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你剛回首爾？”
“準確說，是二十五分鐘前。”
轉眼，時間來到了週四。
尹賢的酒吧裡，李俊翰坐在那裡，看着在旁邊坐着，拿着一杯啤酒一臉鬱悶的尹賢，笑着說。
“你不是跟你家秀妍一起回來的？”
“嗯。她聽說我要來找你喝酒，生氣了，直接回去找她妹妹一起吃晚飯了。”李俊翰嘆了口氣，“爲了你，我真的算是兩肋插刀了。說吧，到底什麼事？”
“你早說啊！我就不用你來了。我就是無聊，想找人喝酒而已。今天週四，黃承炫和安和他們又出不來，只有找你了。”尹賢一臉的這個鍋我不背的表情。
“你少來了，剛剛怎麼回事？”李俊翰纔不信尹賢是真的沒事。
剛剛電話裡，尹賢的口氣好像很認真。
“哦，是這樣的。”尹賢把手裡的酒杯放下了，從旁邊的一個公文包裡，掏出來了一臺筆記本電腦，還有一個眼鏡盒。
“你吃多了？”李俊翰一臉嫌棄的看着從眼鏡盒裡掏出來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架在了鼻子上的尹賢。
“談生意的時候，總是要嚴肅認真一點纔好。”尹賢沒搭理李俊翰譏諷，“工作還是像個工作的樣子來談。”
“……我們談什麼生意？你又怎麼了？”
“嗯……你還記得我之前回來首爾的時候跟你說過，我已經把我在美國的資產全部託管了嗎？”尹賢扶了一下眼鏡。
李俊翰有點惡寒的點了點頭。
“過去這幾年裡，這家託管公司做的很不錯。”尹賢笑了笑，“昨天我看到今年上半年的半年報表，發現了一個我之前兩年沒發現的事情……”
“什麼？”
“現在這家託管公司的投資取向……怎麼說呢？”尹賢搖了搖頭。
“你等一下，你是打算回去繼續管你的金融的意思？”李俊翰打斷了尹賢的話，“韓國這面不管了？你是覺得你現在跟泰妍之間的關係穩定了，就能亂來了？我可告訴你，別指望我幫你看着你女朋友什麼的，我沒那個耐心也沒那個本事！”
“……你聽我說完行不行！”尹賢一腦門黑線，“什麼就讓你幫忙看着？我就算是放着在那裡不管都不會讓你幫忙看着的……”
“那是怎麼回事？你打算把現金都拿回國內來？”
“不是！”尹賢有點惱火的拍了一下正在開機中的電腦。
“……你說吧。”李俊翰看出來了，自己完全誤會了。
“那家公司的投資取向很詭異。”尹賢輕輕咳了一下，又扶了一下剛剛因爲情緒激動而微微有點滑落的眼鏡，“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對於投資韓國一些我之前覺得算不得多好的資產的項目，有點熱心……”
“……你之前沒發現？”
“之前我看報表從來都是隻看數字，不看內容的。”尹賢搖了搖頭，“昨天要不是泰妍在那裡無聊拿着看，我也發現不了。”
“……昨天你跟泰妍在一起？她最近不是應該在打歌的嘛！”李俊翰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什麼啊！”尹賢嘆了口氣，“不要說打歌的事情了，我最近都快被girlsday的幾個姑娘罵死了！”
“嗯，我理解，剛剛回來的車上，素珍還給我打電話，求我把girlsday從dreamtea帶出來，說無論如何不在你手下繼續混了。”
“咳咳……”尹賢再次咳了一下，“嗯，昨天錄完mbc的那個showchampion音樂節目之後，泰妍忽然有點低血糖，被送去醫院輸液了，然後我有點擔心，就跑過去陪了她兩個小時。”
“嗯，昨天的節目，少女時代拿的一位，你家girlsday連二線音樂節目的一位都沒撈着。”李俊翰繼續吐槽，“然後你家泰妍還因爲一點不給後輩留活路累的暈倒了，你跑去照顧她，把自己失落的公司手下甩在一邊……”
說道這裡，李俊翰摸了摸下巴：“我想起來了我很久很久之前看過的中文小說裡的情節。”
“……什麼？”
“你要江山，還是美人？”李俊翰笑着揶揄了一句。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尹賢鬱悶的給了李俊翰一拳。
“本來就是嘛！哦，說正事吧，話說，你不是去陪泰妍輸液的嘛？怎麼她還會看到你的年報？”
“我昨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下載到了電腦的桌面上。”尹賢笑了笑，“然後去醫院陪着她輸液的時候……我出去買了點水回來給她喝，結果回來的時候看見她沒睡覺，而是拿着我的電腦在那裡看……”
“她都可以隨便翻你的東西了？”
