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佈置的那個陣法名叫鐵壁陣。
此陣是一種防禦陣型,觸碰邊緣外圍,如鐵壁堅固。
作爲一種基礎陣法,使用頻率卻非常高。
蘇塵對於陣法的研究其實也有限。
稍有小成之後,蘇塵好一段時間都沒有碰陣法。
樊成豔帶來了的危機,以及自己在境界修行上的投入。
基本上已經把自己所有的時間佔據。
在陣法上能有如此成績,蘇塵覺得自己已經不錯了。
從荒野中離開,蘇塵又回到了陽春城。
看了一眼地圖,找到彌天山的位置。
因爲五嵐山莊特殊的位置,一般都會從東部山脈的邊緣繞一下。
三面高大的山脈綿延,裡面有沒有妖物藏着很難說。
而且很多武道高手出門,也不喜歡自己奔波勞累。
已經有了些地位,他們自然想多享受享受。
馬車出行是會慢不少,但是輕鬆呀。
蘇塵也是猜測君寒可能會走的一條路線。
繞過東部山脈的下端,然後一路往北行進。
這距離真的不算遠,坐上馬車,也不到四日就能到達。
根據穀梁所言,君寒在三月末時纔會到彌天山修行。
現在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爲了選擇一個絕佳的位置,蘇塵自己在這條路線上走了一遍。
最後選擇出山脈後,往北再走兩百里的道路上設伏。
馬車走的路,基本上都是官道。
按理說,來往的人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很多。
但蘇塵選的位置,正好是穿過了一個隘口。
過了那隘口之後,再往北,就都是去彌天山的。
其他要往北而去的,都會坐船,經過一段水路向北而行。
這種獨特的地勢,正好就給了一個機會。
此處離五嵐山莊不遠,甚至可以說是五嵐山莊的勢力範圍。
君寒在這些地界裡行走,會比在其他地方要有信心。
那也有可能,沒有化境強者陪同出行。
心裡面將計劃重新盤算了一遍,蘇塵感覺可行性還是不錯的。
作爲一個武道修行之人,修行的經過肯定有很多相近之處。
蘇塵不相信君寒在出行時,總是有化境強者在旁邊跟着,護着。
每一個武者,修心修體魄。
肯定不可能一直被別人保護着,那怎麼獨當一面?
何況五嵐山莊真有那麼多化境強者?
晉國的化境強者確實有很多,大宗門更是有二十餘位化境武者。
但再強大的宗門,也不可能一直派化境高手跟着某人。
特定場合還行,貼身保護,沒有化境高手受得了。
被保護的年輕人,應該也一樣承受不住。
化境高手在晉國,其實也是站在上位的武者。
雖不像大周的化境強者那麼尊貴,但亦不是隨意呼喚的侍衛。
確定位置之後,蘇塵便在選定位置的驛站附近住下。
這個位置,來往的趕路人都會稍稍停歇。
馬車上坐着的人,也通常會下來透透氣。
借這個機會,蘇塵就能看到哪些人來了。
君寒有沒有在,目標有沒有現身,一目瞭然。
當然,整個佈局依舊有失敗的可能。
陰差陽錯,莫名其妙的錯過,各種情況都會發生。
真要是那樣,蘇塵便認自己運氣不好。
自己將計劃做得完善,其他的,耐心等待就是。
五嵐山莊。
君寒身上的傷早就好了,他本來也只是氣血翻涌。
稍稍靜養就能痊癒。
何況五嵐山莊所修行的功法,本就是以強大的恢復力著稱。
那點點傷勢都恢復不了,他也枉爲五嵐山莊的大師兄了。
今日的君寒,從早上就一直躲在山莊西苑裡。
“她走了嗎?
這都快兩日了,不會還在吧?”
君寒皺着眉頭,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壓低。
“君師兄,我覺得你還是去見見思韻仙子吧。
沒見到你,她不會走的”
聽到師弟這話,君寒自然也知道劉思韻還在五嵐山莊等着自己。
“你沒和她說我出去了嗎?
隨機應變,你找些理由嘛.”
君寒有些無奈,推脫不了,搪塞不掉,這怎麼辦.
“君師兄,你覺得思韻仙子會有這麼容易被騙嗎.
