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鳳思君的目光在張小卒幾人身上掃過,緩緩說道:“本尊不是來找你們打架的。”
“……”所有人無不愕然無語。
若不是迫於鳳思君的淫威,敢怒不敢言,他們肯定會回一句“神經病”。
事實上他們心裡已經在嘀咕開罵了。
然而鳳思君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接着說道:“本尊喝醉了,眼花認錯了人,多有得罪,還望諸位多多擔待。”
剛剛這一掌讓她判斷張小卒應該不擅長體術,若不然張小卒在神魂遭受巨大震懾,危險突然降臨的緊急情況下,第一反應應該是閃躲,或是以拳掌封擋她的手掌纔對,而不是去拔刀。
另外,她這一掌直接把張小卒拍飛了,並沒有感受到張小卒有強勁的抵抗之力,以此判斷張小卒應該也不具備驚人的神力。
所以她覺得或許真的只是個巧合,張小卒和殺死她夫君的兇手不是同一個“小卒”。
鳳思君拿出一顆聖元丹,對張小卒說道:“一顆聖元丹聊表歉意,希望張公子原諒本尊的無意冒犯,若是張公子不肯原諒,不接受本尊的道歉,那本尊只能攜重禮去蜀南絕仙谷登門賠禮道歉了。”
說完,手腕一揚,把聖元丹扔向張小卒。
誰都聽得出來她話裡的意思,張小卒若是接受她的賠禮道歉,不追究剛纔的事那便罷了,可要是張小卒非要追究,那就休怪她找去張小卒的師門報復。
說是道歉,實則是威脅恐嚇。
但也說明她並不是不怕極樂城的規矩,否則完全無需理會張小卒追不追究此事。
“哼!”
“多謝夫人厚愛,挨一掌換一顆聖元丹,在下賺了不少便宜呢。”
張小卒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接住飛來的聖元丹,打鼻孔裡冷哼道。
看似自嘲,實則是在不滿鳳思君的霸道欺壓。
但是他伸手接住了鳳思君給的聖元丹,就表示他已經屈服於鳳思君的淫威,所以嘴上再怎麼不滿,也僅僅是無力的抗爭。
鳳思君不以爲意地笑了笑,放開對藍衣女子的鎮壓,道:“本尊就不在這裡打擾諸位的雅興了,諸位繼續。”
說完便轉身往門口走去,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張小卒望着鳳思君離開的背影,心裡不禁鬆了口氣,心知危機暫時解除了。
突然,鳳思君身影一晃,竟又折身撲了回來。
不過不是撲向張小卒,而是撲向葉明月。
刷!
張小卒揮刀斬向鳳思君。
但鳳思君速度極快,張小卒的刀落下時,鳳思君已經退了回去。
她手裡多了一個白色的面巾。
“啊!”
葉明月雙手捂臉驚叫,把手裡的劍都丟了,生怕別人看到她的臉。然而她越是如此,人們的視線越是好奇地聚焦在她的臉頰上,透過她的指縫可以隱約看到她兩邊臉頰上竟有兩個大膿瘡。
“龍莊主,你太過分了!”
張小卒用刀指着鳳思君怒吼道。
然而他心裡卻是長舒一口氣,直誇葉明月聰明,弄這麼兩個大膿瘡出來,搶佔了人們的視線,自然而然地就會忽略她的樣貌。
鳳思君眼睛裡露出嫌惡之色,把面巾丟給葉明月,然後轉身大步離去,看樣子是急着回去洗手。
張小卒急步上前接住面巾,給葉明月戴上。
被鳳思君這麼一鬧,房間裡狼藉一片,桌子都掀翻了,哪還有興致繼續喝酒。
“瘋女人,王八蛋!”
錢若昀心裡對鳳思君咒罵連連。
他好不容易厚着臉皮求到一個結交張小卒的好機會,哪想到就這樣被鳳思君破壞掉了。
破壞了還不說,張小卒極可能還會因此反感他,因爲如果他不來,不問張小卒的名字,那就什麼事也不會有。
“實在是抱歉,是在下給張丹師招惹了禍事,我…我…哎…”錢若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心裡極度的鬱悶。
張小卒擺擺手,道:“不關錢公子的事,純粹是那個女人犯瘋病了。”
錢若昀聞言眼神陡然一亮,本以爲會被張小卒下逐客令,可是聽張小卒說話的語氣,好像還有機會,於是連忙試探地問道:“張丹師,不如我們換個地方接着喝?去岳陽樓吧,那裡的酒菜也是一絕。”
張小卒皺了皺眉,看向周劍來問道:“周大哥,喝盡興了嗎?”
