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佑的一番話,讓其他人的神色也跟着變化。
“白玉瓊華丹本就是一種煉製技法複雜的丹藥。
就是不在裡面使用玉石技法,也容易出現問題。
多數煉藥師,還分不清問題出在哪裡。
可蘇行,非常清楚什麼地方需要嚴謹,什麼地方可以鬆懈。
他的丹藥實力,已經超過很多煉藥大師.”
燕佑這些話說得非常嚴肅。
沒有丁點開玩笑的意思。
他的這種誇讚,蔣鑄都覺得他是不是有些過了。
超越了很多煉藥大師。
這種評價,太高了些吧。
“燕長老,就沒有可能是運氣好的原因?”
“沒可能,我不喜歡蘇行。
但實情就是如此,如果大家喜歡聽假話,那我也可以說。
只是有煉藥基礎的人,聽個半截就知道我在胡言。”
燕佑面對蔣鑄提出的質疑,立刻就出言反駁。
他甚至沒有說一點客套話。
他不喜歡蘇塵,他也希望蘇塵眼前展現出來的能力,都是虛假的。
但煉藥技藝怎麼碰運氣?
“蔣鑄長老如果還不信,可以去自己瞭解一下丹藥之道。
這裡面的環節層層相扣,就算一個步驟運氣好弄得完美。
每一個步驟都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就算他運氣再好,可煉藥的手法呢,難不成胡亂弄一弄也可以成功?”
燕佑一連串的反問,即便是蔣鑄,也拿不出話再來質疑。
一旁,王山林和秦唯反倒是忍不住追問。
“照燕長老這樣說起來,對於蘇小友,我們太河宗似乎必須要爭取了。”
“沒錯,我現在甚至懷疑,他在玉石丹藥的煉製能力上,已經超越了朱明宮的長老。
奇樓和琉璃閣不是說蘇行偷盜了他們玉石丹藥的煉製技藝嗎?
現在看起來是有可能的。
蘇行偷取這玉石丹藥的煉製技藝之後,爲了不被發現,一直隱瞞自己會煉藥之法。
最後借朱明宮的身份,將一切展露。
如果能和蘇行交好,那我們根本就不需要再去討好朱明宮。
需要玉石丹藥,直接請蘇行出手就是。”
蔣鑄聽到這些,臉色越來越難看。
之前說那麼多難聽的話。
現在又要反過去交好,太打自己的臉了.
“蔣長老,我們倆還是想想,該怎麼去道歉吧。
這次是我們識人無術。
另外,還請山林長老和秦長老幫我們說些好話。
當時確實是無心之言,沒有想那麼多。”
王山林和秦唯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兩人先一步離開。
燕佑和蔣鑄還留在煉藥房內。
此刻的燕佑,正在拿起一個籃子,將蘇塵煉製丹藥時用的炭收集起來。
也不知道這些炭有什麼用。
但燕佑腦海裡,全都是白玉瓊華丹的影子。
接觸不了丹藥,他準備把這些炭和爐鼎,都細緻研究研究。
看看這兩樣的東西,對於玉石丹藥的煉製,有沒有什麼好處。
這是他現在能做的極限了。
看他這個樣子,蔣鑄好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燕長老,你真覺得我們要去給蘇行道歉嗎?
我們怎麼說也是長輩,他一個晚輩。
還在我們太河宗做過最底層的弟子,我們這.”
說着說着,蔣鑄更是直接上前。
把燕佑蒐集好的炭挪到一邊,要燕佑回答他的問題。
燕佑好像並不意外他會問自己這一番話。
“蔣長老是覺得我們去道歉很丟臉,很窩囊嗎?
但我告訴你,這一步我們不主動去做,宗門會逼着我們去做。
宗主他們掌握整個太河宗,他們知道玉石丹藥的重要性。
蘇行煉製出白玉瓊華丹的事情,山林長老和秦長老肯定會和宗主他們說。
以蘇行展現出來的價值,他會比之前更盛!
之前,蘇行還只是聯繫的朱明宮的中轉站。
但現在,他直接就展現出了自己的價值。
想想以前,宗主對於他是多麼的重視,甚至同意山林長老和秦長老來這裡駐守兩年。
那如今更有價值,宗主會如何判斷?”
