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pa，你不是今天回來嗎？到首爾了？”
“到了，早到了。”
“怎麼不回家啊！”
“有點事，今天不回去了。”
“啊？我專門準備了好吃的……”
“對不起，你自己吃吧！”
“哼！”
……
其實李俊翰現在並不在首爾。
在仁川。
韓國所謂的西海，也是****人說的黃海的海邊。
從首爾開車過來，要兩個小時。
在海邊，一片礫石的海灘上，深冬季節的夜裡，沒有什麼人。
春節雖然已經在李俊翰跟着父親在美國的時間裡過去了，他跟父親也因爲這件事被祖父痛罵了一頓，可是現在的天氣，依舊是冷的。
所以，穿着一身羽絨服坐在沙灘上，李俊翰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
一個人坐在這種地方，他的心情肯定不是因爲好。
很糟糕。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做人，真的很失敗。
在很久之前，他其實也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最寵着的這個學生，或許會厭煩了自己總會時不時的出現在她周圍，然後有意的開始疏遠自己，甚至“斷絕師徒關係”。
所以，儘管真的很喜歡鄭恩地，李俊翰在沒事的時候，絕對不會給她打電話發消息，之前，自己去了釜山也都不會跟她聯繫。
讓她有自己充足的空間，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談戀愛也好，不好好學習在街上閒逛也罷……
自己沒想過，也不應該是她生活裡的主旋律。
同樣的，還有他的其他的學生們。
除了金珍熙這個前助理和樸草娥這個前司機之外，其他的學生們，李俊翰在上課之外，根本不會去聯繫。
不是他對於這些學生沒有什麼感情。
就像是對鄭恩地一樣，他不希望自己因爲無聊纔會總想起自己的這羣可愛的粉絲和學生，去打擾了這羣花季的女孩子本來更自在和多彩的生活。
所以，他表現的，多少有點孤僻和冷漠。
對於金珍熙和樸草娥，李俊翰其實也是這樣的。
工作之外，李俊翰根本不會跟她們聯繫。
之前住在一個房子裡的時候，李俊翰只要一回家，就會躲回自己的房間裡，把自己關起來。
他不是嫌這兩個女孩子煩，他只是想要給她們更多的空間。
說實話，李俊翰一個人在屋子裡上網的時候，聽到外面的房間裡傳來的兩個女孩子的開心的笑聲，他就一點都不想參與進去嗎？
那不可能……
可是，他忍住了。
他知道，對於自己來說，她們也只能是妹妹，是學生，那麼……
她們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的。所以後來，李俊翰在對面有了房子以後，直接就把她們趕了出去。
這件事，李俊翰原本是不懂的。他一直以爲，愛一個人也好，喜歡一個人也罷，就要表現出自己的足夠的關心和體貼……
是允熙，哦，李居麗教會了他這一課。
退一步，讓開一點，或許纔是對彼此最大的尊重。
然後，他一直是這麼做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夠好的了。
只是今天，鄭恩地忽然跟自己說了這些話，讓李俊翰真的像是當頭捱了一棒。
我做的，還不夠？那要怎麼樣？不管嗎？就讓她們自己去外面去找那些各種各樣的經濟公司？
去dsp或者s.m這樣的公司去受剝削？又或者想全孝盛那樣的去一家小公司，每天爲了生計不停的奔波，到現在還只能勉強從aura的手裡搶一個一位走？
這樣就對了？然後，在適當的能在她們來到自己的節目上的時候，幫着掙幾個鏡頭，就算是照顧後輩了，她們就會感恩戴德了嗎？
不應該是那樣吧！
李俊翰真的覺得自己有些混亂了。
所以，從清潭洞出來，李俊翰打開了車的頂棚。
大冬天裡一路敞篷着，從首爾開到了仁川的海邊。
就像是當初那一次的兩天一夜的錄影一樣。
李俊翰覺得自己的臉都已經凍木了。
在海邊，李俊翰坐在沙灘上，也是一樣，風吹在臉上，像是刀子割一樣。
只是，這樣，李俊翰還會覺得，好受一點。
兜裡的手機一直在響着。
李俊翰一直沒有接。
他看到了來電的人是誰。
所以，他會選擇性的接通了鄭秀妍的電話，告訴她自己有事。
其他的……
他不想接。
他是真的傷心了。
尤其是當他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看見aura的其他的幾個女孩子都齊刷刷的在門口站着，一臉惶恐的看向自己的時候。
他真的是覺得，自己的人生，前所未有的失敗。
這件事應該是幾個女孩子都已經商量好了的。
所以……她們纔會一起在那裡出現吧？
鄭恩地應該就是一個排頭兵。她們幾個人都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生鄭恩地的氣，也不會真的恨她什麼的。
如果自己對鄭恩地這裡最終同意了，然後……她們一個個就會輪流着來嗎？
找到一個下家，然後給自己一筆解約費，就算了事？
我真的是稀罕那點錢嗎？
李俊翰苦笑了起來。
確實，在美國的這兩個星期裡，李俊翰見識到了掙錢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實話，有很多的東西，他不是完全不懂，只要點一點，他多少也能猜到一點門道的。
風險投資也好，藍籌股收購也罷，這些東西，李俊翰之前都多少接觸過一些的。
只是靠近了看自己的父親是怎麼做的以後，他多少又多了一點概念罷了。
尹賢現在也在那麼做，那麼自己……
爲什麼不能也那麼做呢？完全可以的啊！
那比現在自己在做的這些工作，收入的差別，可是計價貨幣種類的差別的啊！
我做現在這個工作到底是爲了什麼啊！
李俊翰把頭埋到了自己的膝蓋裡，進入了一種深度的自我檢討的模式。
……
週一的下午。
“你的助理上午還給我打電話了，說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聯繫不上你，讓我幫忙想辦法來着。結果下午你自己就來了？”劉在石帶着一點怨言的說了李俊翰一句。
“這是工作，我又不會把工作丟下不管的。”李俊翰淡淡的搖了搖頭，“這點，哥你可以放心。”
“你遇到什麼事了？”
“沒什麼。”李俊翰笑了笑，“再大的事情我都經歷過，這個，不算什麼。”
看着李俊翰帶着一些誠懇的笑容，劉在石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人生是朝着自己選定的方向去發展的，一旦認準了，不要被別的東西干擾了你的決定。”劉在石的話很認真。
認真的都有一些嚴肅了。
所以，李俊翰誠懇的笑容，一滯。
“你是不是做出了什麼決定啊？”劉在石笑呵呵的看向了李俊翰。
臉上多少帶着一點玩味。
“嗯。”李俊翰點了點頭。
“不管是什麼決定，放一個星期，下週二，你再來宣佈或者履行你這個決定吧。”劉在石拍了拍李俊翰的肩膀。“給自己一個緩衝期，也許，決定就不一樣了。”
“好的。”李俊翰低下了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