第三百一十四章 巧遇周興遠第一百二十章 每逢佳節倍思親第三百六十五章 一無所求第二百零二章 “龍門”第一百四十九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第一百八十七章 地域之見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是鹽官的鹽官!第六百四十章 結個善緣第三百五十三章 京裡來人了第七十二章 首重鄉誼(二)第一百七十八章 舉頭三尺有神明第二百五十六章 “人微言輕”第二百八十六章 首尾難顧第二百一十二章 儀真(二)第一百三十九章 又見周知縣(二)第三百九十二章 擅自調兵第一百零四章 會館首事(一)第六章 候補巡檢第三百四十二章 雞犬升天第七百四十三章 決戰!第六百九十六章 於心不安第七百四十九章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第五百二十七章 今非昔比第一百零三章 又添新債第一百六十章 錢俊臣要外放第一百四十五章 份內之事(二)第五百八十八章 貴州不太平第三百一十八章 安營紮寨第三百四十四章 志行升官了(一)第五百零七章 皇上沒忘了他第四百九十八章 窮的讓人心疼第九十七章 雲南竹槓第十章 不時之需第四百七十四章 另起爐竈第十三章 潘二要來第一百九十六章 甘肅布政使!第四百八十四章 沒油水的差事第六百八十八章 道不同不相爲謀第四百零八章 果然出事了!第五百一十三章 封妻廕子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回去了!第十二章 吉上加吉第七百零六章 聚而殲之!第二百零一章 禮多人不怪第十四章 潘二進城第六百五十六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第七百四十九章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第一百四十五章 份內之事(二)第十一章 談笑風生第一百六十八章 顧少爺要回去第五百九十一章 雲裡霧裡第五十六章 見好就收第三百五十五章 吃柿子挑軟的捏第六百三十五章 山頭林立第七十四章 “明修棧道”第七十六章 障眼法!第四百章 有沒有王法?第四百七十九章 沙場練兵第七百三十四章 大廈將傾第四百一十章 他們成不了事第六百一十七章 大戰之後第六百五十三章 人各有志第四百四十章 拖第三百七十三章 富在深山有遠親(一)第一百六十章 錢俊臣要外放第七十四章 “明修棧道”第五章 破罐破摔第三十五章 川幫的賊窩第七十章 又是兩百兩第二百二十二章 新官上任(四)第五百七十八章 做官也不容易第六百九十二章 朕很欣慰第二百六十七章 銀子比命重要第五百四十四章 日進斗金第一百六十六章 鄉賢祠第五百四十三章 屬官恩俊第一百三十六章 虧缺銅斤案(一)第四百三十四章 站着說話不腰疼第二百五十二章 真不是誤會第七百五十六章 風雲突變第四百五十五章 韓四進京第六百零八章 將是兵的膽第三百五十九章 蘇覺明的主意(二)
第三百九十五章 啓程第一百五十八章 埋伏打在前頭第六十章 歪門邪道第三百五十五章 吃柿子挑軟的捏第一百二十二章 酒香也怕巷子深(二)第三百六十六章 知恩圖報第一百四十八章 兩手準備(二)第五百三十四章 夜遊皇城第七百五十六章 風雲突變第三百八十三章 官越大膽越小第七百零三章 施恩圖報沒那麼容易第四百八十章 老弱婦孺第四百五十五章 韓四進京第六百六十四章 孤臣第五百零三章 公同議助第九十三章 四堂會審(一)第二百六十五章 送你上路第三百一十四章 巧遇周興遠第一百二十章 每逢佳節倍思親第三百六十五章 一無所求第二百零二章 “龍門”第一百四十九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第一百八十七章 地域之見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是鹽官的鹽官!第六百四十章 結個善緣第三百五十三章 京裡來人了第七十二章 首重鄉誼(二)第一百七十八章 舉頭三尺有神明第二百五十六章 “人微言輕”第二百八十六章 首尾難顧第二百一十二章 儀真(二)第一百三十九章 又見周知縣(二)第三百九十二章 擅自調兵第一百零四章 會館首事(一)第六章 候補巡檢第三百四十二章 雞犬升天第七百四十三章 決戰!第六百九十六章 於心不安第七百四十九章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第五百二十七章 今非昔比第一百零三章 又添新債第一百六十章 錢俊臣要外放第一百四十五章 份內之事(二)第五百八十八章 貴州不太平第三百一十八章 安營紮寨第三百四十四章 志行升官了(一)第五百零七章 皇上沒忘了他第四百九十八章 窮的讓人心疼第九十七章 雲南竹槓第十章 不時之需第四百七十四章 另起爐竈第十三章 潘二要來第一百九十六章 甘肅布政使!第四百八十四章 沒油水的差事第六百八十八章 道不同不相爲謀第四百零八章 果然出事了!第五百一十三章 封妻廕子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回去了!第十二章 吉上加吉第七百零六章 聚而殲之!第二百零一章 禮多人不怪第十四章 潘二進城第六百五十六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第七百四十九章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第一百四十五章 份內之事(二)第十一章 談笑風生第一百六十八章 顧少爺要回去第五百九十一章 雲裡霧裡第五十六章 見好就收第三百五十五章 吃柿子挑軟的捏第六百三十五章 山頭林立第七十四章 “明修棧道”第七十六章 障眼法!第四百章 有沒有王法?第四百七十九章 沙場練兵第七百三十四章 大廈將傾第四百一十章 他們成不了事第六百一十七章 大戰之後第六百五十三章 人各有志第四百四十章 拖第三百七十三章 富在深山有遠親(一)第一百六十章 錢俊臣要外放第七十四章 “明修棧道”第五章 破罐破摔第三十五章 川幫的賊窩第七十章 又是兩百兩第二百二十二章 新官上任(四)第五百七十八章 做官也不容易第六百九十二章 朕很欣慰第二百六十七章 銀子比命重要第五百四十四章 日進斗金第一百六十六章 鄉賢祠第五百四十三章 屬官恩俊第一百三十六章 虧缺銅斤案(一)第四百三十四章 站着說話不腰疼第二百五十二章 真不是誤會第七百五十六章 風雲突變第四百五十五章 韓四進京第六百零八章 將是兵的膽第三百五十九章 蘇覺明的主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