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政並沒有動手,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平靜地看着牀上如同廢物一般的人說:“鄭崖,我看你活的真是不耐煩了!”
鄭崖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顯然想要解釋。
在Y市的人,任誰也不想同時得罪馮謀與潘政兩個人,那代表着必死無疑!
潘政並沒有理會鄭崖的反應,他看似平靜地說:“鄭崖,你真是不該動我的女人!否則,你與馮謀的恩怨,我根本就不會管!”
然後,他站起身,在鄭崖恐懼的目光中,轉身離開。只不過他轉身的時候,“無意”中將連接管子的儀器電源碰掉了,鄭崖瞪大眼睛,呼吸立刻急促起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潘政走出ICU的門!
他覺得氧氣越來越少,他的眼睛不斷地放大,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簡直太痛苦了!
司拓到底沒走,他擔心馮謀會動手腳,所以還是決定等好友脫離危險期再離開。他吸完煙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潘政上了電梯。
潘政來幹什麼?司拓立刻想到馮謀老婆上了潘政的車那件事,突然拔腿就向ICU跑去,從外面他就看到好友跟死魚一樣在牀上瞪着大眼睛,想掙扎又不能的樣子,簡直就是要死了!
他趕緊按了鈴,同時跑進裡面,順着好友的目光看去,他發現地上有個插頭,他趕緊彎腰把插頭插到了電源上,機器又重新啓動,鄭崖的痛苦稍稍緩解了一下,但即使這樣,他也覺得兩眼發黑,好像馬上要見上帝的感覺!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偉大的醫生再一次把鄭崖從死神手裡拉了回來。
鄭崖躺在牀上一副賴活着的樣兒,眼睛半睜不睜,看樣子就是吊着口氣!
司拓有心安慰他,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可是三次躲過鬼門關了!”
鄭崖連個眼神兒都沒給他,還是半閉不閉的樣兒,說實話他真想好好地睡一覺,可是他又不敢,生怕一閉眼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他現在分外懂得珍惜生命!
司拓一看好友沒事兒,開始八卦起來,說道:“誒,潘政怎麼會爲馮謀老婆出頭?難道潘政跟馮謀的老婆……”
鄭崖倒是睜開眼了,他看向司拓,眨了眨眼。
司拓頓時精神了,原本還倚在玻璃牆上的他,立刻走過去坐到他牀邊的椅子上,問道:“真的?潘政說的?誒,要真是這麼回事兒,你就眨眨眼!”
鄭崖眨了眨眼!
“我靠!”司拓驚訝極了,他挑着眉說:“不是,我說這妞有什麼魅力?怎麼就把潘政和馮謀兩個不一般的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魅力?
鄭崖聽到這個詞,很容易就聯想到宋以蔓的柔軟,還有她對自己做的一切,那半死不死的身體,竟然再一次有了感覺!
司拓不可置信地看他,說道:“不是吧!你都快殘了,居然這功能都沒殘?就是讓你回想一下,你都能亢奮成這樣?”他摸着下巴說:“難道這宋以蔓真的很美妙?引男人競折腰?看不出來啊!”
鄭崖瞪着他,司拓往椅子上一靠,說道:“你瞪我幹什麼?我又沒想搶她,我對她又沒興趣?”說完,他的身子又往前探去,問他:“不是,我說,就這麼一次,你就跟她真愛了?死也要愛?”
此話讓鄭崖一震,難道她一腳給他踢出真愛來了?不對,太扯了!他那是恨她!這個妖精一樣的女人,就是欠讓人收拾,千萬別讓他活着出去,否則遲早有一天,他得把她收拾服帖,一洗血恥!
——
馮謀下車的時候,看到潘政從大門口出來,他的步子頓時停在原地!潘政來幹什麼了?難道跟鄭崖有關?他怎麼不知道潘政和鄭崖有交情呢?
二黑見大少不動了,不由疑惑地問了一句:“大少?”
“滾,沒見爺想問題呢?”馮謀沒好氣地罵。
二黑看了大黑一眼,低下頭,步子稍稍往後移了移!
大黑心裡暗罵,蠢蛋,不是提醒過你了,現在非常時期,話少些!還往槍口上撞,不罵你罵誰?
馮謀又坐回車裡,翹着腿說:“大黑,你去查一下,潘政到醫院幹什麼了?”
“是!大少!”
馮謀心裡就想了,他一直弄不明白宋以蔓的意圖,眼看今天他都要相信宋以蔓沒有那麼多心眼,可是此時潘政的出現,就又讓他疑惑了!
宋以蔓、潘政、林青!
宋以蔓他不懂,潘政是躲在後面的那個人,唯一在前頭衝鋒現陣的就是林青了!也就是說林青的意思,代表了潘政的意思,而潘政的意思,代表了宋以蔓的意思!
如果證明潘政來醫院是爲了宋以蔓的話,他的推論就成立了吧!
林青要他離婚,難道宋以蔓真正想的是跟他離婚?
馮謀的眼睛頓時立了起來!以前沒往這方面想,是他覺得女人都想嫁給他,除非腦子有病,否則怎麼可能跟他離婚?他纔不信,但是眼前這一切切詭異的事,讓他又不得不相信!
大黑回來的很快,他甕聲甕氣地說:“大少,查清楚了,潘少是去看鄭崖的,只不過潘少剛走,鄭崖就差點死了,好像說是儀器的插頭掉了!”
ICU的儀器插頭能好端端掉了?除非是人爲,這還用問嗎?
馮謀頓時罵了一句,“丫的,難道真給老子戴綠帽了?老子非弄清楚不可!”
大黑忙裝聽不見,心想這少奶奶真是不讓人省心,瞧瞧都把人折騰成什麼樣兒了?大少不翻出天來,肯定是不會罷休的!
馮謀下了車,邁着長腿就往醫院裡走!
司拓一看到馮謀這心又緊張起來,他立刻擋住馮謀,說道:“馮少,不是說這事兒過去了?他人都快死了,你就饒了他吧!”
“本少還不至於欺負一個死人,本少來要照片的!”馮謀說着,眼裡立刻往鄭崖身上射小刀子!
“照片?”司拓轉過頭看鄭崖,“你還拍了照片了?”
早知道他就先看看了,看看那宋以蔓是何等銷魂模樣!
不是他拍的!鄭崖眼睛瞪得老大,生怕別人看花眼以爲他眨眼了。
司拓轉過頭對馮謀說:“馮少,沒有什麼照片!”
“屁,那爺手機裡是見鬼了?要是沒照片,爺至於衝過去殺他?”馮謀瞪着鄭崖就開始往上捋袖子要幹架,“爺看你撿條命不知足真心想求死是吧!那爺成全你!”
鄭崖是真心想哭,他連解釋都沒法解釋!
司拓忙攔他,轉過身對鄭崖訓道:“我說,要是真有照片,你趕緊拿出來刪了!”
鄭崖的眼睛瞪得死大,就是不眨!
“看吧,還跟爺挑釁!爺今兒非做了你不可!”馮謀說着又要上。
司拓忙又攔,好話說道:“馮少、馮少,我一定幫你把照片找到!手機,咱們看他手機!”
鄭崖想說,她早就刪了!只可惜馮謀不知道,她早就預見到這一幕了吧,真是夠毒的!難道自己真的要死這兒了?接二連三的折騰讓他身心疲憊,現在又一次讓他絕望,兩行熱淚再也控制不住地刷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