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每次老師你去拍了三時三餐回來之後都是這副要死的樣子？”
“……並沒有要死吧？”
“整個人都沒精神，看起來就算是不死，也差不多了。”
“有事說事，沒看我這裡忙着呢嗎！”
“哦，老師你之前答應給草娥姐姐她們再寫首歌了？”
“恩……怎麼了？”
“今年你都已經給她了兩首了！”
“……你什麼意思？”
“我們都是老師你的學生……而且我還是你的入室弟子來的……”
“你還想找我約歌？”
李俊翰瞬間就明白了在自己面前這裡一臉彆扭的鄭恩地的意思了。
“我們今年底也還要回歸一次的。”
“……你們這些人今年都怎麼了，一波一波的迴歸，不累嗎？”
“要掙錢啊！今年aura又沒有活動了，只能靠apink了。”鄭恩地嘆了口氣。
“那我之前說給你做個solo你還不要，大大方方的讓給孝盛了。”
“說起孝盛姐姐，她們最近要整團迴歸了。老師你要是要去看mamamoo的出道現場的話，搞不好還會遇到。”鄭恩地笑着搖了搖頭，“最近孝盛姐姐看起來都不像是idol了。”
“……怎麼了？”
“胖的……反正是我認識她這麼多年了，就算上當初他給老師你做助理每天吃冰淇淋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麼胖過。”
“胖？她是solo掙錢了所以開始死命吃東西了？”
“可能是。”鄭恩地點了點頭，“孝盛姐姐這次的solo確實太成功了。雖然她其實還是有點小遺憾的，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挺滿足的。枝恩姐姐據說也準備做solo了，拿老師你之前寫給她的歌。”
“……她怎麼都沒跟我說她要solo了？”
“那不知道，也許是看到了孝盛姐姐的solo你都沒管，估計你也不會管她的，所以就沒跟你說咯？”
“哦……這麼算來，最近我又欠了好多人的歌啊！”李俊翰嘆了口氣，“真累死個人啊！”
“怎麼？老師你打算再給枝恩姐姐寫首歌？”
“應該還是要給她一首的吧。”李俊翰點了點頭，“一會兒給容仙她們錄完音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那枝恩姐姐應該還是很高興的。”鄭恩地笑了起來，“之前她以爲你都不打算理她了……”
“怎麼可能。”李俊翰笑着搖了搖頭。“你們這次迴歸要什麼風格的？還跟以前一樣的清純可愛風？”
“不是，我們打算試試轉型。”
“……成熟？性感？”
“偏成熟一點。性感什麼的，估計我們的粉絲接受不能。”鄭恩地嘆了口氣。
“恩，而且你看起來也性感不起來。”李俊翰點了點頭。
“……”鄭恩地雖然已經被李俊翰嫌棄習慣了，但是還是覺得有點悶悶的。
“不過其實我是不贊同你們轉型什麼成熟風的。這種風格的女團搞不好會撲的……”李俊翰看鄭恩地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也就嚴肅了起來，“你們這個轉型的決定是什麼人做的？洪社長？”
“不是。”鄭恩地搖了搖頭，“公司的決定。洪社長……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他好像已經住院了。”
李俊翰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了。
洪勝成住院了，那現在的cube應該已經轉移到他的接班人手裡了。
apink轉型？李俊翰並不覺得這隻從出道開始一路走清純可愛風的女團轉型能討到什麼好去。
idol圈裡，跟男團的那種一片混戰，大公司有資源纔有可能紅的情況不同，女團這面看起來有更多的小公司的存在能分到一碗飯吃。
這並不是說女團這個圈子更開放，而其實相反，只是更封閉罷了。
她們已經形成了非常完整而詳細的細分市場。
除了少女時代這個唱什麼都能紅的大前輩之外，就連2ne1都不會輕易嘗試她們現在定位之外的新曲風。
就連今年年初憑藉這《something》一舉成名的girlsday，都在尹賢的“不知好歹”之下試圖越線，結果慘敗而回。
就更不用說現在實際上地位比girlsday要差一些的apink了。
儘管今年李俊翰給她們的那首他比照着去年尹賢寫給她們的《nonono》來寫的《mrchu》似乎也拿到了不少一位。
一脈相承，自己的風格和定位。
cube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的。畢竟洪勝成在對4minute和apink這兩支旗下女團的定位時，有着非常鮮明的風格差異。