燕佑的一番話,把蔣鑄說的有些愣住了,他想得太淺了。
淺的只看到了一些面子上的事情。
“蔣長老,我勸你還是多想想,把一些事情想清楚,想透。
你不僅僅代表你自己,二長老還是你的兄長。
有些事情做錯了,影響自己也就罷了,別把二長老也影響到了。”
一番話,讓蔣鑄也震了一下。
他可以丟臉,甚至可以垮。
但他的兄長,絕對不能夠出事。
他的兄長作爲太河宗的二長老,只要他不出事,他蔣鑄惹下什麼大禍,都有迴轉的可能。
一旦靠山都倒了,那他這輩子算是結束了。
“想明白了,就再考慮考慮該怎麼去道歉。
現在我們的臉面不重要,怎樣把蘇行說通,才最重要。
如果這次和五嵐山莊的衝突,他真的要選擇應戰。
那我們,或許可以藉此機會出手。
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實際行動的展現。
五嵐山莊這次,肯定是要想法子對他出手。
保護他幾次,那之前的那些得罪,應該就會盡數消失。”
燕佑的一系列想法,遠比蔣鑄要成熟太多。
他這個人,要不是靠着他那位兄長,怎麼也不可能拿到當前的這些好處。
這一夜,王山林,秦唯,燕佑,以及蔣鑄。
四位太河宗長老都想了很多。
想法上有很大的差別。
但對於蘇塵的認知,確實倒是有些接近。
看到蘇塵今夜表現出來的能力,足以讓整個太河宗重視。
和蘇塵恩怨分明,從今互不相干這種情況。
太河宗肯定是不會再願意的。
相比起以前,投入可能會變得更多。
此時此刻,蘇塵正縱身往東南方向而去。
一路躍過邊境防線,進入荒野之中。
現如今的邊境防線,自然是不如蘇塵在的時候安穩。
但也還算是不錯。
妖物偷襲進攻有是有,但都沒有造成什麼大危害。
躍過防線,蘇塵還走了一段路途。
天已經慢慢開始亮起。
仔細觀察地勢,蘇塵從中選出了一個位置。
隨之開始在周遭佈置陣法。
這裡,就是蘇塵準備比試場地。
比試場地後面,便是荒野的深處。
首先是荒野這種地方,武者很難潛伏其中。
五嵐山莊的化境高手們,想要刺殺自己,那就得躲進荒野裡。
且不說他們會不會這樣做。
就算是潛伏進去了,自己也能更好判斷他們的位置。
自己找不出他們,但是妖物可以。
那種化境高手藏匿進去,肯定會引起周圍的妖物異動。
憑藉【尋妖好手】天命,看那些妖物的動向,就能夠判斷是不是有高手強者前來。
面對偷襲,自己亦是更好逃離危險。
轉身往荒野深處而去。
自己在荒野之中的應對能力,遠比那些化境強者還要優秀。
在這個區域進行一場比試,那自己就是佔盡了地利。
四個時辰的時間,蘇塵已經在周圍場地佈置好了相關的陣法。
堅壁陣,荊棘陣,迷幻陣,尖刺陣.
