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許有辦法把它引開。”張小卒沉吟道。
“用身體勾引?”齊蓉兒問道。
“嗯。”張小卒點頭。
齊蓉兒聞言頓時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嚴詞否決道:“不行,絕對不行。那三個人都是白眼狼,你拿命救他們,他們也不會記你一點好。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咱們兩個身份低賤的人拉着他們三個陪葬,死也值了。”
砰!砰!砰!
黑巨猿龐大的身軀每往前邁一步,地面就會顫抖一下,兩三步就走到了張小卒和齊蓉兒藏身的大樹前,隨之拳頭高高揚起,似要連樹帶人一起轟成渣。
齊蓉兒額頭見汗,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因爲見識過黑巨猿的恐怖戰力,以至於連跑的念頭都沒有。不過絕望之餘她反而有點小慶幸,覺得被黑巨猿一拳轟成渣總好過變成它的腹中餐。
然而,黑巨猿的拳頭將落未落之際,張小卒從樹後跳了出來,同時朝齊蓉兒說道:“我不是救她們,我是救你,也是救我自己。好好活下去,明年春分之前我一定會去白雲城找你。”
說罷,他衝着黑巨猿“嘿”了一聲,吸引到黑巨猿的目光,然後竟原地跳起舞來。黑巨猿甫一看到他的舞姿,注意力瞬間就被他吸引,揚起的拳頭放了下去。
齊蓉兒本是焦急、傷心、難過、感動的,可看到張小卒竟然在那裡捏起蘭花指,扭腰提臀、擺臂撩腿,認真而又深情地跳起舞來,一時間站在原地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張小卒說的用身體勾引是這個意思,心說:“咋地,你這是要色誘啊?瞧你這小體格,怕是扛不住黑巨猿的攻伐啊。”
“記住,我叫張小卒,表字大用,取小卒大用之意。”張小卒的喊聲在齊蓉兒耳邊響起,把她從短暫的震驚中喚醒,目光去尋張小卒卻已經瞧不見張小卒的身影,與其一同消失的還有黑巨猿。
齊蓉兒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心裡空落落的,喃喃自語道:“希望下次見面時,你不是懷裡抱着一個半人半猿的奶娃娃。”
她在極力控制自己不要往壞處想,所以情願相信張小卒把黑巨猿色誘走了,今後的日子裡一人一猿在黑森林裡過上了沒羞沒臊,哦不,是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蘇二哥!”
“蘇家二哥哥!”
另一邊,秦心如和秦如蘭還趴在人形坑口焦急呼喚呢。也不知是怪黑森林的地面鬆軟,還是怪黑巨猿太用力,蘇謀竟摔進地面一丈深,趴在地面上看裡面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秦心如和秦如蘭也不敢挖,因爲土地太鬆軟,一挖土就會塌進去把蘇謀埋了,所以只能趴在坑口喊。
秦心如二人的呼喚聲沒得到蘇謀的迴應,卻把呆愣狀態的齊蓉兒喊醒了,齊蓉兒看到二人趴在坑口喊人的場景,頓時就樂了,道:“別喊了,多半已經死了,趕緊就地埋了吧。哎,可惜了,白雲城百年第一奇才,竟然被一頭猿妖一巴掌拍死了。你們還記不記得猿妖拍人前的動作,就像這樣,先把胳膊掄圓了轉兩圈,然後一巴掌拍出去,像極了拍皮球。”
齊蓉兒掄着胳膊學黑巨猿拍蘇謀的動作,然後笑得前仰後合。可是笑着笑着她卻哭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因爲她再怎麼奚落嘲笑蘇謀,張小卒也不會回來了。
齊蓉兒哭了一會哭累了,見秦心如二女還在趴在坑口喊,不由地狐疑起來,心說蘇謀不會真被黑巨猿一巴掌拍死了吧,若真是這樣,那可成白雲城千古笑話了。
“第一天才,別裝死了,黑巨猿已經被張小卒引走了,安全了,趕快出來吧。”明知嘲笑蘇謀得不到什麼好處,可齊蓉兒就是氣不過,逮着機會就想刻毒兩句,尤其是她覺得若不是蘇謀三人拖住張小卒不許他走,張小卒和她早就遠離這個地方了,哪還會碰到黑巨猿,所以她覺得是蘇謀三人殺了張小卒。
嘭!