如今這個樣子……
是apink擋住了cube推新女團的路，所以要讓她們讓路了吧？
“老師，公司這次推出來了這兩個女團，是不是以後aura都沒有活動了？”鄭恩地問李俊翰的話，聲音有點小。
“只要你們想，就有。”李俊翰的回答很簡單。
“……恩。謝謝老師。”
“對了，你回去可以跟你的隊友們私下說一下……”李俊翰想了想，覺得還是說出來一些什麼比較好，“一定要私下說，而且，只跟嘴嚴的說……”
“那我還是不跟誰說了。”鄭恩地搖了搖頭。“我自己知道就好了。什麼事？”
“洪社長打算在他徹底動不了之後，把acube送給我。”李俊翰簡單的說道。
安靜。
“我明白了。”鄭恩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不管怎麼樣，公司的安排還是要照着執行的。”李俊翰對着鄭恩地笑了笑。
“那老師你能來幫我們做這張專輯嗎？”
“我就算是想要去幫忙，估計cube都未必給我這個機會。”李俊翰輕輕的拍了拍鄭恩地的肩膀，“沒事，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實在不行等你們這次迴歸結束了，我給你安排一個solo？”
“我擔心的不是我們自己。”鄭恩地搖了搖頭，“是apink……說實話，要是轉型到成熟型，真的搞不好會……”
“放心吧，這次的歌我給你們寫的還是可愛風的。”李俊翰笑着說。
“可是公司不是說要成熟……”
“造型做的稍微成熟一點，舞蹈編的不那麼活潑可愛就是了。”李俊翰一臉的無所謂，“他們做不到你就說我可以。”
“……老師你……”鄭恩地笑了起來。
“行了，你們現在好歹也是準一線女團了，如果都這麼提心吊膽的，珍熙她們乾脆沒法活了。”李俊翰再次安慰了一句鄭恩地。
“恩……那……老師你忙吧。我就走了……”
“其實如果你沒事的話，今天可以在這裡聽聽容仙她們錄音。”李俊翰看着心情不是很好的鄭恩地，笑着說道。
“……我知道她們歌都唱的不錯。”鄭恩地有點摸不準李俊翰讓她留下來是爲什麼。
“就是聽聽唱歌，或者跟着唱唱歌，也許心情就好些了。”
“……那我試試吧。”鄭恩地點了點頭。
……
mamamoo現在應該在出道的打歌週期裡，應該是很忙的。
所以，李俊翰這裡就算是在給她們製作她們的第一張迷你專輯的部分，卻也並沒有很長的時間來浪費。
包括金容仙在內，這四個女孩子的唱功確實還算得上是平均。
甚至，在經過一些有針對性的調整之後，金容仙的聲線也基本融入了這個小團隊當中去了。
四個人唱歌，感覺就跟一個人唱一樣。
這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卻也有着很不錯的一面。
比如給她們劃分唱段，就變得非常的容易。
基本上是均分。不存在什麼主唱唱難唱的部分之類的常見女團分唱段的做法。
這樣一種情況，帶來最好的結果就是，她們四個人的練習時間變得相對容易安排很多。
而且因爲她們都多少有一些唱功打底，就算是不在錄音室裡，而是在她們跑行程的路上，又或者音樂節目舞臺的待機室裡，她們也都可以在那裡就地練習起來。
於是，李俊翰在錄音室裡也並不會爲了她們的錄音工作浪費太多的時間。
今天錄製的部分，就是她們的第一張專輯的主打歌。
錄音的進度很順利。
也就是一個半小時，一首歌，四個人的部分就分別錄製完成了。
李俊翰甚至都沒有怎麼發聲去糾正她們唱歌的時候的一些小細節的問題。
完成了錄音工作之後，四個女孩子就跟李俊翰這裡鞠躬告別，然後繼續去跑行程了。
新出道的人就是這樣，只要你願意，總是有跑不完的行程的。
而對於mamamoo這隻女團來說，她們可沒有任何不願意的資格。
只要想想三個月之後就要出道的那個女團，她們就沒有任何敢輕易放鬆的想法。
兩個裡面只要紅了一個，jhl就可以接受。
她們可不希望自己是被拋棄的那個。
儘管她們現在已經知道了，她們幾乎差一點就被jhl的管理層拋棄了，是李俊翰的提議，讓她們纔有了現在這樣一個出道的機會。
再加上團裡還有一個aura出來的金容仙……
努力吧！萬一她們真的能大紅大紫呢？
於是乎，錄音這裡一結束，她們就坐上了跟班經紀人的車離開了。
晚上在全州有一個商業活動場合。開車過去都要好久，早點出發，還能在上臺前先在車裡休息一下。
然後，房間裡又只剩下了鄭恩地。
“老師，她們剛剛的錄音……”
“有瑕疵，不用你說，我聽出來了。”李俊翰點了點頭。
“雖然很忙，但是老師你也不能這麼敷衍容仙姐姐她們吧？”鄭恩地的這句話說的很小心，但是也不客氣。