各種陣法以一定規律佈置安排着。
這些東西,對於自己來說,也是保命手段之一。
自己能看出陣法佈置的規律,離開時很容易就避開了。
五嵐山莊的高手想要偷襲,他們可就不一定能避開陣法的阻攔。
地利已有,接下來便是天時和人和。
對於人和這一點,蘇塵更不用擔心。
自己是周國人,是天罡城的弟子。
五嵐山莊這樣的舉動,本就是對周國很不尊重。
五嵐山莊的武者一路走來,在那麼多城市留下。
在周國百姓表現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更是給自己拉了仇恨。
除此以外,孫雪蓉這次帶隊來。
對外宣揚的就是要公正地和自己交手。
那麼多的人,都是這場比試的見證者。
只要他們做出了些其他舉動,那都是在打他們自己的臉。
五嵐山莊這次來周國,蘇塵已經瞭解到。
晉國很多勢力都派人前來,想要看看這件事怎麼收尾。
五嵐山莊的動作,很有可能引起周國的動亂。
這對於晉國整體來說,都有影響。
這裡是晉國的後方,除了周國以外,還有好幾個小國。
五嵐山莊做的事情過份,讓周國亂起來了的話。
其他小國也會生出些想法。
這次來,自然也有監督的意思。
你五嵐山莊要來興師問罪,那行,就只能是興師問罪。
要是搞其他事情,那晉國諸多勢力就真的要齊齊出手了。
有這麼多人,這麼多勢力把目光投入到這之上。
五嵐山莊想要做些事情,全都會被監督。
在蘇塵看來,這就是人和。
最後是天時,蘇塵心裡也已經想清楚了。
自己準備好之後,立刻就會將消息傳出去。
並且不給五嵐山莊思考應對的時間。
這一場比試,自己準備定在明日的晌午過後。
那相關的消息,明日辰時開始往外傳。
只有一個上午的時間傳遞消息。
五嵐山莊有其他手段,很可能一個上午的時間也來不及應對。
自己也只給他們一上午的時間,下午若是不來,那自己便離開。
天時,地利,人和。
蘇塵這次要把三個利好全部佔盡,不僅爲保護自己,也更好達到自己的目的。
自己會讓五嵐山莊的年輕一輩看看,看看自己的真實實力。
該給他們的焦慮擔憂,這一次肯定給到他們。
天罡城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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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嵐山莊的那些弟子,最近清閒時間裡,就在周圍閒逛。
看到些什麼與他們認知裡不一樣,那就是各種評頭論足。
對於晉國人來說,有高高在上的那種感覺很正常。
來自於強盛的大國,這種情緒沒什麼問題。
只是五嵐山莊的這些年輕人,卻喜歡把自己的這種情緒,完全展露於人前。
這種行爲,就讓大周百姓有些厭惡了。
下午申時,蘇塵把準備工作完全做好。
出了天罡城的前沿防線,再走十里左右的路,就能到達比試的場地。
再仔細檢查了一番,周圍該佈置的東西都已經佈置好。
各種細節位置,也沒有其他的疏漏。
爲了幫助自己應對很多可能出現的麻煩事。
蘇塵還製作了一個機關通道。
面對化境強者,機關通道直接幫助自己逃離的用處不大。
藉助此物,蘇塵更多的是想靠機關迷惑對手。
以機關通道的複雜性,讓敵人的追蹤出現問題。
一直弄到了酉時,蘇塵纔回到天罡城。
手裡面,已經準備好了一封書信,自己手寫出來的書信。
上面的內容,便是應戰五嵐山莊。
地點位置,也全都記錄在書信上。
接下來,就是把相關的消息全部傳遞出去。
如何把相關消息傳遞出去,蘇塵亦是想好了主意。
此刻的酒樓裡,段慶郎是眉頭緊皺。
從昨天下午開始,他和蘇塵分開各自尋找消息情報。
段慶郎靠着不怎麼厲害的手段,也算是撿到了一些消息。
他原本想的是,等蘇塵回來後。
好好顯示一下自己的能耐,展示自己作爲領導者的本事。
立一下自己的威信,試着把蘇塵徹底收入麾下。
可現在天馬上就要暗下來了,蘇塵還沒有回來。
段慶郎坐在酒店一樓,點了些小菜,就算是吃飯還皺着眉頭。
他的大業,感覺起步就遇到了麻煩。
一邊吃着,一邊等待着蘇塵。
段慶郎甚至懷疑,蘇塵是不是遇到了這麼大麻煩。
天罡城現在的情形非常複雜。
各方勢力彙集在這裡,稍稍不注意,很容易就惹到了那些身份不凡之人。
蘇塵這麼久還沒有回來,很有可能就是招惹到了上位者。
正想着,一道身影卻直接做到了他的對面。
看到蘇塵,段慶郎嚇了一跳。
回過神的段慶郎,臉上滿是責備地看着蘇塵。
“天罡城就這麼大,在這裡探查消息,都會迷路嗎?”
對於段慶郎說的這些話,蘇塵沒有理會。
直接談起了自己的正事。
“我這次外出,應該是撿到了一個很重要,很值錢的消息。”
蘇塵話音還沒落下,段慶郎已經笑出了聲。
“剛剛接觸這個行道的,總是會有這樣的錯覺。
弄到什麼消息,就覺得自己要發財。
但是很遺憾,一般來說都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