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3）
“阿姨，這裡要四份烏冬面…”
“還要兩人份的紫菜包飯，謝謝~”
清潭洞，距離FNC不遠的商業街裡，幾個少年坐在明亮的小餐館裡，有點拘束地聊着天。
╮(￣▽￣”)╭ 能不拘束麼，旁邊跟着攝像師呢。
這四人正是FNC的練習生。因爲FNC要拍《清潭洞111》的緣故，他們也難得在未出道時期獲得了曝光的機會。但畢竟是常年練習並未有過直面鏡頭的機會，所以幾人雖然都是練習的夥伴，但聊天說話之間頗有些尷尬。
“平時經常來這裡吃東西嗎？”
看到四人實在是拘束得緊，攝像師很好心地扔話題給他們。
“是，這裡可是練習生的聖地啊。”
一個男生聞言，擡起頭笑道：“CUBE和S·M的練習生都會來這裡吃飯，偶爾也會看到JYP的練習生。”
幾人正說着，旁邊的門被推開，一羣打扮得很街頭的男生走了進來。剛纔說話的男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順勢舉着杯子示意了一下。
“那邊的應該是JYP家的。”
“爲什麼？”攝影大叔在旁邊發問。
“因爲他們的打扮基本上就是很HIP-HOP風的，都穿着寬鬆的衛衣，戴着帽子。”
“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
打破了尷尬，幾人都笑了起來。
作爲幾個練習生裡練習時間最長的人，剛纔一言不發的金正洙拍了拍面前的桌子，示意幾個小的觀察的樣子不要太過，省得引起別人不悅。
“看是哪家公司的練習生，都是用style來區別嗎？”
攝影師很善意地朝金正洙一笑，鼓勵着孩子們繼續說。
郭東延看了看大哥，“嘿嘿”一笑：“是的。看風格就差不多能知道。JYP是偏HIP-HOP風格的，CUBE也差不多。S·M家的練習生長得都很好看，花美男？”
“長得像外國人，好看。”徐東成把注意力從烏冬面上移了回來，補充了一句。
“那我們FNC呢？”攝像師又發問。
幾個男生的筷子都頓住了，紛紛把目光投向大哥。金正洙看了看幾個娃的眼神，有點艱難地開口：“長得，就我們這樣。”
鏡頭默默地上下移動，打量了下這四人的衣着。
毫不出彩的毛衣襯衫牛仔褲打扮，中規中矩的長相，韓國男生基本的劉海髮型….
攝像師默默給自家公司的娃點蠟。
“能分得出別的公司的女練習生嗎？”
“能，基本上和男練習生的區別方式都差不多的。”幾人點頭。
“那我們公司的女練習生特點？”
徐東成摸摸腦袋：“我們女練習生…就一個啊。區分方式和咱們男生也差不多的。”
“那女藝人？”
“區分方式不還是差不多嗎？”四個男生紛紛朝攝像師大叔投來“你好笨”的眼神。
“你們的意思是，AOA的前輩，JUNIEL前輩，還有….”
終於上鉤了！攝像師表示自己出來跟拍還得幫忙找話題，心好累！
“還有易舒前輩，都長得和你們這樣…嗎？”最後想想，攝像師大叔還是沒忍心把“路人甲”這個形容詞扔出來。
“沒有沒有！易舒前輩長得很好看！”
臥槽，要是在外面說易舒前輩長得像我們這樣（路人甲），回去會被鍾勳大哥教訓的吧！幾人想想FTISLAND這幾天對他們的特訓，背後起了一陣涼意。
幾人被攝影師丟出的話題嚇得一驚，紛紛擺手。聲音略大，引起了旁邊練習生的注視。正當幾人苦思冥想着怎麼解釋的時候，徐東成往外一瞥，意外發現了一個頗爲眼熟的身影。
“易舒前輩…”
“啊？”
死命打了打旁邊的金正洙，徐東成的聲音帶上一絲緊張：“易舒前輩在那裡！”
四人所在的小店正處於街邊三角岔道口的，而他們坐的地方正是靠窗。聞言，幾個男生紛紛把目光投向外面，順着徐東成手指的方向看到對面街正在買甜甜圈的某人。
過了五分鐘….