“不是敷衍，她們唱歌跟你的風格不一樣。”李俊翰搖了搖頭，“雖然將來她們也都是要唱現場全開麥的，但是跟你是兩類的表演風格。”
“……你是說她們會有更多的即興表演之類的部分？”鄭恩地自然明白了李俊翰的意思。“可是那也不影響她們在錄音室裡的版本的完整性啊！盡力的修正……這些不是老師你教給我的部分嗎？”
“對你是這樣而已。”李俊翰笑着搖了搖頭。“風格。我今天讓你在這裡看她們錄音，不是讓你來學她們怎麼唱歌的。而就是爲了讓你看到，她們這種風格的現場舞臺表演，有的時候，帶一點瑕疵，更有魅力。”
“……我不懂這個邏輯。”鄭恩地很認真的搖頭。
“恩，沒關係，反正你只要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就好了。”李俊翰點了點頭。
“……老師，以前你都會說到我明白的。”鄭恩地覺得有點受傷。
“那你自己看就是了。”李俊翰笑了笑，然後，打開了錄音室裡的喇叭，直接在房間放起來了剛剛金容仙她們四個人唱的那首歌。
一邊放，一邊做着後期調整。
很快，也就二十分鐘，一首成品的歌調整出來了。
沒有任何瑕疵的完美成品。
剛剛四個人唱的部分的所有小問題，都被李俊翰很精準的找到，然後用電腦消除。
“……我們錄音的時候爲什麼不能這樣啊……”鄭恩地一臉便秘的看着李俊翰這裡只用二十分鐘就解決了如果讓四個人在演唱中修正可能要用兩個小時的問題。
“都這麼明確了，你怎麼還理解不了呢？都說了是風格問題。”李俊翰笑着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你真是越活越笨了。還記得mamamoo在家族演唱會的開場表演嗎？”
“恩，看了的。”
“她們的舞臺……跟你們差很多。”李俊翰很認真的說道：“你們是傳統意義上的女團，要求精準，從舞蹈動作，團隊配合走位，到演唱，必須精準。而她們……可以隨意一些。一首歌只要有一到兩段亮點舞蹈保持精準，其他的部分，可以自己發揮。這個跟定位，曲風，都有關係。你羨慕也羨慕不來。”
“那aura爲什麼不這樣……”
“aura沒必要這樣啊！”李俊翰笑着搖頭，“去年那張專輯，除了我給你們寫的那首歌，其餘的，你們哪首不是這樣？”
安靜。
“說的好像也對……”鄭恩地笑了起來，“所以其實我們纔是更認真做的女團吧？”
“吃這個醋沒有意義。”李俊翰很認真的說道：“她們也不會嫉妒你們在錄音室裡練的時間這麼長的。只是風格不同。你也會寫一些歌了，自然應該明白，寫歌就是二三十分鐘的事，但是，要學會寫歌，那可是很長的一個過程。”
“恩……對了，老師，有一件事我能不能提前跟你說一下。”
“什麼？”
“將來……如果公司給我安排solo，我想整張專輯都是我自己寫的歌。”
“……沒問題。”李俊翰笑着點頭，“但是歌曲的質量必須要過關，明白嗎？”
“這個，我有信心。”
“你現在有多少存貨了？”
“一首……”
“……一張專輯最少也的兩三首吧？”
“沒事，不着急。”鄭恩地笑了笑，“老師你剛剛不是說將來acube會到jhl的旗下來嗎？那個時候再給我發solo吧！”
“……好吧，就先這麼說定了。”李俊翰笑了笑。
鄭恩地笑着離開了錄音室，李俊翰臉上的笑容也並沒有消失。
自己的這個學生還是像當初那樣，是一個看上去傻呵呵的，但是心裡還是冰雪聰明的小姑娘啊！
本來今天下午她就是來找李俊翰約歌的，而李俊翰就這麼留着她在這裡看着自己給mamamoo錄了兩個小時的歌。
然後，就跟她討論了半天關於錄歌的風格的問題。
李俊翰的意思其實是很明顯的。
自己也好，尹賢也罷，甚至包括方時赫，確實都是現在第一流的音樂專輯製作人。
但是這顯然是不夠的。
隨着公司這裡開始真正意義上的橫向擴張之後，越來越多的歌手會出現。
jhl需要更多的音樂製作人。
不然就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三個人同時都忙起來了的時候，會有一些歌手閒着。
比如iu和白雅言，最近就沒什麼實際的活動。
以至於閒着無聊的iu去跟搖滾界的大前輩徐太志合作了一首《昭格洞》……
李俊翰很想培養幾個製作人做後輩的。
iu也好，白雅言也好，其實都有這個潛質。
可從私心上講，在音樂方面，李俊翰最希望能繼承自己衣鉢的，還是剛剛走出了錄音室的時候歪着腦袋唸唸有詞的姑娘。
所以，當他聽到鄭恩地剛剛忽然說以後她的solo也要全部自己寫的時候，李俊翰就明白，這姑娘已經清楚自己要培養她的意思了。
這，挺好的。
李俊翰再次把注意力轉回了調音臺上。
最近，他的事情真的很多。
好多找他約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