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姜武赫是一個很優秀的警察。
可也正因爲優秀,所以他從不以主觀的想法去判斷別人。
儘管目前看來,畢津浩的嫌疑很大。但既然沒有充足的證據,姜武赫決定還是不採取措施爲妙。
不然的話,一旦最終確定畢津浩不是兇手,那他們警方可就丟人了。
於是在姜武赫的安排下,畢津浩被請到了mbc外面的一個安靜角落。
“畢津浩pd,您好,現在關於勝美失蹤一事,我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你。”
被警察找上門來,畢津浩膽喪若死,真以爲自己東窗事發了。
可等眼前這個年輕的警察說話之後,他才明白不是那麼回事。
但饒是如此,畢津浩也不太好過。
畢竟他就是兇手,相信警察肯定也瞭解了一些情況。不然的話,也不會找到他的頭上來。
現如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爲自己開脫,將自己的嫌疑洗清。
只是一時片刻,畢津浩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只好硬着頭皮道:“內,我還有工作要忙,你們儘快問吧。”
姜武赫卻誤會了,還以爲他積極配合呢。
一般警察辦案的時候,都是很討人嫌的角色。不管是當事人還是證人,全都對警察不待見,也沒有個好態度。
這麼多年走過來,姜武赫早已熟悉了這一點。
現在竟然有人如此配合,他本能地就在心裡對畢津浩的懷疑減輕了許多。
不過還是那句話,他是優秀的警察,不會用自身的主觀去判斷。所以這種情緒只是一閃而過,姜武赫開始按照既定的程序來詢問。
“勝美失蹤那天,有人看到你和她在附近的飯店裡吃飯,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終於開始了,畢津浩調動了全部的腦細胞,小心地與姜武赫周旋起來。
“我和她也是偶爾碰到,而且還不是一個部門的,所以就隨便聊了一些關於工作的問題。”
很中規中矩的回答,讓人分辨不出真假。
就姜武赫事先了解過的情況,畢津浩與勝美確實不是一個部門的,而且平素沒有什麼交集,確實應該沒有深入的話題可以聊。
“當天中午,你們吃過飯之後,一起離開了飯店。這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畢津浩愈發小心,努力地羅織着邏輯。
“吃過飯之後,我的煙癮就犯了。可是mbc裡面不許抽菸,所以我就讓勝美先走,在外面抽菸了。”
不得不說,畢津浩也很奸詐,用一件看似很平常的小事,很容易淡化警察的懷疑。
大多數的成年男子都會吸菸的,尤其是製作人,因爲創意的困擾和熬夜,更是煙不離手。
煙癮犯了之後,更是一刻也忍受不了。
而且依照他和勝美的關係推斷,確實沒有必要一直同行。所以說,他這個說法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不過姜武赫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他已經掌握了更加充足的材料。
“畢津浩pd,還有一件事,需要你說清楚。事發當天中午,你曾經回到mbc開走了自己的車,一直到一個小時後纔回來。這段時間,你幹嘛去了?”
走出飯店到進入小衚衕那一段沒有監控,但mbc這邊可是沒有死角。所以畢津浩回來開走了自己的車,這個情況姜武赫已經掌握了。
“這……”
畢津浩終於卡殼了,感受到了心虛。
他回來開車,當然是爲了運走勝美的屍體。
可他當然不能這麼說,但想要解釋清楚自己的動向,可就不太容易了。
姜武赫始終注意觀察他的神色,發覺他侷促了之後,猛然心動了起來。
“據我們瞭解所知,當天並不是你所在的節目組工作的日子,你爲什麼會出現在mbc?而且你去而復返,更加不符合常理。希望你能夠如實告訴我們情況,不要自誤。”
那意思就再明顯不過了,假如畢津浩說不清的話,那麼他就不是目擊人而是嫌疑人了。
到了那個時候,警方的視線肯定都會集中到他的身上,會把他的行蹤全都翻出來。
畢津浩的額頭冒出了冷汗,嘴脣囁嚅了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畢竟不是善於撒謊的人,而且姜武赫的攻擊來的十分突然,讓他準備不足。
一時間頭腦空白,根本就沒有想好理由。
姜武赫自然時刻在觀察他的表情,發覺他的詭異之後,心裡不由得怦怦亂跳起來。
在畢津浩察覺不到的地方,他的一隻手已經摸向了腰間。
假如眼前這個傢伙真是兇手的話,在自己的逼問下無所遁形,說不定會暴起。
因此要做好充足的準備,一旦確定了他的嫌疑,馬上就能採取強制措施。
“畢津浩pd,你真的不準備說點什麼嗎?”
