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登-布萊恩很高興，從接到《怪奇物語》首集的播放情況，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更重要的是這部劇似乎在青少年觀衆之間有很大的放映潛力，有很不錯的有待開發的空間。
身爲HBO市場部的高管，能談來這麼一部劇集，還成功了，所能獲得的功勞想想自然心情美麗。
細說起來，也是驚喜嗎。
他其實沒想到《怪奇物語》這麼一部色調復古，而且主角是一羣12至14歲年齡段的演員這麼受歡迎。
想到此處，布萊恩拿起電話。
該拉交情的時候，自然熱切些。
......
萊曼與傑登-布萊恩電話扯淡結束後，螢火蟲也彙總了更加詳細的收視數據。
昨晚8點左右的節目時段，《怪奇物語》最高收視人次達到957萬，平均收視率首集有4.5，劇集排名擠進全天收視份額前十。
當然，《怪奇物語》堪堪發力，想在收視率上打贏一些真人秀或者老牌劇集如《絕望主婦》、《實習醫生格蕾》可能不會容易。
但，HBO主要靠付費觀衆吃飯，能討好自家的基本盤即可。
而通過調研，他們驚喜的發現。
HBO或許會因爲《怪奇物語》這部劇引來大量青少年付費人羣。
因爲此類年輕的觀衆雖然不太有經濟實力，但通常父母們是願意爲自己的兒女付出些什麼，更別提《怪奇物語》沒有多少露骨鏡頭，總得來說是偏英雄主義和側重人物角色成長。
這意味着後續幾周，HBO三月財報將迎來一波小漲幅。
所有的這些都在說明劇集的優秀，以及HBO做成了一筆好生意，超過了他們此前的預期。
換句話說，HBO是有想過接受“平庸”的，因爲螢火蟲不可能總是拍出好劇，《絕命毒師》不就差點翻車了嗎。
但現實卻是，螢火蟲再一次精準抓住了該有的市場人羣，取得了成功。
而且，這還是第一集，好的劇集都需要一個發酵期。
哪怕後續觀衆增長不多，《怪奇物語》收視率破5還是輕輕鬆鬆，毫無壓力的。
看到這樣的數據成績，以及有可能預測到的播放潛力，HBO迅速與螢火蟲敲定劇集的所有合作條件，包括續作一事。
HBO本就很期望能與螢火蟲建立比較穩固的合作關係，此前《黑暗騎士》談判之中，就制定了電視劇播放協議，等到成績過了門檻，證明了《怪奇物語》有在黃金時段立足的資本，當然不會拖沓。
簽訂合約後，萊曼看着HBO十分爽利的交付了4000萬美金（包括續作的購買定金800萬），也是感慨電視臺運作一部好劇的盈利空間有多大。
螢火蟲能在《怪奇物語》身上賺到3200萬美金的版權播放收益，HBO就能在用戶身上賺回最少2倍的錢，而且還沒算海外播放、線下市場等渠道利潤。
可惜，拍劇容易，建立平臺很難，比電影領域難多了。
啓動資金一定不能少。
如果只單純買家地方電視臺，萊曼輕易就能做到，但這種沒什麼意義、沒多大提升還麻煩的事他不願去做。
要知道，美國的地方電視臺各州加起來起碼300多家，擠進去又有什麼用呢。
不能搭建足夠廣闊的收視框架，不能覆蓋大半個美國、更別提周邊的英、澳、加拿大等電視市場，根本形成不了戰力。
此事，還需時間籌劃。
......
“你那邊有什麼發現嗎？”
萊曼看向對面的約翰遜。
前段時間，約翰遜接到萊曼的電話，聽了吩咐後開始關注周邊的金融市場，有什麼發現都要及時彙報。
不過約翰遜是有些疑惑的，因爲兩人相處這麼久，他是知道萊曼不怎麼投資金融產品，這方面相當保守，但他還是盡職盡責的蒐集相關的市場消息。
此刻，他便回道：“最近的金融市場上比較值得注意的，只有金世紀金融發佈的當月季度財報，裡面的壞賬比上一月增加了18億，然後華爾街多家投行向金世紀逼債，債款高達174億美金。金世紀還不起，已經向外申請援助了......”
