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都是之後的事了。
現在，托馬斯-圖爾纔剛剛得到華爾街的資金，正大張旗鼓的準備幹一番事業。
而恰恰，前段時間，歐羅巴影業透露出來的風聲，讓他注意到了螢火蟲電影公司。
要是一般情況下，這樣的新成立的小公司，他是不會去關注的，可偏偏，他在接觸環球、派拉蒙、迪士尼、華納等一衆一線廠商時，屢屢受挫。
這時，他才明白，就他這點資本，人家壓根看不上。（別問爲什麼華納也看不上，因爲確實沒必要啊，爲什麼要把利潤分給外人，是華納背後的股東大佬們不給力了，還是華爾街的人很牛逼？巴里-梅耶也是經過很久的考量，才最終接納傳奇的，而且，有點坑。）
想明白之後，托馬斯-圖爾也沒放棄，他一邊繼續接觸這些廠商，一邊把目光放低，尋找那些中下游的電影製作公司。
例如獅門、米拉麥克斯、新線影業等等。
但問題大都也一樣，像獅門這種境外資本勢力的，肯定不會說合作什麼的；而米拉麥克斯這種專注小成本製作，專挑自己的優勢——奧斯卡運作盈利的電影公司，也用不着什麼資金注入，他們自己本身就運轉的很好；至於新線，也一樣，這兩年公司前景還不錯，沒必要吸入資金分擔風險。
選來選去，托馬斯-圖爾犯了愁。
他看上的，人家看不上他，他看不上的，也肯定沒戲。
畢竟什麼幾十萬、幾百萬預算的電影項目，他壓根就沒考慮過。
眼瞅着那些大佬們不願意帶他玩，他的目光又鎖定了一家——那就是螢火蟲影業。
經過一番調查後，也越發堅定了他的念頭。
首先，發行渠道很有保障——歐羅巴影業有海外渠道，還簽署了一份三年的長期合作計劃，國內的話，也比較好辦，代理髮行什麼的，根本不難；其次，公司很有潛力，公佈的第一個項目便是這段時間收割票房市場的利器，《電鋸驚魂》的續集，而且，萊曼的過往成績，也很唬人，一直沒撲過，盈利還分外可觀，回報比例業界罕見。
再然後便是股權分明，還是新成立的，投資的話，不用過多的扯皮（原先，他在接觸環球的時候，跑了一個多月，從市場部跑到發行部，再到製作部，都沒見到一個真正有決定權的人，公司內部的權力分化實在交錯。）
綜上所述，托馬斯-圖爾覺得這或許是個機會。
畢竟他沒有接觸過太多電影製作，沒經驗，下意識的就喜歡找那些有成績、有市場保障的，先不說賺多少錢，起碼不能讓投資打水漂，對不對。
大概是覺得鋪墊的差不多了，托馬斯-圖爾微笑着說道：“我今天來，是誠心與貴方尋求合作的。一個能讓我們雙贏的合作。”
萊曼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過轉念一想，好像也應該是這麼回事，圈子裡，兩個互不相識的電影公司的老闆，除了談合作，還會談什麼呢。
“是嗎，能簡單的說說是怎麼個雙贏的合作嗎。”萊曼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手上有閒散的資金，你手上有項目，難道你不想開發一線的大製作嗎？”
“......”
萊曼沒有說話，看了托馬斯-圖爾一眼，然後饒有興致的打量起了手上的雪茄盒，似乎在欣賞這上面的紋路與包裝。
托馬斯-圖爾當然知道這是在讓他說出籌碼，他也不含糊，開口道：“我可以投資你公司裡的項目，5億、10億都可以。”
“我們傳奇影業有充足的資本，華爾街的很多私募基金會都是我們的盟友，我們會有大筆的流動資金可以調控，我可以保證，只要我們雙方合作，全世界的電影市場都會爲我們打開，就算你想籌拍一部類似《泰坦尼克號》那樣的鉅製，我們也可以辦到。”
“另外我們可以事先說明，甚至寫進合約裡，傳奇影業不會無緣干涉貴公司的項目拍攝，我們願意給予你們最大的製作自主權。”
“發行方面，找誰合作，你們說了算。”
“我們可以不參與電影版權，只要收益分成。”
“......”