你月末要去彌天山修行的事情她都知道。
而且我之前就是按師兄教的去說,還被罵了一頓.”
聽到身邊師弟這話,君寒嘆了口氣,帶着好些無奈。
“師兄,思韻仙子哪裡不好了.
劉家的實力底蘊不俗,思韻仙子也生得好看。
還對師兄你那麼執着。
怎麼就.”
眼前這位師弟,他是緊皺着眉頭。
有些不明白,佳人主動,自家師兄怎麼還藏着躲着
君寒也是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擡頭看向身邊的師弟。
“很多事情,不是執着就能得到回報的。
大部分的阻礙,我們這些年輕小輩,都解決不了。
還不如少見些,免得以後更難受。”
君寒的一番話,其實算是解釋了原因。 Www⊙тTkan⊙¢ ○
眼前這位師弟,也聽懂了些。
“是思韻仙子的家族勢力不同意嗎.?”
君寒笑了笑,沒有多解釋。
只是讓他這個師弟,再去幫自己解釋解釋。
兩人的話剛剛說完,卻見遠處有兩位女子快步行來。
走在前面的,正是來找君寒的劉思韻。
跟在她身後的,是臉上掛着笑意的莫流箏。
看到她,君寒就已經知道劉思韻找到這裡的原因了。
“躲着我很有意思嗎?”
劉思韻走到君寒的面前,臉上滿是冷漠。
臉上神色這般冷漠,可她說的話,卻並不是要把人推開之言。
“有些事情,我這裡抽不開身.”
“不是說外出歷練去了嗎?怎麼又變成抽不開身了?
是在這花園裡歷練?”
劉思韻一連串的言語,直接把君寒弄的不知道怎麼回話。
目光看向莫流箏,帶着些責怪。
可莫流箏依舊只是笑。
“我是荒野中的妖邪嗎?
這麼不受你待見,見一面都這般難。”
幾句話說下來,劉思韻的話里語氣不再是冷漠,開始帶着些埋怨。
“劉家的長輩們,應該不想你來見我”
君寒說到這裡,基本上也表明他爲什麼不願意和劉思韻碰面。
兩人之間,並不受劉家長輩的支持。
“我劉思韻又不是三歲孩童,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決定。
家中長輩也強迫不了我。”
君寒看着劉思韻,他沒有接話。
劉思韻確實很勇敢,和家中長輩爭執也堅持自己的想法。
也是知道勸不動自家人,劉家長輩便把目標挪到了君寒身上。
劉思韻大概還不知道,自家的長輩,其實來找過君寒。
“你的身體,還好嗎?”
見君寒不回話,劉思韻再一次開口追問。
這一次,她的話裡帶着絲溫柔。
聽到這裡,君寒動了動自己的筋骨。
笑着回答:“挺好的,我們五嵐山莊的人,體魄強得很。
哪那麼容易出問題。”
劉思韻見此,臉上反倒是露出一抹狠意。
“我已經安排人去尋他的蹤跡,他最近一段時間沒有冒頭。
只要一出現蹤跡,我們劉家會出動百人以上去擒住他。
告訴我,他傷到你多少。
我會讓他百倍償還。”
此時此刻,劉思韻說話的那種語調,甚至比臉上神色還要狠厲。
“不用,我們可以把他揪出來。”
君寒不想接受劉思韻的好意,抓蘇塵的事情,也不希望她劉家摻合進來。
“你放心,這是我自己的安排,不需要你們五嵐山莊欠人情。
你只需要告訴我,他到底傷到了你多少。”
君寒有些無奈。
但是看劉思韻一臉堅持的樣子,他還是開口了。
“就一些皮外傷,氣血稍稍有些翻涌。
其他的,也都沒啥了,反正影響不大。”
聞言,劉思韻點了點頭。
眉眼之中,卻是更多了些怒氣。
“你受了皮外傷是吧,那我會讓他露出來的皮,每一處都有傷!
我知道家中長輩找你談過。
但我劉思韻明確和你說,我的事情,通通都是我自己做決定。
我認定誰,那便是誰。
我阿孃阿爹,也不能操縱於我!”
