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呢?
樸政赫一個人窩在家裡,十分的糾結。
今天是約定好的,去教金泰熙中文的日子。
可是自從選擇和居麗走到一起,樸政赫就有點怕去見金泰熙。
他不知道這位姐姐的真實想法,但還是忘不掉她在漢江邊留下了眼淚。
萬一,金泰熙真的傷心欲絕,和他斷絕關係的話,該怎麼辦呢?
不得不說,樸政赫在感情方面真是慫如狗,完全沒有了事業上的殺伐果斷。
但這也不能怪他,前後兩世也沒人教過他這方面的經驗啊。
最讓他難以抉擇的是,他根本就無法明確金泰熙的具體想法。
那位姐姐的心思太過於深沉,現在仔細想想,她其實從來沒有對他明確地表達心意。
總是若即若離,既像女人,又像姐姐。
感情小白的樸政赫,面對這種不清不楚的情況,實在是有些麻爪。
一直磨蹭了三個小時,樸政赫感覺都快要瘋掉了。
乾脆一咬牙,“誒,死就死了,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左右爲難?”
下定了決心,樸政赫開着車來到了三成洞。
金泰熙在家,就在書房裡安靜地看書。見他進來了,只是點點頭,臉上看不出情緒。
這種情況最糟糕了。
樸政赫發現,自己以往十分犀利的察言觀色,在面對這位姐姐的時候從來沒有靈驗過。
在她的面前,他的那點小聰明只有吃癟的份。
但也不能這麼幹耗着啊,所以他鼓起勇氣,坐在了金泰熙的旁邊。
“奴那,這段時間自學的怎麼樣了?”
金泰熙臉帶清霜,眼蘊冰晶。
“不知道。”
簡約的三個字,卻不給對話的空間。
樸政赫話到嘴邊,一下子全被堵住了。臉色尷尬的時候,不禁有些懷疑,難道這位姐姐知道什麼了?
他不記得自己跟金泰熙說過什麼呀,和居麗在一起的事情,也沒有被她看到過啊。
當然了,這只是他的單方面想法罷了。
卻不知道,金泰熙不但看到了,還着實難過了許久。
可這樣的女人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遇事不慌,心志堅定,沒有一下子走向歇斯底里。
這不是她這類女人的風格,也很清楚這樣做於事無補。
是她始終不給樸政赫希望,一直那麼的吊着。那麼就不要怪男人忍不住花花世界,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想要等着小男人成長起來,可以到達和她比肩的程度。
卻奈何世界如此多彩,人的選擇也是那麼的多樣。
按理說,到了這個時候,金泰熙應該拋棄了幻想,開始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
因此現在見到樸政赫,她纔會那麼的冷靜,想着慢慢地淡化他們之間的關係。
假如這種情況要是被金裕文看到的話,一定會失笑搖頭。
作爲父親,他很瞭解女兒的秉性。
或許很多人都會被金泰熙端莊典雅、嫺熟溫柔的外表騙了,但其實這個女人的骨子裡,堅韌不拔和執着霸道纔是真正的性子。
嘴上說着放下,但面對着自己被踢出局的情況,金泰熙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就好比說,我的東西我可以扔掉不要,但是你不能搶。
你一旦搶了,就等於是激怒了一頭憤怒的獅子。
有朝一日,她一定會找機會,重新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沒錯,儘管她從來都沒有和樸政赫明確彼此的關係,但不代表她不是這麼認定的。
不過眼下金泰熙的清冷,卻也讓樸政赫無計可施。
乾脆拿出了教材,擺在兩人的面前。
“那我們這次開始學習成語吧,順帶着還能瞭解一下典故。”
金泰熙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反正就是那麼坐着,任憑樸政赫苦口婆心地教授着。
或許這麼多年來,這是樸政赫與金泰熙相處的最艱難的一天。
反正五個小時的課程全部教完之後,樸政赫是如坐鍼氈。加上心裡的負罪感,讓他一刻也不願意多呆。
“奴那,那今天就到這裡吧,下次我再過來。”
一直到這個時候,金泰熙才終於開口。
“你很忙嗎?”
樸政赫頓了一下,不願意在她面前說謊。
“不忙,沒什麼事做。”
金泰熙就等着他這句話呢,聞言起身走在了前面。
“那我們去喝酒。”
這不是詢問意見,而是命令。沒給樸政赫拒絕的機會,大美女已經去穿外套了。
“要喝酒的話,家裡或許也可以吧。”
樸政赫嚇了一跳,心說好端端的喝什麼酒啊?再說了,她的身份,可以到外面喝酒?
