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晨如果因爲自己而重傷,陳品此時一定對自己恨之入骨,巴不得她和冷夜魅不好過,自然不會幫忙撒謊了。
“媽媽,你那個陳大哥正在那邊看着你呢?”溫歐菲衝旁邊的葉玉婉說。
葉玉婉擡頭順着溫歐菲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了陳品,立即高興的跑了過去:“陳大哥,陳大哥,你來啦?你來看我啦。”
葉玉婉和像以前在農家小院裡那樣,毫無心機的跑過去。
陳品本來只是想靜靜的看她一會兒的,沒有想到被溫歐菲發現了。’
現在看到葉玉婉跑過來,也沒有躲閃,而是乾脆從小松樹後面走出來,伸開雙臂抱住了她。
“玉婉,跑慢一點。地上不平整,會摔倒。”陳品溫和的訓斥着。
“嘻嘻,嘻嘻。”葉玉婉在陳品的懷裡傻笑。
溫歐菲剛纔只想藉着媽媽而靠近陳品,而疏忽了媽媽見到陳品就會像見到親人一樣興奮的事情。
現在看到陳品抱着自己的媽媽,心裡不痛快極了。
“小玲趕緊去把我媽媽拽回來。”
“是。”小玲應諾了一聲,趕緊跑過去。
心裡納悶:少奶奶好奇怪,既然不想讓溫夫人和陳品接觸,爲什麼還要告訴溫夫人陳品在看着她?
溫歐菲在小玲跑過去的時候,自己也推着輪椅跟了過去。
“溫夫人,快走,我家少奶奶要帶你去找小菲菲了,你不趕緊跟上,少奶奶就走了哦。”小玲機靈的說。
果然,葉玉婉中計了,一聽說要去找小菲菲,立即推開了陳品,轉身往溫歐菲走過來。
陳品懷裡一空,心裡有些失落。
但對於溫歐菲,一個害自己兒子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的女孩,他立即收拾失落的表情,陰狠的掃了她一眼。
“哼!”
陳品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陳東晨怎麼了?”溫歐菲在陳品的背後大聲問:“我想你應該不會騙我吧。”
陳品聽了頓了一下,轉過頭,冷笑着盯着溫歐菲:“哼,我兒子怎麼樣了?你還不知道吧,我兒子被你害的已經動了兩次手術,現在還生死未卜的躺在重症監護室嗎?”
溫歐菲聽了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響。
她剛纔是想過陳東晨可能傷的很嚴重,可沒有想到,他會傷的這麼嚴重。
她心裡的內疚極了!
而這時,陳品的眼睛不經意的瞟到了溫歐菲頸項上的一些吻痕,臉上的表情更加冷毒了:“你把我兒子害的進了重症監護室,而自己跟老公享受魚水之歡,你還真沒心沒肺。虧我兒子那麼愛你。爲了救你,連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哼,你還真有良心啊!”
“我——”
小女孩粉脣動了動,什麼也說不出來。
“哼!”
陳品再輕哼一聲,轉身離開。
留下溫歐菲傻愣愣的坐在太陽底下發呆。
明明是和煦太陽下,溫度適宜,可溫歐菲卻感覺到全身的冷意。
“小玲推我去重症監護室。”溫歐菲命令身邊的小玲說。
“少奶奶,我也不知道陳先生住在什麼地方,要不我先打個電話給少爺問問。”
“不用,我自己找。”那個男人一定不會同意自己去看陳東晨。
溫歐菲臉輪椅也不坐了,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往急診大樓而去。
着急的很,步伐很快。
扯動了下身的傷口,痛的身上直冒冷汗。
可她完全忽視。
溫歐菲跑進急診室的前臺接待處,詢問到了陳東晨現在的位置。
然後直奔而去。
來到重症監護室門口,溫歐菲一眼就看到吳雯雯就坐在走廊裡,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盯着裡面直直躺着的人。
她沒有跟吳雯雯打招呼,而是氣喘吁吁的默默的也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黑葡萄也盯着重症監護室裡的人。
幾天不見,陳東晨完全換另一個人似的。
那個經常意氣風發在自己身邊出現的人,此刻卻直直的躺在了裡面的病牀上,身上擦了很多管子。
氧氣罩下,他的臉色青白,嘴脣也是那麼蒼白,兩頰和眼窩已經微微地陷進去,頭髮蓬亂;鬍子青灰。完全看不出有生氣的人。
“陳東晨,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溫歐菲按在玻璃牆上的一雙手縮緊,她的心臟也在縮緊。黑葡萄裡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砸,低泣着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而我還到現在纔來看你。”
想起這一個星期來,陳東晨躺在這裡生死難料,而她卻每天吃好、睡好,每天過的開開心心的。她恨不得給自己狠狠的扇幾個巴掌。
想着昨天晚上她還和冷夜魅幸福的糾纏一夜,她更是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她這是典型的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不對,建立在別人的生命之上!
“陳東晨,對不起,對不起——”
小女孩心痛內疚的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能哭泣着一遍又一遍的說對不起。
旁邊有一人聽到溫歐菲的哭泣聲,她也哭泣了起來。
這個人就是也站在重症監護室玻璃牆外的吳雯雯。
吳雯雯這幾天就一直守在重症監護室外面。此時,她看起來消瘦又憔悴。
溫歐菲聽到吳雯雯的哭泣聲。
轉過頭,看着同樣在流着眼淚的吳雯雯。
“雯雯,對不起。”溫歐菲諾聲道歉。
吳雯雯怔了一下,緩慢的轉過頭,看到溫歐菲有些意外。
剛纔她壓根就不知道哭泣的是溫歐菲。
只是聽到有人哭泣了,她的眼淚也就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
緊接着,吳雯雯眼睛裡熱淚滑落的更猛了。
“菲菲。”
吳雯雯雙手抱住了溫歐菲壓抑着聲音痛哭着,眼睛裡的淚水順着憔悴的面頰像泉水一樣流淌着。
這幾天她頂着巨大的心裡壓力。
看着自己心愛的人生命垂危,隨時都有可能撒手而去,這種煎熬一般人是無法體會的。
這比突然接到噩耗,還折磨人的心。
看着搶救醫生一次又一次的急衝衝跑進重症監護室,就像有人硬生生的一次又一次的把她的心提到心眼上。
那種痛苦,比古代的酷刑還讓她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