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在想我
我的手機?
易舒握着這部銀白色的手機,摩挲了一下光滑的屏幕,有點愣神。摁下開機鍵,屏幕上出現了以自己照片做的屏保。
嗯,還幫我充好電了,真貼心。
易舒呆呆地按開幾個APP又關掉,撓撓臉,踢踏着拖鞋就出門了。立在柳智浩的房間外,敲門。
“咚咚咚。”敲三下,緩幾秒…易舒在心裡數着數,數到“七”準備再敲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柳智浩露出半個身子,抿着嘴探頭:“幹嘛?”
“那個…”易舒舉了舉手機,眨巴眨巴眼睛:“這個?”
“怎麼?”
“這個手機現在還給我,沒問題嗎?”
“沒問題。”
“真沒問題嗎?是你覺得沒問題呢還是公司覺得沒問題呢?”
易舒搖頭晃腦着,故意繞着卷說話。柳智浩看到她這久違的機靈鬼模樣,故意把嘴角一撇:“如果只是是我覺得沒問題,那你會把手機還給我嗎?”
“給。”易舒毫不猶豫地把手機塞到柳智浩手上,一點也不留念的模樣。柳智浩愣了愣,捏着手機擡眼看向易舒。
“真給我?”
柳智浩捏着手機搖了搖,而易舒雙手抱胸點頭:“嗯啊。”
“不後悔?錯過這次機會,我下次給你可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不後悔。”
易舒乾脆地把手機袋也塞柳智浩手上,語氣輕鬆:“既然只是你覺得沒問題,那手機還是你保管好了。哥,我知道你對我很寬容,可是我既然接受懲罰,把手機給公司保管,那我一定會遵守這個約定。”
說着她歪頭一笑:“等公司覺得沒問題了,理事自然允許你把手機給我。這點時間我等得起。倒是哥,你真的不必爲我而違反公司決定。如果你受處分了,那誰來管我衣食住行啊?”
說完這大段話,易舒鬆了一口氣。重新拿到手機她確實很欣喜,但仔細想想還是有點忐忑,因此決定問清楚。現在把手機還回去了,雖然她有點遺憾,可這會兒心裡敞亮多了。
“說起來,哥你是不是在考驗我?”
摸着下巴,易舒突然想到這一點。有點懷疑地看向柳智浩,她摸了摸下巴:“是不是在考驗我能不能經受住誘惑?讓我想想…藉着生日的機讓我放鬆警惕,用手機來測試我,如果我接受了手機考驗失敗,禁期再延長。哎呀你好壞好壞的!”
“我如此正直,怎會做這樣的事情?”在心裡感嘆了一聲理事把她的脾性摸得真準,柳智浩臉不紅心不跳地答道。表情自然,完全看不出這人剛纔還心煩意亂地在房裡走來走去,生怕易舒不回來找他。
易舒挑眉:“真的嗎?哥,釣魚執法是不好的,你懂?”
“什麼鬼。”
柳智浩翻了個白眼,伸手把手機遞了回去。
“自己看短信。”
“哦。”
易舒接過手機,撓撓臉點開短信欄,看到最上面一條署名爲“咱家理事大人”的信息。舔了舔發乾的嘴脣,易舒點開了這條信息。
【鑑於易舒近段時間內很好地遵守了約定,工作認真努力,現解除通訊禁令。】
真的假的?幸福來得太快,易舒有點懵。打開發信人信息,確認那串號碼是理事手機號無誤之後,方纔擡頭,不敢相信地看向柳智浩。
“禁令…解除?”她有點結巴。
“嗯。”柳智浩點頭。
“……YES!”
易舒興奮地握拳一揮,“嗷”地一聲滾回自己房間了。無視了柳智浩望着她的背影翻白眼,易舒甩上門,踢掉鞋子跳到牀上,裹着被子滾來滾去。
而韓國,金理事看了一眼柳智浩發來的訊息,習慣性緊抿的嘴角往上勾了勾,打開手邊的筆記本,在某個小句上劃了個圈。這頭,在距離易舒不遠的房間裡,柳智浩伸了個懶腰,坐回電腦前繼續寫着近段時間的工作報告。
禁令解除了……
易舒裹在被子裡在牀上滾了好幾下,一個不留神,這個大隻的“蠶寶寶”就“啪嘰”一聲摔到了地上。好在地上墊着厚厚的地毯,身上還裹着被子所以一點也不覺得疼。易舒哼哧哼哧地把自己的手從被子卷裡“拔”出來,拍了拍自己憋得紅紅的臉。
嗯,燙燙的。
一手撐着自己翻了個身,易舒仰面躺在地板上,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聽着自己的心臟一下一下用力跳動着。其實剛纔她面上鎮定自若,可心裡有個小人一直在走來走去。
是考驗吧?
不,應該還是智浩哥自作主張?
