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謀先被張小卒一通冷嘲熱諷,偏偏還說不清道不明,又被張小卒以氣勢偷襲,偏偏還被逼退了三大步,在衆人面前丟臉丟面,氣得他差點沒吐血,奈何張小卒腳底抹油溜得賊快,當着萬秋清三人的面,他總不好追出去和張小卒幹一架再回來,只能硬憋着一口氣,還要強顏歡笑,憋屈至極。
他長這麼大走到哪裡都是焦點,被人們衆星捧月般擁護誇讚,何曾被人如此嘲諷戲耍過,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嗯被黑巨猿拍的那巴掌不算。
他心中對張小卒的憤怒和憎恨直接升到了極點,暗暗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不過憤怒和憎恨的同時,他亦感到極其震驚。張小卒的實力他最清楚不過,兩個多月前在黑森林裡被他隨意支配,可是剛剛張小卒身上爆發出的氣勢竟讓他感受到了壓迫感,那是一股完全不輸於他的氣勢,若不是實實在在退了三大步,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覺了。
對張小卒如今的修爲,他心裡一時間驚疑不定。
“蘇二哥,你沒事吧?”秦心如忙上前關切問道。
“沒事。”蘇謀冷冷地瞥了秦心如一眼,不知爲何,瞅着秦心如這張臉,他心裡突然竄起一股莫名的厭煩感。不過這個念頭剛生出來就立刻被他掐滅,並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忙解釋道:“抱歉,我不是氣你。”
“沒關係,我理解你的心情,都是張小卒那個無恥之徒惹的。下次再見到他,一定讓他好看。”秦心如咬着後槽牙惡狠狠地說道。
“秦心如,不要轉移話題。說,你爲什麼要在外人面前詆譭我?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二哥?”秦綽怒氣衝衝地質問秦心如。
秦心如心裡咒罵了聲牛大娃,看向秦綽冷冷地說道:“我有詆譭你嗎?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你敢在衆人面前發誓,你沒有打二妹婚事的主意嗎?”
“哼!”秦綽怒哼一聲,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在打二妹婚事的主意。你和二公子的婚事已定,我祝福你們。但二妹的婚事由母親大人和我做主。明天我要在府門前設擂臺給二妹比武招親,誰能奪得魁首,並且能在戰場上斬十萬大牙狗頭爲先父報仇者,就能登門迎娶二妹。不日我也將奔赴戰場,親斬大牙狗頭爲父報仇!誰要是覺得人生不公,那就捲鋪蓋滾蛋,滾出秦家!”
說罷,秦綽一甩袍袖轉身離去。
秦心如臉色難看,張着嘴卻說不出半個字。被秦綽這麼一說,她突然覺得自己反而成了秦家最沒用的那個。
蘇謀猜到她心中所想,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也會親赴戰場,殺大牙狗爲伯父報仇。”
“謝謝!”秦心如心裡頓時蕩起暖流。
不遠處秦如蘭和周劍來並肩而立,把秦綽的話一字不漏聽在耳朵裡,她的眼神突然堅定,好似心裡做了某種決定,低聲說道:“劍來哥哥,我決定了,留在白雲城哪裡都不去。”
“我們尊重你的決定。”周劍來點頭道。
“替我謝謝張小卒,還有那位牛公子。”秦如蘭道。
“好。”
張小卒和牛大娃在門外沒等太久,周劍來就從裡面出來,三人上了馬車往齊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路上週劍來給張小卒、牛大娃簡單介紹了一下白雲城的家族勢力,和雁城大同小異。
首先是以城主府秦家爲主的新興家族,秦、周、段、徐、柳五大家族;其次是以白家爲首的當地土著家族,白、齊、富、莊四大家族。剩下的都是依附在這些家族羽翼下生存的小家族,以及一些不參與勢力爭鬥的世家豪紳。
