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累了一天,昨晚他睡得格外香甜,現在醒來很有精神。
“唔嗯。”秦明伸了個懶腰,看看時間,七點半。
穿好衣服秦明下樓,剛剛走到一半就問道一股濃郁的香味。秦明順着香味往前找,在一樓廚房見到一位女子。她身着白色長裙,神色圍着圍裙,素手持着鍋鏟,靠在鍋爐前。
秦明走到廚房,靠在外頭門扉笑道:“沒想到你也會做飯。”
“嗯?”鄭秀妍聞聲扭過頭來,撇了撇嘴,“廢話。”
“聞起來還挺香,可以啊。”秦明稱讚。
“比你好點還是有。”鄭秀妍輕哼。
秦明笑了:“那可不好說,我的廚藝可要比你想象中好得多。”
“有什麼好,上次給我做了個螃蟹,哼……不說這個了。”鄭秀妍想到就生氣,萬一讓自己的小寶寶沒了怎麼辦。
提到這個秦明笑容一僵:“這個,秀妍,對不起啊。”
鄭秀妍橫了眼秦明:“我說那個時候你怎麼一個勁和我道歉,原來是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我懷孕了。”
“那天是我疏忽,不知道螃蟹吃了對孕婦有那麼嚴重的影響。”秦明現在想到都在後怕,萬一鄭秀妍肚子裡的孩子要是沒了怎麼辦,萬一鄭秀妍情況嚴重一點再也懷不上孕怎麼辦?他真是萬死難辭其究。
“對不起啊秀妍。”秦明再一次道歉。
鄭秀妍擡眼,微嗔:“好了,都什麼時候的事了,現在還道什麼歉。”
“不,要道歉。如果當時出了什麼意外,我,我這輩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你了。”秦明苦澀笑道。
“真是,都和你說了,過去這麼久就別提了。”鄭秀妍擺手,“再說了,我這不是沒事,還說這些做什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
鄭秀妍一邊和秦明說着話,一邊翻着煎蛋,金燦燦閃着晶瑩光彩的荷包蛋顯得誘人可口,奶白色的蛋白清澈透明,隱約可見中間淡黃,上面沒有一絲焦掉的痕跡,鄭秀妍煎得很漂亮。
“呵呵,是啊。”秦明呵呵一笑,有心的話以後加倍對鄭秀妍好便是,補償回來。
鄭秀妍翻着蛋扭頭對秦明道:“拿兩個盤子過來。”
“在哪?”秦明擼起袖子。
“就在旁邊,你沒眼睛啊!還擼袖子,我讓你下地幹農活了嗎?”鄭秀妍嗔道。
“咳咳,秀妍,你還有毒舌屬性啊,隱藏這麼深。”秦明拿出兩個盤子。
“毒蛇你個頭,我平常說話就這樣。”鄭秀妍接過碗,將荷包蛋一一放入碗裡。
“可據我所知你也就和我這麼說話,對誰都溫柔,就對我兇。”秦明實話實說,他就沒見過鄭秀妍對他溫柔過。哦,除了昨晚的哭泣。
鄭秀妍一愣,仔細一想似乎就是這樣。對於不熟悉的人她會冷冰冰,可熟了之後她都很熱情,別人都說她是暖女。可唯獨對秦明不一樣,秦明現在完全是熟人,甚至比熟人更進一步,可她對秦明始終沒有熱情過,永遠都是冷冰冰的。
雖然說現在秦明因爲一些原因讓自己心情很複雜,可在之前卻沒有那麼多原因,之前一個月她也是對秦明冷冰冰,從來沒有溫柔的時候。
秦明只是隨口一說,沒成想鄭秀妍竟然陷入沉思,他端起兩張盤子走到餐桌。
鄭秀妍收回視線,望着秦明心中犯嘀咕,似乎真的沒有溫柔過……明明自己心裡很想對他溫柔的,畢竟自己也很喜歡他,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溫柔不起來。很多時候想要放柔語氣,鄭秀妍都會不自覺兇他。
“今天早飯就一個蛋嗎?”秦明問道。
“啊?不是,還有。”鄭秀妍回過神來,拿了麪包和牛奶過來。
秦明點點頭:“還不錯,你的蛋煎得挺不錯嘛。”
“要你管。”鄭秀妍還在想問題,下意識又兇了一句。說完鄭秀妍暗自嘀咕,怎麼又兇他了,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秦明早已習慣鄭秀妍的這種語氣,開始享用自己的早餐。吃了幾塊看到鄭秀妍還在發呆,不由問道:“你幹嘛?發呆?”
“啊?沒有。”鄭秀妍也開始吃早飯,心裡想着,是不是應該對他溫柔一點?