“我跟她說的啊！歡迎她隨時檢查！我對她沒有什麼好隱藏的！”尹賢一臉的偉光正。
李俊翰忽然覺得，自己跟鄭秀妍在三時三餐上，真的不能算是秀恩愛了……
“然後就看見她在翻我放在桌面上的那個報表。”尹賢笑了笑，“她笑呵呵的跟我說，以前真的不知道我原來是真的有這麼多錢……”
“……她是覺得咱們兩個聯手在騙她？”李俊翰也笑了。
“是啊！她一直以爲我是找你騙吃騙喝的一個賠錢的酒吧老闆而已……”
“……那她還跟你這裡……”
“我的誠心感動了她唄！”尹賢擡了擡下巴，“昨天她跟我說了，她跟帕尼說，她決定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帕尼就跟她說要做好被騙將來吃苦的準備，泰妍說，既然遇到了一個真心對她的人，那麼就算她養活我也是沒關係的……”
“……行了，夠了！說重點！”李俊翰擺了擺手。
尹賢嘿嘿的笑了笑：“昨天泰妍指着這一條問我，oppa，爲什麼這個東西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是不是跟韓國有關係，然後……”
說着，把電腦遞給了李俊翰。
李俊翰愣了一下，接了過去，認真的看了一眼。
“nhn？這個不是……”李俊翰眼睛一晃。
“是啊！”尹賢嘆了口氣，“昨晚回去，我把前面幾年的半年報都掏出來了，仔細的看了一遍……一直在增持股份。”
“這個股權，完全控制在你一個人手上？”
“不全是……”尹賢搖了搖頭，“這是一個控股聯盟。之前nhn在發展的時候，引入了不少外國的投資者，像旗下的子公司，kakao，實際控股的都是中國公司，所以，作爲一個有韓國人背景的投資基金……”
“等一下，這些都是你腦補的吧？”李俊翰打斷了尹賢的自吹自擂，“簡而言之，這裡面有多少是你的？”
“上面不是算了嗎？17%”尹賢指了指列表上的一個數據。
“其實也還好吧？”李俊翰安靜了下來，心算了一下。
“嗯，是不是特別的多。”尹賢點了點頭，“雖然韓國這面政府給了不錯的條件，可是……你也懂得，互聯網的東西，就是一個泡沫，我可不會把全部身家都砸進去。”
“那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想把這些轉給我？我跟你說，我可沒這麼多錢。”
“你裝！繼續裝！”尹賢哼了一聲，“之前我還以爲你真的挺窮，要靠那些什麼片酬代言過生活，每次出來吃飯都不用你買單，今天上我去公司聽老闆大叔一說才知道，之前你都能控制某些外國搜索引擎的關鍵字檢索，來幫jhl公司的女團避免不必要的緋聞了都！”
“……這個……”李俊翰有點訕訕的笑了笑。
確實有這件事……最近公司的idol們的各種緋聞……有點多。
“我是想跟你說，我們要不要合作一下……”
“合作什麼？”李俊翰愣了一下。
“我可以讓我在nhn的代理人提出一個提議，跟你那面做一個合作……”
“別了。”李俊翰連忙搖頭，“我在那面也是一個小股東，說話不怎麼算話那種……”
“真的不？那就算了哦……”
“嗯……還有什麼事嗎？”李俊翰愣了一下，笑起來了。
什麼合作啊！這種話估計連尹賢自己都不相信。他小子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哦，是這樣的。”尹賢也笑了起來，把眼鏡摘了下來，放回了眼鏡盒裡，電腦也合上了，然後，重新拿起了酒杯。
“……怎麼樣的？”李俊翰一腦門黑線。“賣關子可恥。”
“嗯，你還記不記得前一段時間loen在出售jhl的股權？”
“廢話，這個怎麼可能忘記，不是賣了10%給s集團嗎？對哦……你這麼一說，好像之前loen不是說還打算賣給其他的公司的嘛……沒動靜了。”李俊翰愣了一下。
“嗯，是因爲kakao跟loen的母公司sk通信說，如果他們在繼續出售jhl的股權的話，對於loen的收購出價會大幅下調。”
“收購loen？”李俊翰愣住了。
“報表上在後面有說……”尹賢打算繼續拿出來筆記本電腦給李俊翰看。
李俊翰一把按住了。
“反正就是，從去年就已經開始談判了，kakao想要拓展渠道，所以打算收購loen，韓國最大的音樂發行渠道商。”尹賢看李俊翰不想看，就只能自己說了，“然後，kakao雖然現在的最大股東是一家中國公司，可是nhn還是對他們有很大的影響力的……”
“你是想告訴我，loen就算換了東家，依舊能跟jhl好好合作，是吧？”
“不是。”
“……臭小子，信不信我一啤酒瓶抽你腦袋上。”李俊翰直接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酒瓶，“你就不能直接說重點？”
