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你請說。”君雨馨冷冷地回話,她不屑與這種無理的大少爺做無謂的爭辯,如今,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想着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無事就好。
再難的屈辱她已經忍受過來了,何況區區幾句羞辱。
司空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金卡,往君雨馨眼前一仍:“這是你的賣身錢,五百萬!那五十萬算是附送的福利,稍微高雅撿點的女人,我隨手扔的也不止這個數!”
她就是個低俗的女人!不三不四,不知撿點的女人!她沒有他花叢裡任何女人高雅,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現在是買賣關係!
君雨馨吸氣,閉眼,早在進這個屋子以前她已經做好準備。如今她已經百鍊成鋼,百毒不侵了。
再睜開,她看向男人,等着他的後話,她儼然沒心沒肺,聽不懂他的羞辱。
“簽字吧!”男人拍了幾張紙在君雨馨的面前。
君雨馨撿起紙,首先看到的便是離婚協議書,她手下一顫。
結婚證到手的當天就簽署離婚協議書,世界上恐怕史無前例。
她是該羞憤還是該高興?
下面一頁,與其說是對她的各種限制,到不如說是對她的人身進行另類的羞辱。
諸如:早晚7點,不準出現在客廳,不準出現他經過的路上,家裡有外客到,她就得自覺迴避,他沒發話,她的身份就是司空烈的妻子,不得離開這個宅子半步……
君雨馨二話沒說,拿起筆刷刷刷,簽下君雅彤的大名。她感念這個惡魔般的男人,還存有一絲仁慈,肯放過她!雖然也不知是哪一天,但至少,她看到了希望。
看着君雅彤的大名,她又有些感概。那個所謂的妹妹,她那麼悽慘地以死相逼,逼她嫁給這個男人,她明明知道在她的眼裡,這個男人就是禽獸不如,可是她還是要逼她嫁!逼迫着媽媽一起逼她!
她就是要她痛,痛徹心扉!痛入骨髓!
她是嫁了,哈!怎知這禽獸還有點人性,那麼她只有讓君雅彤失望了!
冷冷睨着女人蒼白而面無表情的臉,看着她毫不猶豫地簽下一筆一劃,司空烈有些訝異。
事情出乎意料,他滿以爲這個女人會一哭二鬧三上吊,死活也不會同意籤離婚協議書。
畢竟要進入他司空家的門,那是比登天還難。
想當初這個女人是怎樣低三下四,狐媚地陪他喝酒,又是怎樣不知廉恥地給他下了藥,假裝撞上他的人,繼而上了他的牀。
直至今天成了豪門的少奶奶!
一雙陰鷙的利眼,只看到女人的手顫了一下,繼而沒有看到女人半絲的猶豫與掙扎,眼角反倒閃着一絲晶亮的欣慰。
司空烈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女人太能演!
司空家旗下文娛藝人萬千,獨獨沒有誰能有如此演技。
因爲女人的反應不在司空烈的掌控之內,這是史無前例的,司空烈有些挫敗,拉過女人簽好的紙張,鐵青着臉轉身。
臨出門,他又有些不甘心,對着女人惡劣地低嘯:“我有潔癖,不準碰我的牀!”
說罷寒風一般掠了出去。
嘭……
門板劇烈震動的聲音,格外刺耳。
君雨馨啞然,不準碰他的牀?碰他大爺的牀她還怕髒了自己的手!
手裡死死捏着男人仍過來的金卡,她覺得那卡彷彿千斤巨石,壓在她的心口,她窒息得快不能呼吸。
至此,君雨馨謹記自己簽署的條約,每天早上一定在7點以後起牀,等她下樓的時候,屋子裡除了一干傭人,早不見了司空烈的蹤影。
傍晚七點司空烈下班回來,她從來沒待在屋子裡,都是坐在前花園裡的鞦韆架上,晃盪着。
鞦韆架邊的院牆上,很難得地居然有爬山虎,這就是君雨馨喜歡坐在這裡發呆打發時間的原因。
每當她看見爬山虎的藤蔓爬上牆頂一根,她都格外地欣慰,想象着爬山虎在頂峰看到的外面新奇的世界。
而司空烈也如願地沒在他要求的那個時間點,不,應該說是他在家的每一個時間,他都沒有和那個可惡的女人撞上。
只是每天他下班回來,都不自覺地扭頭,便能瞥見鞦韆架上的一抹白影。
雖然距離有些遠,他看不清女人的表情,但是他一廂情願地認爲,就沒有哪個女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時間一晃,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也悄悄滑過了……
這天君雨馨突然想到,她來這裡的時候,曾經給菊美珠和李婭打過電話,說她會盡快還她們錢。
而菊美珠那裡她也暫時請了假。
這兩個月她足不出戶,悄無聲息地呆在這個黃金打造的牢籠裡,主要還是因爲與司空烈簽訂的條約。
沒有他的允許,她不得踏出這裡半步!
訝異於自己這兩個月來竟然像傻子一樣,放空了腦袋,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看,居然就那麼悄無聲息地過了兩個月。
或許,之前她心裡負荷得太多,到了這裡她徹底放下,無憂無慮日子過起來特別快。
她驚覺地發現,她不能這樣,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這種無事一身輕的感覺習慣了,當有一天,這個男人將她掃地出門的時候,她要怎麼適應?
她天生就是沒有少奶奶的命,她該扮演什麼角色還得扮演。
長腿一伸,她跑回屋子,拿了自己的隨身小包,當然她沒有忘記把男人給的那張金卡帶上。
她約了李婭在菊美珠的藍月酒吧見面,打算把借她們的錢還了,然後將剩下的全數交給媽媽,這樣她就徹底放心了。
讓她意想不到的是,當她去取款時,銀行櫃檯小姐冷冷地說:“這張卡被凍結了,不能取錢!”還一副看賊的眼神不斷掃視她。
“不可能!”君雨馨相信那個男人是禽獸不如,但是也不可能卑鄙到如此地步,大爺他多的是錢,不可能會掐她這賣了自尊的錢。“你再給試試!”她希冀地看着櫃檯小姐,努力忽視她羞辱般的眼神。
“我說你這人聽不懂人話?要取錢,你讓司空總裁親自來解凍賬戶!”鄙夷地看了眼君雨馨,櫃檯小姐,小聲冷嗤,“什麼人哪,也不知哪裡撿到了這張卡,幸虧司空總裁有先見之明……”
後面,銀行櫃員還說了些什麼,君雨馨完全沒聽進去,此刻,她的心裡燃燒着一股熊熊怒火。
通知李婭,改天再約,她茫然地在人羣中穿梭。
李婭最後那句話驚醒了她。
“雨馨,你到底怎麼了,消失了兩個月,杳無音信,今天好不容易約上,你又爽約,你到底在幹什麼?”
是呵!她到底在幹什麼,她不斷地問自己。錢沒拿到,白白地讓那個男人將她的尊嚴踩在腳底。
君雨馨沒想到司空家今晚辦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