“秦伯伯戰死,平衡被打破,白雲城的勢力格局必將重新洗牌,曾經是盟友的可能會變成仇敵,曾經打得頭破血流的兩家也可能因爲利益而變成盟友。家族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不變的利益。”周劍來不恥又無奈道,有利益就有爭鬥,這是亙古不變的法則,誰都改變不了。除非有一天所有人都變得無慾無求,那便沒了利益和爭鬥,但這顯然不可能。
“勢力重新洗牌,那孤島求生的約定便就作廢了吧?”張小卒問道。
“你知道孤島求生?”周劍來頗爲意外。
“什麼孤島求生?”牛大娃困惑問道。
“齊姑娘告訴我的。”張小卒道。
“哦”周劍來點頭,然後向牛大娃簡單解釋道:“白雲城各大家族會把家族剛成年的子弟放到一座孤島上,讓這些家族子弟互相廝殺,以解決平日裡積壓的恩怨糾紛。說白了就是生死擂的另外一種形式,名字比生死擂稍微委婉一點,但血腥程度一點不亞於生死擂。”
給牛大娃解釋完,周劍來又接着講道:“明年的孤島求生非但不會作廢,反而會尤爲激烈殘酷。勢力重新劃分,必定會產生大量難以積怨和仇恨,還會產生一些存在爭端的地盤或產業,這些問題都將在孤島上解決。明年的孤島求生極可能會放寬年齡和人數界限,進行一場尤爲慘烈的廝殺。”
“那孤島求生結束之後豈不是積怨更深?”張小卒詫異道。
“孤島求生是白雲城各大勢力制定的規矩,即便結束後積怨更深也只能強忍着,至少不能明目張膽的尋仇報復,否則會被所有家族羣起而攻。它能讓白雲城混亂的局勢快速穩定下來,所以說孤島求生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周劍來說道。
“那你明年豈不是要爲你們周家出戰?我們這些外人能上島嗎?”牛大娃問道,看他閃爍的目光,似乎躍躍欲試。
“若是放寬年齡界限,我應該需要出戰。登島的家族子弟每個人允許帶五個扈從,你要是想上島玩玩,我可以帶你去。”周劍來道。
“卒子,去不去?”牛大娃看向張小卒問道。
張小卒笑道:“我已經答應齊姑娘,爲她登島征戰。”
“嘿,那咱們兩家聯手,橫掃其他家族。”牛大娃擼袖子道。
“說不定咱們是敵對呢。”張小卒道。
“哈哈,那我就和周大哥聯手,把你吊在樹上抽。”牛大娃樂道。
“滾!”
齊家住在城南,和城主府相距較遠,到齊家門口時已是下午四時。照習俗規矩,這個時間點去人家拜訪是不禮貌的,不過他們只是找齊蓉兒,而不是拜訪齊家長輩,所以談不上禮不禮貌。
齊蘭月在齊蓉兒住的小院裡呆了三天,被齊蓉兒虐待的都不成人形了,剛剛被齊高瞻派人從小院擡了出去,不是齊高瞻捨不得齊蘭月受苦而終止約定,而是時間到了。
這三天時間齊蓉兒就像一個毒婦,想着法子變着花樣折磨凌辱齊蘭月,把從小到大受的怨氣都發泄在了齊蘭月身上。她本就不是一個心善的人,想要她對齊蘭月心軟,根本是天方夜譚。
齊蓉兒如願以償折磨了齊高瞻的寶貝女兒,可是她心裡一點也痛快不起來,反而愈加怨毒,身上的戾氣愈重,因爲在她看來齊高瞻寧肯把寶貝女兒送給她折磨虐待,也不願意放棄讓她去服侍曹雄,甚至不肯換一個人去,就是鐵了心要把她送進地獄。
她愈想愈氣,越氣就越往齊蘭月身上發泄。
“收拾好你自己,今晚就去曹府,不要讓我失望。”齊高瞻看着表情猙獰,滿身戾氣的齊蓉兒,皺眉說道。
說完轉身就走,但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開口道:“在我心裡,齊蘭月不如你重要。齊家年輕一代的女子中,能出你右者沒有幾人,而能擔當此任者,只有你一個。你果決、狠辣、陰毒,爲達目的可以忍受任何屈辱。若是男子,你當是一個梟雄。活着從曹家回來,我給你權利,讓你大展拳腳。另外你可以放心,不會有人知道你去過曹家。”
“滾!”齊蓉兒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齊高瞻也不生氣,負手離開小院。
齊高瞻走後,齊蓉兒的母親齊潘氏流着淚走進齊蓉兒的房間。
齊蓉兒坐在梳妝檯前,對着銅鏡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道:“娘,給我打扮一下,要最漂亮最妖媚的那種。”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