“嗯，重點是，知道了kakao要入主loen已經基本成定局，並且loen不打算繼續出手jhl的股份的時候，s集團的人通知loen，由於這些因素，他們也要停止對jhl的股權收購的付款。”
“……停止付款？這個還不是一次結清的？”
“分期付款而已。”尹賢笑着搖了搖頭，“s集團看起來大，可是也沒有多少現金的。”
“那已經付款的部分……”
“5%還不到……”
“……loen不打算告s集團？”
“是有這個打算來着，不過loen自己本身也理虧，原本他們持有的股票還要賣一半出去，這樣三家基本持股相當，就會形成天然同盟……現在這個情況，s集團這麼高溢價買來的股權確實有點……”尹賢一臉的替s集團不值。
“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是，s集團打算徹底退出jhl的股權……畢竟nhn這種新興的資本財閥對於傳統老財閥看不順眼不聽話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種事爲什麼我都不知道！”李俊翰有點荒唐的笑了起來，“反而你知道？”
“因爲s集團現在在找等價買家接盤。”尹賢笑了笑，“不過他們開的溢價實在是有點高，再加上……今年到目前爲止，jhl的營業額好像也不是特別的高，所以股價也不是很高。”
“廢話，kara，iu，雅言今年的專輯都在下半年。”李俊翰沒好氣的吐槽，“已經賣給kbs都放完了的《製作人》的結算也要等到8月份才能完成，馬上要開拍的這部電視劇的預算又是算在上半年的支出裡……沒赤字，那真的是因爲aura給力，mamamoo和gfriend沒太賠錢了。”
“資本市場那些人又不懂。所以，s集團現在這個燙手山芋，要不然loen告他們，要不然他們繼續付款，買10%沒什麼發言權的股權……”
“然後呢？”李俊翰更關心的事問題的後續。
“那你說爲什麼是我來找你？”尹賢笑了。
“……你要接手這10%的股權？”李俊翰恍然。
“不是，不止這10%。”尹賢搖了搖頭，“等kakao完成對loen的收購之後，我打算把在loen手裡的jhl的股權全買來。”
“……你小子……”李俊翰一臉的荒唐。
“反正這兩年美國那面的投資環境也不是很好。”尹賢聳了聳肩，“硅谷那面現在一個個都是ppt公司，大家擊鼓傳花，到誰手裡誰倒黴。我的錢已經夠活好幾輩子了，沒必要玩那個心跳了，所以，放點錢回國內養老，可能真的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用jhl養老？”
“s.m要肯賣我股權，我就不找jhl了。你又不肯幫我去跟s.m開戰……”
“可是如果你是jhl的大股東的話，我總覺得心裡不太安穩……”
“爲什麼？”尹賢一愣。
“天曉得你接下來會不會把誰送出去給你家泰妍踩兩腳的。”李俊翰哼了一聲，“素珍她們已經夠可憐了……”
“……除了這個，你沒別的意見吧？”
“沒有。”李俊翰搖了搖頭，“只要你別來什麼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放在你手裡，肯定是比放在s集團手裡我更安心。雖然我之前幻想的股權複雜化好像有點不現實了……”
“那就這樣？”尹賢直接終結了談話。
“……隨你，反正你錢多，隨便燒去……”
“呀！你小子還給我裝窮，我聽說你現在的總資產已經接近五十億美元了？”
“你從哪聽說的？”
“老闆大叔那裡。”
“嗯，他說的話……你就信吧！”李俊翰一臉誰信誰白癡的表情。
“那到底有多少？”
“你真想知道？”
“問問，看看我有沒有可能把jhl買下來。”
“然後改名yx麼？”
“不啊，我要改名ys……對了，這個公司在國內被註冊了，我去查了一下，老闆居然是你……回頭你把這個公司賣給我？”
“空殼而已，之前就是用來左手過右手了一下。你要我回頭送給你就是了。”李俊翰一臉的無所謂。
“送公司？喲，你現在說話也真像大老闆了。話說回來，你現在到底有多少錢？”
“……等我回去查查，明天去公司告訴你到底有多少。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
“……你的半年報沒有到？”
“我的資產都是交給我老爸託管的，你猜我找他要半年報，他會不會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