“前輩，請坐這裡吧！”
只是一陣慫恿，孩子們沒想到金正洙真把易舒請過來了。四人趕緊往旁邊挪了挪位置，在中間讓出一個空請易舒坐下。易舒把裝甜甜圈的盒子往桌子上一放，整了整衣服便坐了下來。
“你們吃甜甜圈嗎？”
剛纔正在買甜甜圈的時候被金正洙一拍，易舒本以爲是粉絲。但一回頭，看到這位練習生時期還爲自己慶祝過生日的朋友，易舒還愣了一下。得知是在拍《清潭洞111》，於是很爽快地跟了過來。
只是，除了金正洙，這幾個練習生她都不大認識，連名字也叫不出來。易舒練習生時期短，出道之後紅得太快，行程滿滿當當所以基本上沒在公司呆過很久，和練習生們的作息基本是錯開的。因此，坐下來看了下幾人，發現自己連自家孩子們都叫不出名字的時候，易舒心裡的心虛和自責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於是只好請他們吃東西了。看出他們的拘謹，易舒笑眯眯地把盒子打開，遞到每個人面前。
“謝謝前輩！”
雖然這幾人中，金正洙和沒說話的吳熙俊比易舒年紀還要大一點，但是還是對易舒說着敬語。幾隻小的小心地每人拿了一個甜甜圈，禮貌地啃着。吳熙俊瞅了瞅易舒，又看了看自家變做鋸嘴葫蘆的幾個哥們，在桌下踢了踢金正洙的腿。
金正洙【瞪眼】：幹嘛！
吳熙烤撇嘴】：快找話題。
金正洙【再瞪】：你幹嘛不說？！
吳熙烤淡定】：你不是說你和易舒前輩練習生時期熟麼….
這兩人在眉來眼去地交流話題，易舒也在腹誹着自己的不走心。想想自己練習生時期，FTISLAND和CNBLUE哥哥們對自己的諸般照顧，易舒真恨不得抽自己一番。
沒照顧到後輩就算了，現在連人都不認識！
“你們吃飽了嗎？”
易舒打量了下飯桌，每人面前都是一個已經見了底的麪碗，桌上可憐地放着空空的已經吃完的紫菜包飯的碟子。自己也是從練習生時期過來的，雖然沒吃多少苦，但心裡也猜到了他們錢包不富裕。
“阿姨，請把菜單拿過來一下！”
沒等幾個男生回絕，易舒就舉手找老闆要菜單。無視男生們有點窘迫的表情，易舒把菜單掃了一眼，“唰唰唰”勾了幾個肉菜。
“我剛從老師那回來，還沒吃飯。”
易舒拍了拍自己裝着教材的大包解釋，以打消男孩們的不好意思：“跟你們一塊兒吃。你們剛纔在聊什麼？”
“在說每個公司的練習生的風格不一樣。”金正洙解釋了一句，遂把幾人剛纔分辨不同公司練習生的方式說了一遍。
易舒轉頭，順着吳熙俊的眼神往後看，正好同正往這邊瞅的JYP男練習生們看了個對眼。那邊練習生們被看得一驚，下意識就要站起來行禮。易舒只是淡然地點了點頭，朝他們善意一笑。
回過頭來，這裡是被易舒大膽回頭看的動作同樣弄得一驚的幾人。
“啊..還真是這樣啊。”
正好老闆娘把做好的菜端了上來，放在桌上。易舒夾了一筷子糖醋肉放進嘴裡，味道在嘴裡一轉，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吃吧。”
幾個練習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動筷子。平心而論，若請這餐的是FTISLAND或者是CNBLUE的前輩，他們或許不會這麼拘束。但來的是易舒，是即使是一個公司但他們也沒見過幾次的前輩。對他們來說，若不是有攝像機在這拍着，他們也許只敢同她打個招呼。
比起還有機會說得上話的AOA師姐們和JUNIEL師姐，這位人氣爆棚的易舒前輩更讓人心生敬畏啊。
幾人心裡默默想着，終於由金正洙開頭動了筷子。
吃了幾口，幾人都沒有言語。易舒在自責自己對後輩不關心，而坐在她身旁，金正洙在感嘆曾經一起練習的朋友已經很紅，而自己卻在原地踏步。其他幾人因爲不熟，所以都沒說話。
易舒點的菜滿滿當當擠滿了桌子，全是這些練習生平日裡吃不起的肉菜。雖然不好意思，但饞勁上來，他們伸筷子的頻率也越快越高。易舒卻味同嚼蠟，越吃越沒滋味。
“我們分成了兩隊，跟着FTISLAND和CNBLUE的哥哥們練習還有對戰…”
詢問了幾句平日裡的練習情況，易舒沒費多少力氣便打開了男生們的話匣子。看着男孩們臉上洋溢着對未來的期望，易舒的心裡卻好似有更多石頭壘了上去。
“回去的時候，可以找管理的姐姐借個DV回去。每天練習對鏡頭的眼神，以後上舞臺之後你們就知道找鏡頭的能力有多重要了。”
認真聽着少年們的問題，易舒一一作出解答。她說話不快不慢，音色又幹淨，旁邊桌子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等到東西要走的時候，旁邊桌上，剛纔被易舒看過去的眼神嚇了一跳的男生們走了過來。
“師姐好厲害….”