也不知是聽見齊蓉兒說黑巨猿走了,還是剛好從昏迷中甦醒過來,蘇謀突然從土坑裡竄了出來,濺起的泥土枯葉把趴在坑邊的秦心如姐妹弄了個灰頭土臉。
“死!”蘇謀甫一從土裡竄出來,就咬着牙根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隨之殺氣騰騰地撲向齊蓉兒。
他乃白雲城百年第一奇才,享譽各種各樣的美名,他身上沒有任何缺點,更沒有任何污點,可今天這事要是在白雲城傳開,那他這個第一奇才今後就是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他還如何做人,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必須死。
齊蓉兒臉色大變,其實她剛纔嘲諷完那句話她就轉身準備離開,因爲她知道蘇謀假如沒死,出來後肯定會第一時間殺她,以防止這件醜事外揚,所以她想在蘇謀醒來之前離開,可萬萬想不到話音剛落蘇謀就竄出來了。
齊蓉兒二話不說拔腿就跑,邊跑邊氣急敗壞地叫罵道:“原來被我說中了,你這第一天才真的趴在洞裡當縮頭烏龜呢,聽見我說黑巨猿走了你就立刻竄了出來。”
“噗”身後,蘇謀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內傷外加被齊蓉兒氣的。
齊蓉兒見狀心中大喜,知道蘇謀受傷嚴重,否則以他的修爲兩三個呼吸就能追上自己,當即罵得更歡,想讓蘇謀多吐兩口血,最好來個氣火攻心,傷上加傷。
“孽畜,我白雲城第一天才要收你當坐騎,看劍哎,我去,我怎麼到地底下了?哈哈哈”
“第一天才,你肯定不知道你大戰黑巨猿時是如何的瀟灑神武,不過沒關係,等我回白雲城,我就把當時的精彩畫面全都畫下來,然後去印刷紡印他幾十幾百萬份,爭取白雲城人手一張,讓大家好好欣賞一下你的瀟灑神武。哈哈哈”
“第一天才,黑巨猿拍你的時候,你有沒有聞到它手指丫子裡有臭味,是不是摳過腳沒洗手?”
“第一天才,你覺得是皮球彈性大一點還是你的彈性大一點?我感覺皮球的彈性大,不過你比皮球敦實,不然怎麼能在地上砸出那麼深一個坑呢。秦姑娘趴在那裡喊,我隔老遠都能聽見坑裡傳出來的回聲。”
齊蓉兒的話可謂是句句誅心,別說蘇謀這個當事人受不了,就連秦心如都被氣得吐了口鮮血。
“齊蓉兒,我要把你剝皮抽筋!”秦心如氣急敗壞怒吼道。
秦如蘭看着完全失去理智的兩個人,心裡幽幽嘆了口氣,不過也覺齊蓉兒實在過分,正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這既打臉又揭短的,不是存心找不自在嗎?
“哇”蘇謀氣急攻心,張口一道血箭,噴了好幾尺遠,臉色蒼白如紙。血絲爬滿了他的眼珠子,那嗜血的眼神彷如地獄裡的惡魔。
突然,蘇謀勾起嘴角笑了,道:“賤婢,你一個氣門圓滿境的小爬蟲,也想在我眼皮底下逃走,簡直是癡人說夢。給我躺下!”
說罷,他腳下猛然加速,瞬間拉近了和齊蓉兒的距離,兩三個呼吸齊蓉兒就進入到他的攻擊範圍,他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揚起。他沒打算一劍斬了齊蓉兒,他要讓齊蓉兒爲她的惡毒言語付出慘痛代價,他要在齊蓉兒臉上烙下奴隸烙印,讓她嚐遍世間之極刑。
蘇謀的劍斬出一道劍氣,劍氣掃向齊蓉兒雙腿。
齊蓉兒心知今日難逃此劫,不禁怒罵道:“蘇謀,你個膽小鬼,趴在坑裡裝王八的孬種,我齊蓉兒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罵罷,她鳳舞鞭一甩,倒刺刷地冒出來,她捏着其中一根倒刺划向自己的喉嚨,她知道落在蘇謀手裡定要慘遭凌辱,不如一死百了。
“姑娘正是風華月貌好年紀,幹嘛想不開自殺呢?”
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在齊蓉兒耳邊響起,同時她捏着倒刺的手被一張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齊蓉兒驚詫,扭頭看向無聲無息出現在身邊的男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顆明晃晃的大光頭,接着纔是一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濃眉大眼的,要是腦袋上有頭髮的話應該還蠻好看的。
“敢問公子高姓大名?”齊蓉兒腳下未停,邊跑邊問道。她是個精明的,此男子非但阻止她自殺,並且還幫她擋下了蘇謀的攻擊,這讓她看到了救星。
“區區在下,姓蘇名德,法號戒色。”光頭男子邊跟着齊蓉兒跑邊答道。
“啊,你真是個和尚?你還姓蘇,你和後面那個無恥之徒是什麼關係?”齊蓉兒詫異問道。
“曾經是,現在不是了。哦,後面那位和我同姓嗎?那我們五百年前應該是一家吧。敢問姑娘芳齡,年芳幾許,是否婚配?”蘇德大和尚一一答道,又反問齊蓉兒。
齊蓉兒只覺這和尚有趣,當即答道:“齊蓉兒,年芳十六,尚未婚配。”
“妙極!”蘇德大和尚很是高興,又道:“區區在下,今年二十,和姑娘一樣尚未婚配,不知姑娘可否嫁給在下做婆娘?”
“啐!”齊蓉兒羞怒,啐了一口,罵道:“你這和尚好不要臉,還法號戒色,就不怕佛祖降下神雷滅了你這個不守戒律的色和尚嗎?”
“姑娘,在下剛剛明明說過,在下以前是和尚現在不是了。”蘇德大和尚提醒道。
齊蓉兒眼珠子一轉,眼底閃過一抹狡黠,道:“嫁給你做婆娘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幫我解決身後這個跟屁蟲再說。”
“沒問題。”蘇德大和尚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