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百里夏眼底透着的不安和茫然，東方瑾目光柔柔的，話語始終藏着一抹堅定。
“如果你害怕我將來對他不好，那麼我去做一個結紮手術，將來我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我會永遠……”
“阿瑾，不要說這種話！不要，不要……”百里夏一把握住他的掌，握得緊緊的。
“我不要你這樣，阿瑾，犯不着，犯不着爲我做這些。”
“我覺得值得，只要我覺得他值得我這麼做。”
“不，不可以。”一輩子不要自己的孩子，只把她的孩子當自己的孩子來看待，那怎麼可以？
她自己已經這樣了，絕不能再毀了他一輩子的幸福。
誰會不想要自己的孩子？現在年輕，或許還沒什麼感覺，以爲自己也可以一輩子不要親生兒子。
等他年紀大了，總歸會想要的。
他完全沒有必要爲了這樣一個女人，這麼不乾不淨、已經不配得到他憐愛的女人，犧牲這樣大。
真的，沒必要。
“你始終還是不明白，只要我覺得值得，他就值得，有沒有必要，也不是你說了就能算數。”
東方瑾回握她的手，眼底有幾分笑意。
“我也會憐惜你，疼愛你，當然，你不願意，我絕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情，我沒有那麼混蛋。”
她不說話，只是看着他，眼淚終究還是滑了下來。
最近變得愛哭，自從有了孩子之後，就特別容易哭。
真的不是她變得脆弱了，她只是控制不住眼淚。
“我給你時間考慮，好不好？”東方瑾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揉了揉她的發，眼底始終是柔和的憐惜。
“八大家族的比賽，下個禮拜就要開始，你不要去參加，拳腳無眼，我怕他們會傷了你。”
“不，我一定要去。”也許，這是她爲慕家所做的最後一件事。
因爲她不知道這場比賽之後，第三場比賽她是不是還會去參加。
如果她不參加，子晴和子瀅姐姐一定會很失望的。
四叔也會很失望，還有無名……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迎上他的視線。
哪怕眼眸裡頭已經沒有半點光彩，但，至少沒那麼慌了。
“我回去再好好想想，想想……我該怎麼走下去。”
東方瑾眼底映着她精緻卻不安的五官，淺嘆。
“沒什麼好想的，如果你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那就按我說的來。”
“跟着我，不要怕慕梟九，他傷不了你。哪怕不要我這條命，我也一定會守護好你，還有你肚子裡的寶寶。”
可她始終是搖頭：“阿瑾，我很感謝你對我這麼好，不值得。”
“我說了，值不值得，有沒有必要，我說了算。”
這丫頭，爲什麼直到現在還不能完全依賴他？
“我不逼你了，但是我也不會給你太多的時間，去做選擇，因爲我……”
緩了緩，視線從她臉上收回，看着前方，他的脣角扯開了點點苦澀而無奈的笑意。
“因爲我，真的很怕，很怕你最終選擇一個人面對，一個人去承擔。”
她不會明白，他……真的很怕，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