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的步子頓住了,不肯再往裡走。
走在前面的馮謀閒閒地回身,好笑地看着一臉緊張地她問:“怎麼?等爺讓人把你架進去?”他的聲音,驀地變得狠戾起來,“別浪費時間,趕緊滾進去!”
這纔是馮謀吧!林青只覺得遍體生寒,理智讓她不要進去,可步子竟然控制不住地往裡走,這是一種從心底生出來的恐懼!
屋裡是一羣大男人在洗澡,這些都是馮謀的保鏢,個個長的凶神惡煞,衆人一見有女人進來也都是一愣,不僅洗澡的動作停住了,連說話都停了,一時間只聽到水聲嘩啦啦。
林青緊緊的閉上眼,不讓自己看這一幕!
馮謀緩步踱進去,乖戾的目光掃了一圈,哼道:“怎麼不洗了?都給爺好好洗!”
一羣大男人還怕女人看,是他們佔便宜好不好?於是都開始洗了起來,有的人還惡劣地吹起了口哨。
二黑給馮謀搬來椅子,馮謀舒服地坐上,瞥眼林青,哼道:“睜大眼睛給爺仔細地看,否則的話這一屋子男人就賞你了!”
林青僵硬的身體一震,條件反射一般地睜大眼睛,看着這令她不堪的一幕,她的身體在顫抖,馮謀看了卻很高興,興致又起,吩咐道:“大黑,去把人都喊來洗澡,一年的澡都洗了哈!”
擺明,今天不收拾齊全林青,不能善了!對於林青來講,這樣的場面,就算沒有發生什麼,也夠讓她不堪的了!
馮謀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後,這才站起身抖着腿走了,他在客廳裡翹着腿吃東西、處理公事,玩手機,樂呵個夠,這才吩咐道:“去把她拎來吧!”
林青過來的時候,腿已經僵掉了,整個人也跟殭屍似的,踉蹌着過來的,雙眼麻木沒有焦距,盯着前方,並沒有看馮謀。
馮謀對此效果異常滿意,他哼哈着說:“如果你不是潘政的人,現在你早就有男人無數了,你想離開我嘛,你可以算計潘政,想來算計爺,那你就死定了!你最好祈禱如果你不跟爺的話,潘政能護你一輩子,否則憑爺的一向作風,是不會饒了你的,到時候剛纔那些男人,就都賞給你了!”
林青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汗出的厲害,她覺得自己的牙都在打着顫,她惹上馮謀,就好像被死神盯上一樣,這輩子如果她一旦離開潘政,她就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好了,滾吧!明天記着準點來上班!”馮謀輕飄飄地說。
林青立刻往門外跑,一路踉蹌,走路姿勢十分的難看!
林青這個樣子當然不能開車了,這裡是別墅區,十分偏僻,她頭也不回地向外跑去,順着公路向下跑,跑一會兒,在路邊吐一會兒,然後再接着跑,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如此失態如此狼狽過,她相信馮謀是對她心辭手軟,也相信了馮謀這個人多麼的狠戾,她生怕馮謀再追上來,所以吐的氣喘吁吁也不敢停下休息。
馮謀還是追上來了,只不過他並沒有再對她怎麼樣,而是看到她狼狽的模樣,心滿意足,狠踩剎車從她身邊擦了過去,嚇林青一身冷汗。
好容易跑下山,攔了輛出租車,出租車司機打量了一下林青,好心地問她:“小姐,要不要幫你報警?”
畢竟林青這副模樣看起來好像被蹂躪過似的,只不過那是她自己弄的,人家馮謀可沒動她一根指頭,路也是她自己走的,也沒人架她進去。
“不用了,謝謝!”林青坐上車,直接報了潘政的公司地址。馮謀應付完了,還有老闆,她頭大極了,萬萬沒想到自己設計一回宋以蔓,給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到了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小半夜了,上樓後發現果真潘政辦公室裡的燈仍在亮着,應該等的就是自己。在這個時候看到潘政,她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悲哀?
她只是一個女人,就算再能幹那也是普通的女人,她離黑暗很遠很遠,她生活在陽光之下。今天遇到這樣的事,顛覆了她以前所見到的,現在屋內那個她應該可以依靠的男人,卻是爲了追責纔等在這裡的,如果他真的擔心她,爲什麼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反而在這兒等着?
林青暗吸一口氣,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潘政坐在燈下,和那日相同的柔和燈光,不但沒有營造出那天溫馨的效果,反而讓暗影下的潘政,看起來更加苟嚴。
“來了?”潘政打量林青,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馮謀手下吃了苦,不過還能自己跑過來,說明沒有什麼大事。一切跟他心中想的一樣,馮謀不會饒了她,但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不會太爲難她。
“潘總,我不明白,爲什麼您要袒護宋以蔓?”林青上來就問,可見這事兒讓她有多幽怨!
潘政冷笑,他靠在椅子上說:“你以爲讓宋以蔓出了這樣的事,馮謀就能和她離婚?你真是太不瞭解馮謀了!如果真是那樣,宋以蔓只能在婚姻中死掉,爲馮謀的戶口上增加‘喪偶’兩個字。可是你知道這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林青狐疑地看他,會有什麼麻煩?
“宋以蔓雖然是馮謀不愛的女人,可她已經被打上馮謀的標籤,有人算計了馮謀的人,也相當於算計了馮謀的婚姻,今天這麼一件小小的事,你應該看到馮謀的反應了吧,如果他知道你算計的是他老婆,給他戴了綠帽,你說結果是什麼?”潘政頓了一下,看着她愈加慘白的臉說:“結果是到時候我也保不住你!”
林青不敢想那樣的結果。
潘政卻繼續說道:“還有,雖然宋家在我眼裡,不是什麼能跟我們潘家相提並論的人家,但是這樣的人家,對付你卻是綽綽有餘的,讓一個家族顏面無光的人,這個家族是不會放過她的!”
林青這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她想都不想,着急地說:“潘總,今天馮謀還說,如果我一旦離開了您,他就會收拾我,那語氣……到時候我該怎麼辦?”
潘政脣邊扯起一個不易察覺的笑,說道:“那你就儘快用自己的魅力,征服馮謀,讓他離婚,別再想什麼旁的辦完,那隻能讓你更加倒黴!到時候馮謀離了婚,你就是我的人了,他能怎麼樣你?”
潘政所說“我的人”,那是指她仍舊是他的有力下屬。可他模糊的界定故意讓她產生了錯覺,一切都是他含糊、她一廂情願。
林青的眼中,又亮出希翼的光,現在已經不是她想脫身就能脫身的,一切都在推動着她,不得不在其中向前走着。
林青走了,潘政眼中露出一抹輕鬆,他費勁心思,終是沒有把宋以蔓露出來,他爲了保護她,編造出這樣的一個理由,他並不希望林青再針對宋以蔓。
爲了得到心中所愛,他苦心地編織着,曾經對下屬林青還有的一絲愧疚也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利用!
——
馮謀大半夜的回到家,發現客廳裡的燈還亮着,看來應該是宋以蔓等自己回家,他很理所應當地擡腿走進去。
然而進門後沒有發現宋以蔓的身影,反而看到的是自己的老媽。糟糕,他怎麼忘記老媽住自個兒家了?
此刻吳梅芝一臉嚴肅,一場說教又不可避免,大少未免心中煩躁,愈發恨起宋以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