劉思韻一番話說得大聲,完全不加掩飾。
來往運送東西僕從,下人們,應該都聽到了這話。
好幾個下人都擡起頭看了一眼,回過神後,連忙走開。
這樣子宣告,要不了多久,消息就會傳遍整個五嵐山莊。
君寒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帶着些尷尬。
“這件事真的不用你出名,而且摻合進來,對你也不利”
“他敢對我男人出手,我報復回去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叫蘇塵的,他在出手之時,就得想到會遭遇這種危險。
另外,我也看不到對我能有什麼不利。
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武者,對我不會有多少影響。”
劉思韻話音落下,旁邊領着她過來的莫流箏卻是笑了笑。
“那顆不一定哦。
這個蘇塵的像貌可是很俊的。
說不定呀,別人也有一位厲害的紅粉知己。”
劉思韻聞言,卻並不當回事。
“如有他真有這個紅粉知己,我就連他的紅粉知己一起教訓。
該給到的懲戒,也給他的紅粉知己送去一份。”
聽到劉思韻這直表心意的話,君寒有些感動,也有些手足無措。
家中長輩不同意,終究很難走到一起的。
該說的已經說完,劉思韻知道君寒不可能像她一樣勇敢。
君寒的背後,沒有家族的支撐。
不像她劉思韻,是劉家直系的後輩,有任性的資格。
君寒這個五嵐山莊的大師兄,需要警惕注意的情況很多。
言行舉止,他都得注意。
和劉思韻走近,劉家直接就會找到五嵐山莊。
他這個大師兄是個根基不穩的大師兄。
隨意任性,可能最後不僅不能與劉思韻在一起。
還會丟掉五嵐山莊的這一切。
這些,是桑墨淵,莫流箏這類有資源的武者,完全不能理解的。
他們身後有家族,做錯了事情,有家族給他們兜底。
可是他君寒,沒這個資本。
想說的內容,也都說了。
劉思韻仔仔細細地看了君寒幾眼,隨之轉身離開五嵐山莊。
看到她離開,莫流箏也沒有跟着去送。
這種時候,劉思韻應該更想要自己靜靜。
君寒望着她的背影,稍稍有些愣神。
“他敢對我男人出手,我報復回去有什麼問題~”
見君寒這個樣子,一旁的莫流箏露出一臉調侃之意,打趣說着。
剛剛,劉思韻直接說他君寒是她的男人。
這確實膽大。
“君師兄,別人思韻仙子都這麼的勇敢。
你還要一直畏畏縮縮的嗎?
看看你這次受傷,別人多緊張你。
往後你倆要是成了,可要給我做媒的錢。”
面對莫流箏的打趣,君寒沒有說話。
各種困難阻礙堆在一起,他和劉思韻之間,真的不一定能成。
兩人的未來還是不確定的。
但劉思韻派去尋找蘇塵蹤跡的隊伍,都已經散出去了。
論及實力,劉家當然不如五嵐山莊的底蘊強大。
五嵐山莊是一個大宗門,資源多,但是人也多。
相比起來,劉家核心成員能夠安排的人力物力,可比五嵐山莊的長老都要多。
有劉家的這些助力,尋找蘇塵蹤跡的人,可就明顯增加了。
五嵐山莊之前派去周國找蘇塵蹤跡的人,好幾個都受了傷。
甚至樊成豔請去的一名化境武者,都在周國沒有討到太多好處。
至此,尋找蘇塵蹤跡的任務,就只有小股部隊在做了。
玄英大會上桑墨淵受傷後,桑家派了人手,五嵐山莊這邊也才增加了些人。
這次加上劉家人,人數其實就比較可觀了。
雖然人數增加了,但是對蘇塵來說,暫時並沒有帶來影響。
五嵐山莊,桑家,劉家。
三方勢力派出去的人,可都沒有把目標放在五嵐山莊附近。
他們這些人,首要排除的就是五嵐山莊這片區域。
料定蘇塵不敢前來。
而此時此刻,蘇塵已經在驛站等候多時了。
就等着君寒出發,前往彌天山。
劉思韻剛剛那些話,說得那是擲地有聲。
在她的世界觀裡,蘇塵這樣的小國武者,在她面前是不能反抗的。
說要懲戒你,那就是要懲戒你,只能認命。
敢對她心念之人動手,罪無可恕。
即便是受點皮外傷也不行。
可她不知道的是,蘇塵也覺得皮外傷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