約翰遜巴巴拉拉的說着，毫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錯過了一個大瓜，他還以爲金世紀只是放貸業務出了點小事，很快就能度過去。
但萊曼聽着卻是很興奮。
他倒沒想過做空什麼。
畢竟，他一個法國人，敢在這種時候下場撈錢，怕不是沒捱過資本主義的毒打，或者說，老實拍電影賺錢的日子過夠了，打算與CIA會兩手，下半輩子生活不寧。
美國政府，向來不講道理，更別提是這個敏感時期的開端。
要知道，此時行業內九成九的人都沒發現危險，都在鼓吹美國多麼繁榮富強，碰到了經濟騰飛的時候，然後就是鼓勵民衆買房子，買各種理財產品。
如果細瞧，這個階段的美國整體經濟看上去非常不錯。經濟增速始終保持在3%到4%，失業率低於往年平均值，處在4%到5%之間，通貨膨脹則在2%到3.5%之間。
美聯儲更是相當關注增長和通脹，而非債務增速，聯邦利率都從2004年的1%提高到了2006年的5%。
即使如此，民衆都願意貸款，哪怕房屋價格同比2004年上漲了30%，並且相比2000年上漲了80%。
這已經是美國二戰之後，房屋價格漲幅最大的幾年，可房地產依舊火熱，而且這可不是投資者瞎鼓吹。
舉個例子。
假設一個家庭用5萬美金在05年左右支付了一個價值25萬美金房子的首付，然後房價在07年從25萬上漲到了35萬。那麼這個家庭僅從投資效應來看，是翻倍的。
也就是說，房主啥也不幹，借貸買套房，過兩年出手，淨賺10萬，如此賺錢的生意哪能錯過呢？
於是乎，各大投行放貸業務之中，家庭債務比例從2000年的85%上升到了2006年的120%，信貸標準還逐年降低，主要是投行們都願意借錢給民衆買房，各個層級收入人羣都加大了債務比例。
而這之中，收入最低人羣的債務比例是增加最快的。隨着買房帶來的財富效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將房地產進行再融資，增加槓桿來投機。
經濟騰飛的2005年，房屋貸款和房屋再融資金額度大盤達到了5000億左右，比1998年上升了5倍。
由此，推動了美國債務比例達到了GDP的300%。
在這場自我循環的遊戲中，借款人和貸款人都得到了利益回報。
而大家的日子越好過，越是認爲吃到了社會發展帶來的福利。信貸標準也就越低，房價漲幅也就越來越快。
美聯儲則繼續制定一系列的計劃推動“經濟”增長。
辦公室內，萊曼聽取金融市場的消息之時，2006年才上任的財政部長鮑爾森也已經看到了問題。
他此前是高盛的CEO，對於金融市場過熱非常敏感。
仔細分析了近幾年的金融市場後，很快就皺起了眉頭。
鮑爾森立馬找上美聯儲主席伯南克，紐約聯儲主席蓋特納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因爲大量的借貸並沒有帶來收入的增長，存款利率不可能無限的下滑，貸款數量不可能無限的增長。一旦債務到期，大量貸款收不上，而是用固定資產抵押，數目一旦過大，債務肯定會被擠破。
這就是鮑爾森發現的次貸問題。
美聯儲主席伯南克很重視，但也不是特別重視，因爲美國通脹平穩，那麼其他方面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也決定召集人馬解決。
而當金世紀金融——美國第二大次級抵押貸款公司開始裁員之後，都還覺得這是小問題。
鮑爾森緩步走出財政部，再一次皺起了眉頭，他還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