說來說去，都是些廢話。
萊曼又不是不清楚傳奇影業的底細。
除了有些資本，他們什麼也沒有。
什麼市場，什麼合作，什麼不干涉拍攝，幾乎都是瞎講。
本來就做不到的東西，也拿出來吹。
你有渠道，你有媒體資源，你有製片能力嗎。都沒有。
那還講個錘子。
至於什麼籌拍鉅製，資金投入沒有條件嗎，投入之後，可以隨便調動嗎？
這什麼都沒講到關鍵的點上，還想糊弄他。
呵呵。
“托馬斯先生，我們公司纔剛成立，內部管理都還是一團糟，就算有這個心，也拿不出行動來啊。”
萊曼故作憂慮的說道，“還有，貴公司的情況我也瞭解，你覺得我們雙方有合作的必要嗎？”
一句反問，直接暴擊。
現在的傳奇影業紙面上看起來吊的飛起，什麼華爾街，什麼金融大亨，背後籌碼一大堆。
可惜，卵用沒有。
電影業不是金融業，你拿不出具體的項目來，也不能肯定項目能製作的出色，或者說有盈利前景，更不具備電影拍出來，就能一路推送到影院的實力。
就這，自家都沒有造血功能，只要求合作的話，又爲什麼選你呢。選華納、選派拉蒙、選環球，它不香嗎？
這也是爲什麼這貨屢屢碰壁的原因所在，條件太差了。
人要是隻差錢，向銀行抵押貸款不也是一種措施嗎，還不用分享那麼多的利益。
“當然，我們的資金儲備很足，我相信如果我們雙方合作的話，可以同時製作更多、更好的電影項目。”
“你覺得拍攝電影，就一定會賺錢嗎？”
“這是個大數據問題，一般來講，如果投資20部3千萬左右成本的電影的話，大概率會有所盈利。”
好吧，看來他還是有些經驗的，並不是完全的不懂電影市場。
“而且，我覺得電影市場近幾年的大盤總量是在增加的，未來5年裡，這樣的情況或許都不會改變，市場的擴大，意味着它能接受更多的電影入場。”
好吧，也還很有眼界。
能從這個時候，就能預見未來幾年好萊塢的市場大盤持續增加，並且做好虧損的準備，投資大批量的電影項目，以數量來代替眼光，維持收支上面的一個總量的盈利，是真的非常可行。
“那你覺得該怎麼運作電影最好？”
“拍大片。準確一點來說，是經營系列化的電影。”
托馬斯-圖爾也明白萊曼這是在考驗他。
當然，這也正常，你想找人合作，對方當然要看你有沒有實力。
“拍攝電影都是有風險的，小投資也好，大投資也罷，只要是項目失敗，無非是賠的是多還是少的問題，但只要成功的運作出一部系列電影，打好了市場基礎，這些拍攝風險就可以大概率的規避掉，從而形成一個持續的吸金利器。我有分析過華納的《哈利波特》系列，到目前爲止，他們一共拍攝了兩部，第三部還在製作，但卻已經給他們帶來了超過10億美元的利益收入，甚至更多，那些周邊版權的價值，只會隨着時間的增長，不斷增加......”
萊曼聽後，下意識的點點頭。
簡單的兩個問題，托馬斯-圖爾所作出的回答徹底展現了他敏銳的市場嗅覺。
估摸着這也是傳奇影業能從05年開始崛起，從一個跟着華納背後吃點湯水的三流小公司成長到能開發出“怪獸宇宙”，公司價值一路飆升的原因所在。
對於一家傳媒領域的電影公司來說，掌舵人的眼光實在影響甚大。
“不如你來我們這吧，什麼職務你隨便挑。”
萊曼忍不住拉攏道。就如同喬治一般，這樣的行業人才，不試試爭取一下的話，實在可惜。
“額，我是來談合作的。”托馬斯-圖爾有些委婉的說道，但卻也是變相的拒絕了萊曼的拉攏。
“合作的話，我們以後有空在聊吧。”萊曼做勢看了看腕錶，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
還是那句話，螢火蟲影業也沒有什麼太需要資金的地方，也不可能讓傳奇影業上來佔便宜。
托馬斯-圖爾當然也聽出了萊曼話裡的意思，但他畢竟是經歷過大事的人，被拒絕什麼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聞言也不生氣，還禮貌客氣的招呼萊曼離開。
“來日方長嗎，合作這種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商定下來的，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再聊聊，我們傳奇影業始終是懷有誠意的，這點肯定不假。”
“嗯，我絲毫不懷疑貴方抱有真誠合作的想法。那，下次再聊？”
買賣不成仁義在，萊曼也是客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