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曼進組之後。
片場肉眼可見的秩序正常起來。
大家都是明白人，也都看在眼裡。
溫子仁這傢伙就像是心裡豎了根定海神針，變化頗大。
沒有以前那樣有些力不從心，或者說，沒有之前那麼毛躁了。按自己的喜愛拍。
很多地方，他如果拿捏的不好的話，還會問一下萊曼的意見，腦子一中和，然後再拍。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工作人員不用再幹很多的無用功，演員們也不需要因爲“莫須有”的片段而費勁心力的表演。
劇組已經有不少人私底下開始議論這兩人的導演能力相關問題了。
很明顯，六神裝、發育良好的萊曼是要比溫子仁這個18級，還是多蘭盾出門的英雄強了不止一籌，論輸出，根本沒得比。
而且，有他在，劇組人員之間的氛圍也融洽了不少。
且隨之而來的拍攝工作順利也很能鼓舞大家的士氣。
良性循環，瞭解一下。
更重要的是，偶爾遇到什麼技術性問題，比方說鏡頭不夠美感，光線營造不出該有的層次感。
萊曼也能提出很好的見解......
“你說萊曼跟詹姆斯-溫是什麼關係？”
劇組拍攝空隙，傑森-斯坦森坐在休息椅上，又看着對面那兩人湊在一起討論什麼，情不自禁的開口問道。
“什麼關係？”一旁也在休息的雨果-維文有點摸不着頭腦。想表達什麼呢？
似是感覺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楚，傑森-斯坦森補充道：“就算我聽說這個項目萊曼有投資，他上心是應該的，但這樣也太上心了吧。我是說......你看，平常拍攝的時候，導演不主動找他，他根本不出聲，一有問題，他又能馬上出現給出解決方法......我怎麼覺着像師傅帶徒弟的那種手藝人的趕腳，在培養他，讓他能自我獨立？”
好像有道理啊。
雨果-維文下意識的點點頭，視線卻是朝那邊看了過去。
導演監視器的後面，萊曼拉着溫子仁，不停的說着話。說着一些自己的拍片經驗。
比如怎樣利用攝像機位的拉昇營造鏡頭畫面的空間感；比如角色的站位怎樣拍攝起來更協調；比如高潮點的情緒渲染......
聊過之後，臨走之前，萊曼還拍了拍溫子仁的肩膀，以示鼓勵。
關係是有點不太尋常啊。
投資人與導演什麼時候能這樣的說上話了？
就算爲了自己切身實際的利益，好像也太過了。
果然不一般。
雨果-維文收回自己的視線，瞅了瞅傑森-斯坦森，“可是，這些也跟我們沒關係。你現在要不要對對臺詞，我休息好了。”
萊曼自是不知道這一切，快中午了。他趕着去選盒飯呢。
昨天有工作人員抱怨盒飯比之前的難吃了很多，他得要解決。
“換了一家沒有？”
“換了。”
“價格呢？”
“漲了一美金。”
“還行。”
這是他在跟負責送盒飯的劇務人員溝通。
前面那個負責劇組盒飯的商家不知咋了，這兩天提供的伙食比剛開始差遠了。
他也不去問原因，直接換了一家來送。
反正不能慣着，是不。咱們是顧客，是上帝，跟上帝打馬虎眼，萊曼用行動證明了是不可以滴。
午後，吃過飯，休息了一陣的劇組又重新繁忙起來。
小隔間裡，萊曼又坐在位置上寫寫記記。
還是那個記錄資金出入的本子，左手邊還專門買了個計算器。
可就這樣，還是按的他腦仁疼。
萊曼是真真真開始後悔，怎麼就鬼使神差想要乾點製片人該乾的事呢。
至於伊娃-格林那姑娘，數學比他還不行。更加指望不上。
“今天劇組有47個人，盒飯快餐包伙食，包送要5.5美金，一共148.5美金，另一種提供的伙食要9美金，一共加起來180美金......”
是的，並不是萊曼亂算。劇組的伙食嚴格意義上來講也是分檔次的，畢竟主創和劇務、後勤、打雜的不能混在一起計算吧。
這裡也算是個小社會，天生就存在階級差距問題。
就連小小的盒飯，都在無時無刻不再體現着這種不均等的關係。
還有劇組的早晚伙食多在酒店解決，白天，就是剛剛的那家盒飯，味道尚可，分量很足，價錢也不算貴。萊曼已經跟劇務說了，定爲長期供應——戲份不出意外的話，差不多一個月就能結束。這也是預定的拍攝計劃。
這樣全部算起來的話......一共七千美金左右。
按這樣子的開銷力度，劇組的資金還是承受的住的。
畢竟萊曼足足留了20萬左右的預算空間，只要不是一直耽擱拍攝——多耽誤一天，就要多出一天的錢。要知道那些拍攝團隊可都是按照週薪計算的，一天就要花出去8千美金左右。這個纔是大頭。
伙食標準稍稍提高一點，跟預定拍攝沒完成這事，可完全沒得比。
記好後，他把筆夾在本子裡，隨身攜帶着。
又慢悠悠的晃盪着去拍攝現場。
下午一共三場戲，美工和佈景小組已經開始忙活了。
突然，道具小組的負責人拿着成果去向溫子仁彙報工作，萊曼也興致頗高的湊過去瞧瞧。
那是一小節人的小腿，腳踝、腳趾頭，都做的分明、逼真。
如果是在平時看到這一幕，一定非常詭異。
但這裡是《電鋸驚魂》的劇組，爲了劇情需要，也就不怎麼讓人害怕了。
萊曼還上手摸了摸。
嗯，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腿。
呀，除了沒溫度，冰冰涼的，觸感竟然差不多。真是神奇。
“怎麼沒有那種血肉分明的？只是外觀像？”
萊曼瞎指點起來。
道具人員聞言，苦笑道：“製片，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怎麼可能真的如人的小腿那般。如果後期在加點特效的話，效果決定不差，至少觀衆不細心看的話，根本認不出來是假的。再說了，鏡頭一下就晃過去了，誰又能看的清楚切割的橫截面沒有血肉呢？”
“也是，就一個半特寫鏡頭而已。”萊曼點點頭，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