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崔高雅送回去後,易唯安立即往着回家的路而去,想回去找找看怎麼能聯繫上凌心暖的好友,想看看她有沒有在家裡留下關於她朋友的電話之類的。
已經二十幾個小時都找不到人了,從剛開始的生氣,到現在的擔憂,他已經不能再冷淡不管,若真的不行就直接到凌家去找人,看看能不能聯繫上陪凌心暖一起去旅遊的那個女人吧!
‘你好,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不停的撥打,不停的迴響着同一句話。
煩惱與擔憂交雜,易唯安將電話打給了助理,電話那邊才通,立即命令:“你給我查一查我太太凌心暖到底是坐什麼飛機去了哪裡?急找,想辦法給我查出來。”
“哦,好。”電話那邊,有點不解,卻能聽到老闆語氣的緊湊,立即應聲。
車飛奔在寬大的馬路上,沒有多久,終於抵達樓下。
擡眸看去,暗暗的屋仍是沒有燈亮起,看來那個女人還是沒有回來。
該死的,她怎麼就一直關機呢?到底是出事了,還是怎樣?
若是前一天也關機了,他可以設想是那女人生氣了不想讓他找到,可是前一天他明明還跟她有通電話,而且感覺到她的態度還算緩和的,怎麼隔一天就關機失蹤了呢?
單憑這些不確定,他就有理由懷疑那個女人可能遇到危險了,若真是如此……怎麼辦?
車停下,快速的往着電梯而去,易唯安只想儘快回到家裡去,想辦法看看如何查出那女人的方向與安危。
回到家門前,易唯安快速的將門打開,伸手先亮了燈,還沒有來得及轉身關門,便可看到那臥在沙發上的女人。
長髮垂落,有的散在地上,看起來很狼狽的模樣。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一直關機?又是怎麼在這裡睡了?
快速的將門關上,易唯安快步上前蹲下,發現這女人的神色不是很對,臉色有點慘白,脣也很白,跟以前的紅脣完全不一樣,氣息看起來也是這麼的薄弱。
“暖暖?”劍眉緊鎖,易唯安不安的伸出手去,貼上的額頭如火一樣的燙。
聞聲,凌心暖被叫醒了,緩慢的睜開了眼,盯着眼前的人好一會,總算是漸漸的有了意識。
他回來了。
“我……”開口,喉嚨乾澀得難受,說不出字來。
“我倒杯水給你。”感覺到她的不對勁,易唯安立即衝進了廚房,很快的就倒了一杯溫水出來,慢慢的將人抱起,將杯子小心的遞到她的脣邊。
看着凌心暖一點一點的吞下,心裡的擔憂更多,不明白她怎麼忽然就回來了,而且還是這麼高溫?
“你的頭很燙,我送你去醫院。”掌心再放在額上,那炙熱的感覺也燒掉了易唯安所有的冷靜與沉着。
他意識到這麼高溫不是小事,一定得趕緊找醫生。
“不要,我不要去醫院。”拉住了要起來的易唯安,凌心暖輕輕搖頭,泛力的拒絕。
“可是你發燒了,還這麼高溫,不去怎麼行?”易唯安有點苦惱的低頭看着懷中的女人,抱着的就如火球一般。
“我不想去,我討厭醫院的味道,我不想住院,我討厭自己一個人趟在那種地方。”還是搖頭,就像擔心他會硬行抱着人走,凌心暖推開了他的手慢慢的臥到沙發上:“我吃了藥睡一會就好,我真的沒事的,發燒總要有階段,退了就好,死不了。”
看着那倦縮得如孩子一般任性的女人,易唯安又一再的皺眉,最後只好妥協,拿出了手機打回剛纔那個助理的電話:“不用查我太太的飛機了,她已經在家裡,不過她發高燒,你幫我找一個好的私家醫生過來,現在,立即。”
“好。”習慣性的應,那邊暗歎了口氣後就斷線了。
放下了手機,易唯安蹲下身,走到凌心暖的面前,伸手不時貼着她的額頭,苦惱的問:“家裡有沒有什麼藥?退熱貼之類的?”