唔,似乎沒有必要溫柔,和他是一定不可能的,溫不溫柔有什麼關係?不過……自己只要堅持不和他靠近,即便溫柔一點又有什麼呢?他千里迢迢來找自己,就是爲了照顧自己和肚子裡的寶寶,對他溫柔一些不應該嗎?對他溫柔和不靠近他是兩碼事。
“今天早上你有點奇怪啊。”秦明喝了口牛奶道。
“可能吧……”鄭秀妍掃了眼秦明像是想到什麼,站起來進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杯山藥汁過來。
“唔,你這個是什麼?看起來不像牛奶。”秦明好奇發問。
鄭秀妍抿了一口,冰過的山藥汁口感更佳:“山藥汁。”
“山藥汁?”秦明神色怪異,“這種東西能喝?”
“當然能。”鄭秀妍坐下,拿起刀叉切煎蛋。
“我嚐嚐。”秦明狐疑着伸出手,拿起來嗅了嗅。
“要喝就喝,嗅什麼。”鄭秀妍嗔道。
秦明試着抿了一小口,吧唧下嘴巴:“似乎,還可以,不過我怎麼感覺有點麻。”
“那是你嘴巴有問題。”鄭秀妍瞪了眼秦明奪過杯子又抿了一口,突然她好似想到什麼睜大眼睛。
秦明視線始終在鄭秀妍生身上,奇問道:“怎麼了?眼睛瞪得跟頭牛一樣。”
鄭秀妍臉色發燙,什麼話也沒有回答。還問怎麼了,當然是間接接吻啊!剛剛自己竟然都沒有想到這一茬,秦明拿過杯子她也沒想什麼,喝了一口後纔回過神來。而且,自己喝的位置還是秦明喝過的!
紅了好半天臉,鄭秀妍深吸口氣安慰自己,孩子都有了,也不是第一次吻,有什麼!
“待會兒我會出去。”秦明想了想道。公司的事情不少,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不解決不行。雖然說他是爲了鄭秀妍來舊金山,可畢竟是接了公司的任務,該解決的事情還是得解決。
“出去?去哪?”鄭秀妍奇問道,秦明這裡有朋友嗎?
“去舊金山的分公司,這家分公司出了點事,所以我需要去解決一下。”秦明說道。
鄭秀妍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低聲問道:“你來這裡是因爲公司出事?”
秦明時刻注意鄭秀妍,她怪異的語氣和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笑道:“那是次要的,過來看你纔是主要。如果不是因爲你在這,誰會大老遠跑這來。”
鄭秀妍心中一鬆,表情還是冷冰冰:“說誰不會說,說得好聽又不要錢,當然是儘量往好聽了說。”
“然而我再挑好聽的說也沒見你對我怎麼笑過,我何必一直對你說那麼好聽的話,當然是實話實說咯,只不過今天這實話比較好聽。”秦明聳肩。
“我哪沒對你笑過。”鄭秀妍反駁。
“有嗎?”秦明仔細想想,“我想不起來什麼時候了。”可能她給自己的笑容很少的緣故吧。
鄭秀妍一頓,她也認真想了想,似乎真的沒有……自己似乎除了對他兇,給他擺臉色之外就沒溫柔過。連笑容都那麼吝嗇麼?
“你怎麼又發呆,今天一早上跟呆頭鵝似的。”秦明看鄭秀妍這樣,笑了起來。
鄭秀妍望着秦明的笑容心裡有一種塞住的感覺,他的笑容從來都不會吝嗇給自己。每一次看他笑,自己心裡都會很舒服。他常常都在治癒自己,而自己呢?除了脾氣和冰冷連笑容都吝嗇……
吃完早餐,秦明輕聲道:“那,我走了。”
“什麼時候回來?”鄭秀妍下意識反問,問完又緊緊閉上嘴,怎麼問這種多餘的問題,明明決定不再親近他。
“不知道,晚上應該能趕回來吧。”秦明想了想道。
“哦。”
“走了,照顧好自己。”秦明站起來。
“又不是小孩子,知道了。”鄭秀妍有些不耐煩。
秦明牽起笑容,忍不住伸出手拂過鄭秀妍的頭頂,輕輕拍了拍:“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需要照顧的baby啊。”
鄭秀妍嬌軀一顫,那雙秋水眼波盪漾泛着絲絲露意一般,心裡生出一股說不出的舒心和幸福。
“走了。”
這回真走了,秦明沒回頭,離開鄭秀妍的家。
鄭秀妍望着秦明離開的背影,不由得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頭頂,頭頂傳來的溫熱感殘留許久許久……
萬年不化的雪山,這一刻冰雪消融。鄭秀妍嘴角揚起,露出絕美的笑容,彷彿是雪上之上綻放的雪蓮,純潔而絕美,可惜這一幕秦明是看不到的。
鄭秀妍笑容維持許久又緩緩斂起,眼簾低垂:“可是,我的笑容又沒有給他。”
爲什麼自己會忍不住對他兇?爲什麼自己連笑容對他都那麼吝嗇。明明他是自己現在最上心的一個人,明明他是自己那麼在意的人,爲什麼就是對他說不出一句溫柔的話語,爲什麼對他撐不起一個舒心的笑容?是自己的吝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