周劍來注意到張小卒的眼色,回道:“盡興個鳥,纔剛提起興致就被掀了桌子,真是倒黴。”
“那咱們就換個地方接着喝。這什麼鳥客棧,還說是極樂城最安全的地方,他孃的,呆在房間裡都差點被人闖進來殺了,我看是極樂城最不安全的地方纔對。”張小卒生氣叫罵道。
撲通!
藍衣女子突然跑到張小卒面前跪下,臉色慘白,伏在地上顫聲說道:“奴婢沒能保護好主子,讓主子被歹人傷害,罪該萬死,請主子狠狠地責罰!”
撲通!
其他六個婢女也都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張小卒面前,認罪求罰。
因爲若是張小卒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必然導致客棧你的名聲受損,那客棧必然給予她們七個最嚴厲的懲罰,怪她們沒有保護好客人。
上面不會考慮她們有沒有阻止鳳思君施暴的能力,只會對她們說:“客人受傷了,可你們還活着,那就是你們的錯,因爲你們必須用生命保護客人的安全,所以活該受到懲罰。”
“起來吧,不怪你們。把房間打掃乾淨。”
張小卒伸出手衝七女虛擡一下,以勁氣將七人託了起來。
他自然不會怪罪她們,非但不會,反而還對藍衣女子心懷感激,因爲剛剛鳳思君攻擊他的時候,藍衣女子竟不顧她自己的安危要爲他擋那一掌。
還好鳳思君殺心不重,把她掃開了,否則那一掌真要拍在她身上,她必死無疑。
七女連連向張小卒道謝。
“勞煩錢公子帶路。”
“馬車太慢,咱們走着去吧,走起來快點。”
張小卒看向錢若昀說道。
錢若昀自不會反對,向張小卒和周劍來三人道了聲“請”,然後快半個身子在前頭帶路,以最快的速度往客棧大門方向走去。
張小卒把入微心境全部灌注到身後方向,查看鳳思君有沒有尾隨跟蹤,並傳音給葉明月,讓她幫忙以時空之力探查一下。
出了客棧的大門,葉明月朝張小卒輕搖了下頭,示意沒有發現有人跟蹤。
跟着錢若昀往東邊拐了一條街道,張小卒突然停下腳步,說道:“抱歉,你們先行一步,我突然想起來有一件事需要去處理一下,處理完了馬上就來找你們。”
“去吧。”周劍來道。
“張丹師,等會兒過來只需向跑堂小二報在下的名字即可。”錢若昀說道。
“好的。”張小卒應了聲,隨即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
他不是飛走了,仍然是走着離開的,只不過走得極快。
張小卒直奔報名處而去,想去把報名的名字改成張大用,因爲鳳思君這一鬧提醒了他一件事,用張小卒這個名字參加煉丹大賽,很有可能會招來禍事。
他想到那些奪舍了本源之體的天外天修者,極可能在奪舍的同時也攝取了本源之體的記憶,而這些記憶裡很可能有關於他的信息。
比如說奪舍畢衆敬的人,若是攝取了畢衆敬的神識記憶,那這個人極可能會得知關於他和周劍來等人的信息。
所以他想把張小卒換成張大用。
因爲像畢衆敬等人肯定都不知道他的表字,而牛大娃、蘇錦等都知道。
他答應錢若昀換個地方喝酒,正是要藉機從客棧裡出來。
只不過現在已經是晚上八九時,恐怕報名處早就關門了。
張小卒的速度極快,很快就到了報名處所在的那條街,遠遠望見報名處還亮着燈,心中大喜。
“小黑,我們去今世緣客棧。”
“往那邊走。”
一個年輕的女子騎着一頭形似黑羊的坐騎從報名處大門出來,恰與急匆匆進門的張小卒擦肩而過。
張小卒目光一顫,猛地停下腳步,從門裡退了出來,望向女子離開的方向。
盯着女子用入微心境的仔細觀察了一番,他確定自己沒有眼花,那年輕女子胯下的坐騎真的是黑澤聖獸。
可黑澤聖獸顯然沒有發現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