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了。”百里夏吐了一口氣，慢悠悠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坐直了身軀。
看着跪在地上的寧安然，她有點頭大。
“你這樣跪着成何體統？你是慕家的孫小姐，而我現在什麼都不是。”
“夏夏，你不要這樣說自己，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寧安然一急，眼淚又滑了下來。
百里夏擡起手，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只覺得今晚太陽穴一直在隱隱作痛。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着自己的呼吸，才又看着寧安然，真有幾分無聊。
“你起來吧，這樣跪在我面前做什麼？你又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
“既然你纔是百里楊的孫女，那應該是我對不起你纔對。”
她又吐了一口氣，在寧安然開口之前，搶先道：“不過，我不會道歉的，我沒做錯。”
“我知道一切不是你的錯，是與不是都是爺爺說了算，我們說什麼，根本都做不了主。”寧安然啞着嗓子，哽咽着說。
“你起來好不好？”百里夏真的有幾分煩，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還玩起了下跪。
要是讓人看到，又說她欺負她了。
寧安然有點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起來。
百里夏卻瞪了她一眼，臉色沉了下去：“寧安然，我從來沒有欺負過你，可你的表現卻讓人覺得，我總是時時刻刻在欺負你一樣。”
“你瞧你現在這模樣，要是一會有女傭進來，看到你跪在我面前，又得要到慕老爺那裡打報告了。”
“他也是你的爺爺……”寧安然立即道。
百里夏呶了呶脣，不以爲然：“消受不起，你起不起來？你不起來，我出去找二哥了。”
寧安然吐了一口氣，擡手抹了一把眼淚，這才慢悠悠爬了起來。
站在她面前，還是有幾分不自在。
“夏夏，我是真心來給你道歉的。”
“那你難道之前去找四叔，也是爲了跟他道歉？”百里夏淺笑。
“我……”寧安然咬了下脣，終於還是點了下頭。
“你跟他道歉做什麼？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我、我現在要了這個身份讓你難堪，我知道九爺心疼你，他心裡肯定不舒服。”
“我怎麼沒覺得？”百里夏擺擺手，挪了過去，挪到茶几旁，給自己倒上一杯茶。
茶水已經涼透了，不過，她嗓子幹，涼了也不介意。
寧安然依舊站在那裡，有點手足無措的。
看着百里夏的側臉，她躡躡地說：“夏夏，我們還像以前那樣，還是朋友，對不對？”
“不知道。”百里夏直接給她丟出這三個字。
明人不說暗話，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懶得花心思去想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可她這句不知道，卻又讓寧安然瞬間紅了眼，連眼淚都幾乎要滑下來。
“其實我真的不懂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動不動就掉眼淚，動不動就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但，事實上誰給過你委屈？”
百里夏沒有回頭，哪怕不看她，也知道她在掉眼淚。
寧安然以前真的不是這樣的，現在在她面前這麼可憐兮兮的模樣，又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