姜武赫已經摸到了甩棍上,隨時都可以抽出來用於制服犯罪分子。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人實在太詭異了,很難逃脫嫌疑。
車內的氣氛一時緊張到了極點,畢津浩抖若篩糠,漸漸被逼到了絕境。
姜武赫則是心臟怦怦亂跳,隱隱感覺似乎影響巨大的mbc員工失蹤案,好像很快就要破獲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車門被從外面敲響,一下子衝散了車內的緊張。
緊接着車門被打開,一個刑警探頭進來。
“前輩,這裡有一位記者,他說有關於畢津浩pd的情況可以證明。”
隨着刑警的讓開,黃燦勝探頭探腦地出現在了警車前。
他注意看了一下車內的兩人,發覺情況還很平靜,才堆起笑容。
“姜總警您好,我是d社的黃燦勝主編。”
姜武赫原本以爲對方只是一個普通的記者,一聽說是主編,尤其是看到了對方遞上來的名片之後,吃驚不小。
“哦,黃主編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這年頭做警察的最怕記者,時不時地就因爲辦案的事情被媒體和記者抨擊一番,弄的警方灰頭土臉。所以在面對記者的時候,姜武赫也不得不小心。
黃燦勝先是衝畢津浩呲牙一笑,然後才說明來意。
“是這樣的,最近mbc員工失蹤案鬧的沸沸揚揚,我們做記者的也很關心。而且我更加知道,畢津浩pd和案子有點關係。這不今天我來找他的時候,發現他被你們帶了出來。畢津浩pd這個人我很清楚,爲人義氣,嘴巴很牢,可能不好意思透露我們之間的情況。爲了避免你們誤會,所以我就親自來作證了。”
姜武赫狐疑地看着兩人,問道:“你爲他做什麼證?”
黃燦勝訕訕一笑,儘量僞裝的人畜無害。
“其實那天中午,畢津浩pd離開mbc,是因爲我聯繫了他。不過我們之間的關係是秘密,所以他纔不好吐露出來。”
姜武赫皺起了眉頭,隱隱感覺哪裡不對,但黃燦勝的說法又天衣無縫。
“你們之間有關係,爲什麼不好吐露?難道你們合謀幹了什麼違法的事情嗎?”
“誒,姜總警,您這是什麼話?我們都是體面的人,一個記者,一個pd,怎麼會幹出愚蠢的事情呢?”
說到這裡,他嘿嘿一笑,狀似無奈地把“秘密”說了出來。
“總警,您也知道,我們做記者的,都需要靠情報來生存嘛。可是情報從哪裡來呢?當然在電視臺裡有熟人比較好了。”
一邊說着,黃燦勝一邊看向畢津浩。
姜武赫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感情這個畢津浩居然是黃燦勝在mbc裡的線人,經常給媒體記者提供情報的。
這不是內奸嘛。
只一下子,姜武赫的情緒就崩壞了。
“你們之間有什麼勾當,那是你們的事。爲什麼警方問話,畢pd你要隱瞞呢?”
畢津浩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是臉色發苦。但黃燦勝卻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姜總警,您不知道。最近因爲李勝基和林允兒的事情,他們mbc內部正在自查,要找出泄露消息的人。這種時候,畢pd也是有苦難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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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武赫也是氣壞了,不明所以地問道:“那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黃燦勝搓着手,很不好意思地道:“其實……那個……李勝基和林允兒的緋聞,是我報道的。”
一道閃電劈在了姜武赫的心頭,讓他終於聯繫起來了。
感情前段時間鬧的沸沸揚揚的李勝基與林允兒的緋聞,就是眼前這麼兩個人勾結在一起做出來的啊。
而且如今mbc在內查的事情,姜武赫也知道。
怪不得當他問畢津浩那天的行蹤時,畢津浩支支吾吾的,始終不肯說呢。
原來是有這樣的“秘密”啊,他是怕自己把情況通報給mbc,導致自己丟了工作啊。
不得不說,黃燦勝果然奸詐,通過言語的描述,以及一點點秘密的泄露,給姜武赫勾勒出了一副別樣的圖景。
這樣一來,畢津浩欲言又止、緊張兮兮的情況也解釋清楚了。
不過姜武赫可就鬱悶了。
他來mbc是來查案的,不是來探聽職場秘密的。畢津浩怎麼出賣mbc的情報,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結果卻害的他在這方面耽擱了許久,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灰心喪氣的姜武赫只好鳴金收兵,把畢津浩的嫌疑給排除了。
不過在臨走之前,他看着畢、黃二人,忍不住訓斥了一句。
“我說,做人做事都要堂堂正正的啊。雖然你們的行爲不犯法,但雞鳴狗盜之輩,能有什麼出息?切,真是,mbc真是愚蠢啊。”
最後這句話,他是因爲老同學樸政赫有感而發,卻讓畢津浩的臉頰火辣辣的痛。
可不管怎麼說,因爲黃燦勝的突然出現和作證,讓他總算逃脫了危機。
只是眼見着警車消失無蹤,畢津浩轉頭看向黃燦勝,本能地感覺到了更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