金泰熙今天卻很任性。
“家裡沒有氣氛,喝着不痛快。”
眼見着她已經開始穿鞋了,樸政赫無法可想。乾脆一閉眼,抱着必死的決心跟着走了出去。
事實證明,想要讓金泰熙這樣的女人失去理智,那可是太困難了。
儘管嚷着要出來喝酒,但是她選擇的地點,還是那種最高檔的酒店。而且環境幽雅,又不引人注意。
兩人要了一個隱秘的包廂,不虞被人打擾。
酒菜上來,金泰熙也不說話,反正倒滿了酒杯就一口乾掉。
那個爽快勁,完全不是她的風格。
最起碼樸政赫認識的金泰熙,其實對酒沒有什麼嗜好。最多會喝一點紅酒,也只是配合氣氛罷了。
現在這麼猛地喝燒酒,絕對不是他認識的金泰熙。
見金泰熙已經把第二杯喝掉了,樸政赫趕忙一把按住了她的杯子。
“奴那,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你說就是了。這麼喝酒,對你的身體不好。”
燒酒這破玩意兒,雖然度數不高,但是喝完的第二天,恨不得把腦袋給擰掉。
孰料金泰熙卻莞爾一笑,渾然不見之前的冰冷。
“喝酒嘛,難道你也怕了?我記得你喝酒很厲害的啊。”
樸政赫堅定地不放手。
“要不,我們好好談談吧。”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察覺到,金泰熙似乎知道了什麼。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他決定不再回避。
可是他抱了很大的決心,但金泰熙卻避開了。
嫣然一笑,渾然看不出她的心思。
“談什麼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想要做什麼,都是你的自由。我今天就想要喝酒,你要阻止我嗎?”
話裡有話,卻又不清不楚。
樸政赫煩透了這種狀態,真想好好問問金泰熙,你是武當派出來的嗎?
怎麼那麼擅長這種雲山霧罩的做法呢?
奈何在和金泰熙的較量中,他始終是處於弱勢的一方。面對着金泰熙的肆意手段,樸政赫十分的被動。
一直到喝完了酒準備走的時候,金泰熙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臉色薰紅,似笑非笑。
樸政赫的心裡好像被千鈞重石給堵住了,估計今天晚上是要睡不好覺了。
酒店裡依舊十分的安靜,兩人一前一後,走在了幽暗的走廊裡。
卻在拐角的地方,不經意間聽到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好啦,我正在和sunny喝酒。再有一個小時就會回去了,歐尼你幫我打個掩護,不要讓經紀人歐巴知道。再說了,居麗歐尼不也是和朋友們去夜店玩了嘛。如果挨訓的話,嘻嘻,有人陪着我呢。”
聽到後面的話,樸政赫與金泰熙一齊站住,偏着頭向旁邊的角落看去。
仔細看過之後才注意到,遠處的大型坐地花盤後面,有一個身材苗條的女孩正在打電話。
就在兩人看過來的時候,女孩正好結束了通話,轉身走了出來。
一頭飄揚的秀髮被甩開,一下子露出了女孩的臉。
“善英,你怎麼在這裡?”樸政赫驚問道。
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偶遇到孝敏。
不過樸政赫的驚訝也只是一時的,馬上他就反應過來。
他和金泰熙喝酒的地方,就在江南。這麼小的地方,碰到熟人的概率很大。
誰叫ccm公司也在江南呢,近在咫尺,只能說巧合了。
孝敏更加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了,還被嚇了一跳。眯着眼睛逐漸適應了燈光,才發現眼前的人是哥哥和金泰熙。
她的小嘴馬上咧開了,邁開長腿衝了過來,緊緊和金泰熙擁抱在了一起。
“歐巴,泰熙歐尼,你們怎麼在這裡?”
只是話音落地,她就聞到了金泰熙身上濃重的酒味。這下不用問也知道了,這兩人是在這裡喝酒。
等等,他們在一起喝酒?
這麼安靜的酒店,一男一女在一起喝酒……
孝敏一陣慌亂,看向樸政赫的目光就不免帶着求證。
她可是親眼見證了樸政赫與居麗成爲情侶的,一個是自己的哥哥,一個是自己的隊友。
對於此事,沒有人比她更加開心了。
雖然金泰熙是她十分崇拜的姐姐,但人有遠近親疏,明顯在孝敏的心目中,居麗更加的重要。
但此時此刻,樸政赫沒有跟居麗在一起,相反還與金泰熙私聚,孝敏立馬感覺到了慌亂。
難道哥哥他揹着居麗姐姐……
她的小腦袋已經不敢想象下去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該怎麼面對居麗啊?
任憑她胡思亂想,樸政赫倒是神色如常。
“我還沒有問你呢,剛剛從日本回來,不好好休息,就跑出來喝酒。還有,我剛纔聽你打電話,居麗又跑去夜店玩了?”
說到居麗的時候,樸政赫的眉頭緊皺,顯得很不高興。
他對夜店那種地方十分的反感,自然也不喜歡居麗去。
可是他卻沒有注意到,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金泰熙一直安靜地觀察着他的神色。
當他顯得不高興的時候,金泰熙的眉目卻舒緩了起來。
她知道,她剛剛抓住了什麼。
或許,這纔是勝負的關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