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梟九沒說話，南宮栩又道：“如果，你不怕她醒來之後，見到你情緒激動傷到自己，我走就是。”
慕梟九哼了哼，再深深看百里夏一眼，才舉步走了出去。
慕逍遙也瞅了百里夏一眼，終於和慕梟九一起轉身走了。
“四叔，我有話要跟你說。”
出了門，慕逍遙立即追了上去。
慕梟九卻連頭都不回：“沒什麼話好說的。”
“四叔……”
“真這麼閒，不如陪四叔喝兩杯。”
他走了，回到大廳，又回到吧檯前，自己悶悶喝着酒。
不知道喝了多久，連慕逍遙也走了過來。
從他手裡接過一隻杯子，一口一口，灌了起來。
“你酒量不好，少喝點。”慕梟九淡淡道。
慕逍遙看了他一眼，他眼底有酒氣在瑩然，但，那雙眼眸卻是清亮透徹的。
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你酒量雖好，但這東西對身體畢竟不好，不醉，不代表沒事。”
那一聲淺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着。
對慕逍遙這種硬邦邦的人來說，嘆氣，很稀奇的事情。
“四叔，你也少喝點吧。”他低語。
慕梟九沒有說什麼，安靜喝酒。
叔侄兩就是這樣，感情好了這麼多年，就算上一秒還在慪氣，下一秒也已經好了。
只不過，慕逍遙從來沒有對慕梟九這麼忤逆過，今天還真的是第一次。
“四叔，真的不能將你的計劃告訴我嗎？”
他是真的很在意，在意的不是他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而是，四叔不告訴他，是不是代表他不夠信任他？
“不能。”慕梟九這話，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慕逍遙淡淡看着他，看了好一會，才默默收回目光。
“好，我可以不問，但只要你知道，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
他目光淌過點點幾不可見的黯淡，心，還是很失落。
“只要，你相信我。”
“如果，我做的事情對慕家不利，你也會支持嗎？”
慕逍遙眼中的失落，慕梟九沒有錯過。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很想將一切的事情告訴他。
他孤獨太久，從來，找不到可以說話的對象。
一個人承受太多，從小到大，默默承受着。
有時候，他也想找一個可以傾吐的對象。
哪怕對方什麼都做不了，只要能讓他說說話，讓他將心中的苦惱說出來，也許，他也能心滿意足。
等傾吐過後，再重新挑起擔子，繼續走下去。
可是，他不能，還不能。
有些苦，自己一個人嚥下就好，何必拖上其他人？
告訴了他，只會讓他陷入無邊的痛苦中。
這個有點酷也有點萌的大男孩，不適合嘗受這種滋味。
慕逍遙一直看着他，分明，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
可四叔最後，還是將所有想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四叔，到最後還是決定了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
他的苦衷，始終是不願意讓自己知道。
“我知道，不管你做什麼，也不會真正傷害到慕家。”
這一點，他信，用他的生命去相信。
四叔，一定不會害慕家！
慕梟九卻側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複雜：“你真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