剛纔被易舒要求喊師姐，這會兒，四個男生看着易舒把桌子清開，溫和地給那幾個JYP練習生簽名的樣子，心裡有小小的自豪涌了上來。
“謝謝前輩。”
“希望以後能在舞臺上看到你們，加油哦。”
易舒把筆遞還給那幾個少年，彎脣一笑。被鼓勵到的男生有點羞澀，拿着簽名鞠了一躬就跑了。
“我們回吧。”拍了拍身旁金正洙的手臂，易舒在心裡感嘆了一句。
都兩年了，還是和我差不多高啊。這…也算是我們FNC的style了吧？
想想自家的鐘勳大哥和炸毛弘基，易舒嘆了一口氣。
“大家好！我們是腿短STYLE的FNC FAMILY！”
在街上走着，易舒望天：“要是在家族演唱會上集體大家這麼自我介紹的話，想想…還真是悲傷啊。”
“師姐？”
“沒什麼。”易舒回過頭，吳熙俊正一臉疑惑地看着她。易舒不禁眼帶憐憫，嘆了一口氣。
“熙俊啊，以後要好好吃飯，不吃飯怎麼能長高呢？以後上舞臺，墊三層鞋墊的話要是一不小心甩出來可怎麼辦喲？”
吳熙俊：(“▔□▔) ….
回到公司和幾個男生道別之後，易舒把手機裡的照片翻出來，在自己以前練習完就去透風的陽臺上站了許久。
更新推特。一張圖片裡，背景是易舒最初的練習生公寓。幾個人擠在一起對着鏡頭大笑着，而自己正坐在地上回頭，半嫌棄半開心地舔着食指上的奶油，臉上還有一大塊白的。另一張圖片裡，則是剛纔小餐館裡，自己同四個後輩們的合照。照片裡的自己溫和地笑着，男生們雖然有點拘謹，但還是努力地看着鏡頭。
【易舒：謝謝你們，讓我想起了初心。我的後輩們，加油啊。】
“在這吹什麼風呢？要是病了，可找我們哭頭疼啊。”
一隻大手伸過來，自覺地壓上易舒的發頂。易舒轉頭一看，對上自家鍾勳大哥溫暖的笑意。
“大哥。”
“嗯？”
“你們在給練習生們上課吧？我也要加入。”易舒抿抿脣，黑黑的眼睛閃着光。
崔鍾勳的手頓了頓，隨即一笑：“怎麼突然想幫忙給他們上課了？你最近不是加了不少廣告的行程嗎？”
“拍CF也不是每天拍，還能回公司的。我不忙的！”易舒表示我很有空！
無視易舒小狗似的求讚賞的眼神，崔鍾勳收回手，還是不忍打擊她。
“我以前做練習生的時候，都是哥哥們教我吉他，給我訓練唱功，還帶我去江邊大吼減壓的。我今天看到那些練習生們，發現我連他們的名字都叫不出…”
易舒低下腦袋，又是慚愧又是難過：“比起當年哥哥們對我的用心，我覺得我作爲師姐，太不稱職了。”
“你有這個心很好…”就是我怕你把孩子們帶歪啊….
想想易舒的性格和作風，崔鍾勳頭疼了一把。
教孩子們什麼？這批孩子們都是走樂隊向的，在硬實力方面，易舒能教他們的幾乎沒有。而軟實力….帶他們去刷YG食堂？
想想自家後輩們以後出道，上綜藝的時候主持人問：“看了《清潭洞111》，大家對FNC的前輩們給你們上課的內容很好奇啊。除了演技和舞臺表現方面的教導，易舒前輩是還教你們什麼了呀？”
“易舒前輩把壓箱底的技能教給我們了，還給了我們攻略。攻略的名字是《如何刷遍韓國各娛樂公司結交好友以及各公司食堂實力分析》….”
若有此事，我大FNC絕對是大火的節奏。
按着易舒的腦袋，崔鍾勳默默頭疼了一把。
作者有話要說：金正洙是第十一章裡出現過的，在易舒生日時幫忙買排骨海帶做湯慶祝的練習生。
寫文太久，難免有點懈怠，也沒有了初開文時的熱血與激情。這幾天卡劇情卡得厲害，又遇到些不甚愉快的事情，都不知道寫什麼了。今天翻了一下我最初的幾章，雖然文筆拙劣得我有改文的衝動，但是漸漸回憶起當初寫這篇文的心情，於是有了這章。
易舒剛開始邁步的時候，有很多好人在旁邊幫忙。而剛開始寫文的我也逐漸從單機模式走向聯機模式，有很多人給我鼓勵和建議。所以，不忘初心。我認真地寫好我的文，而成爲了別人眼中可靠前輩的易舒，也要開始重複師兄們曾經做的事情，幫扶起後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