嗚…好想和他打電話。
不行要忍住要忍住,無論是考驗還是智浩哥自行決定,我都要遵守約定。
捏在左手掌心的手機微微發燙着,易舒舉起手機來,看到黑了的屏幕倒映着自己的臉,不由地“嘿嘿”笑出聲。
真好。
她心裡開心得不行。不僅僅只是禁令解除的原因。想想遠在韓國的理事打出這段信息發過來時的神情,腦補一下自己返回去找柳智浩經紀人前他可能會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的情景,易舒就很想下樓跑幾圈撒撒歡。
揉揉臉,易舒很想給某個傢伙打電話。點開手機看了看時間,此時東京時間是晚上十一點,而布拉格是下午四點。
這個時候,他會不會還在拍戲呢?
易舒把手機頂在下巴那,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給他打電話了,免得打擾他工作。嗯…但是發個信息過去吧?說什麼呢…就說“嘿,想我沒啊小哥?”好了。
腦補了一下自家男友看到自己信息時驚喜的松鼠表情,易舒就迫不及待地把手機舉起來,想了想自己要寫的話挺多的,還是寫郵件好了。他有看郵件的習慣。
等她興沖沖地點開郵箱一看……Σ( ° △ °|||)︴誒?
本以爲自己幾個月沒整理郵箱,裡面會是一大堆垃圾郵件。沒想到垃圾郵件是有,不過都被淹沒在同一個署名的幾十封信件裡。
伸出手指慢慢把界面往下劃,感覺劃了好久,才把那一長串標着他的名字爲發件人的信件標題看完。
這些,是什麼?
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敲了一下,易舒愣愣地舉着手機,還以爲自己眼花於是用力眨了眨眼。
手指軟軟地按上屏幕。
【阿舒,今天是我到劇組的第六天。我還在惡補臺詞課,不過有你之前給打的基礎現在學起來並不辛苦。】
【阿舒,今天是第十天,我們在一個農莊裡拍攝。我穿着黑西裝拉大提琴的樣子超級帥,你快看。PS:我發誓我沒看其他的女孩子,男孩我也沒看。】
【不知道你有上過地震應急課程沒,今天我突然想到這個,日本那邊的地震很頻繁,你得保護好自己。】
【今天我在廣場喂鴿子…被一羣鴿子圍起來了,我一仰頭就能看到它們在我頭上展開翅膀露出的羽毛,拍打雙翅的呼啦啦的聲音很響。讓我不由得想你…布拉格廣場的鴿子特別肥,特別特別肥。你來了一定也覺得它們長得很好吃。】
【我現在字寫得很不錯了。真的你看,我給你拍一張啊……你看這字是不是很有瀟灑的味道?這是我給你設計的新簽名,這是我的新簽名,這是我想的聯合簽名…】
真是傻大凡。字也傻傻的。
易舒皺了皺鼻子在心裡吐槽着,可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笑得彎彎的。
這是,我的傻大凡呀。
在讀書的時候,易舒曾經看到有男生惡狠狠地把捏得皺巴巴的情書塞給女生,而女生羞紅着臉說着“這是什麼”勉強收下。她看着女生看着那張不大是男生風格的信紙,讀着讀着臉就紅到了脖子根。她當時很羨慕別人收到喜歡自己的人認真寫給自己的情書,可在如今“愛”越來越習慣用言語來表達的現在,她早就忘了當初羨慕的心情。
而現在,有一個喜歡她的人很認真寫給她的情書,每天都會寫很多封。
而她也很喜歡這個喜歡她的人,很喜歡很喜歡。
易舒笑得很甜很甜,可笑着笑着眼眶就紅了,鼻子也酸了。一隻手捂住半張臉,側身裹着被子卷在地上,捏着手機小聲地嗚咽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易舒反覆默唸着這幾個字,幾個月以來的憋悶和不安在這一刻全部隨着淚水宣泄了出來。沒有人知道她想着那邊的他時是怎樣的擔心,沒人知道自己拼命學着新語言背單詞的時候是如何煩躁得想炸毛,也沒有人知道她一個人睡在十幾層的賓館裡,赤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的車水馬龍時心中是如何的迷茫。
而這一刻,所有的等待都得到了答案。
只因爲你值得。因爲我們早就決定好要在一起。
所以哪怕我們之間沒有一絲音訊,我們也能如此篤定對方的忠誠。極盡所能地做着自己的工作,爲了一起的以後而忍耐努力。
眼淚肆意地往外流着,易舒壓根沒想控制自己也沒想抹臉,第一次覺得哭也是這麼甜蜜開心的事。邊抽噎着邊舉起手機打算繼續看情書,手機突然一震動。
只有一句話——【阿舒,我怎麼覺得你在想我呢?】
這個大木頭!
易舒一個翻身坐起來,惡狠狠地打字:【知道我想你了還不趕快來見我!】
幾秒後,布拉格某個大雕像下,一個大高個舉着手機華麗麗傻了。
520居然沒有人和我告白,說好了你們愛我的呢小妖精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