“沒有。”搖頭,凌心暖眨了眨眼,緩緩的閉起睡眼,好像要慢慢的清醒過來。
其實她已經睡了好久,這樣被人一吵,也像是喚醒了。
“你怎麼發這麼高燒?你到底是去哪裡旅遊了?怎麼才兩天就回來?不是說要好幾天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對上那黑白分明的瞳眸,易唯安輕呼了口氣,心好像踏實了許多。
擔心了一天,終於看到她能完好的回家,也算是放下心中的那塊石頭吧!
他能肯定,他不想這女人出事,畢竟這是他的女人。
“我掉到玉龍雪山的那條河水裡,那裡的水跟冰一樣冷,我差點就淹死了。”喃喃的,凌心暖說話的時候就如魂遊一樣,氣息很軟,說話如絲般。
“什麼?”又一次皺眉,易唯安有點難以接受的瞪着她,不能去想像她說的那是個怎樣的情況。
“我被救回來了,可是當天就發燒,所以……我回來了。”所以,我想你了。
想着,苦苦的一笑,凌心暖閉了閉眼。
她平日就已經很軟弱沒有出息,總在想他。病的時候就是更軟弱更沒有出息,不停的在想着他。
有點慶幸她今天回來了,不然呆在酒店裡,電話又打不出去,她一定會更加的想他吧!
“所以,你的手機也被淹了,一直打不通?”呼了口氣,易唯安苦惱的坐到地上,盯着眼前躺在沙發上的女人,看着她那蒼白得嚇人的臉,說不清心裡那是什麼感覺。
“你有打給我嗎?”知道他有打電話找自己,凌心暖心裡暖暖的,脣角不禁自的彎起。
“嗯,我想你了。”看她那軟弱的模樣,易唯安看到了她嘴角那得意的笑,更是無奈,只好失笑。
“是嗎?”同樣的笑,凌心暖知道他這話是半帶玩笑的,可是也很樂意的當成真的。
“是啊!以前回到家裡總有一個女人守在家中,我心情不好了可以將她拉到懷中狠狠的壓迫。我心情好了,也可以將她壓在身下盡情的挑逗。可是這兩天回到家裡,她不在了,這個家好像有點空空的,有點失落。”微點頭,易唯安收起了笑,有點認真的盯着那嚇人的臉。
這一刻,他忽然恨不得醫生立即就到。
這個笨女人,有人旅遊的時候會掉到風景區的河裡嗎?那玉龍雪山上流下來的水全是冰雪溶化後的水,很冷很冰的,不淹死她也凍死她啊!
“原來,我在你的心裡還是有點用處的,而不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存在。”苦澀的一笑,凌心暖放心的閉起了眼。
他那話不算動聽,可是她聽着也會感覺到安心。
也許,是因爲有他在,她總能安心。
“很難受嗎?還要不要吃點熱水?”看着凌心暖泛力的模樣,易唯安一再的皺眉。
他沒有注意到,這一會兒他皺眉的次數可能已經超過這一年的。
“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你會不會很高興?那樣你就可以重新娶一個老婆,選一個你喜歡的女人。”沒有答他的問話,凌心暖又一次睜開眼後,如孩子一般的問。
對於這樣的問題,易唯安想笑又笑不出來。
女人病的時候都會這樣嗎?還是隻有這個女人才會這樣?
怎麼從前他就沒有發現她會這麼的‘女人’?
“重新娶一個老婆要許多錢的,我跟你結婚時辦的婚禮一共花了好幾千萬,還在給你孃家的禮金,用的錢還真的不少。而且我也不討厭你這個女人啊!沒有打算再娶別的。”苦笑着,易唯安伸手撥過她垂到臉上的頭髮,不想讓那些頭髮打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