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季北愈發討厭玫瑰莊園了。
他覺得這個地方一定是風水有問題,所以導致他和薛‘迷’一到這兒就要吵架。
薛‘迷’方面就更想不通了,她是真的沒想到他這麼大氣‘性’!
竟然就氣得去睡沙發了!
半夜她自己換好了衣服躺在‘牀’上,都睡醒一回了,往旁邊‘摸’了‘摸’沒‘摸’到人也沒當成一回事。
第二天早上起來看到沙發上蜷縮的那一大隻,頓時就傻眼了!
“季北?”
沙發上的男人像一隻打盹兒被驚醒的大獅子,撐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突然翻了個身。
然而翻身又只翻了一半,本來是正對着她,現在變成用手撐着腦袋仰躺着,好像留了點眼角偷偷覷她。
薛‘迷’:“……”
她從‘牀’上爬了起來,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無奈地道:“爲什麼睡沙發啊?”
季北憋了一會兒,道:“你的睡相不好。”
薛‘迷’頓時就無語了,然後過了一會兒就無情地揭穿了他:“這張‘牀’那麼大,我也沒說我要黏着你。你可以睡遠點啊。”
季北不說話了。
薛‘迷’慢吞吞地收拾了一下,脫下睡袍,用白皙光潔的背部對着她。
突然感覺背後好像被兩道火熱的光線燙傷,她警覺地回過頭。
某人已經轉了過來,用手撐着腦袋,懶洋洋地‘舔’着爪子……不對,是懶洋洋的‘摸’着下巴。那種毫不掩蓋的視線讓薛‘迷’愣了愣。
“……結婚這麼久都沒聽你說過我睡相不好,就昨天說了。你這是不堪忍受的意思?其實你也沒必要這麼客氣,我們以後也可以分‘牀’睡的。”薛‘迷’套好了衣服,慢悠悠地道。
季北立刻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動作快得把薛‘迷’嚇了一大跳。
“快點吧,別讓老太太等。”
“……”
薛‘迷’心想,昨晚讓老太太白等了大半夜的,是誰來着?
略洗漱了一下,薛‘迷’跟着季北下樓去了。
相比起呆‘迷’,季北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是心裡烏雲密佈。
他心裡想,又是離婚,又是分‘牀’,可是看她的樣子,她好像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下了樓第一個就看見賽巴斯。他正看着‘女’傭整理大廳的餐桌。
“早。”賽巴斯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視線落在薛‘迷’身上。
相比起呆‘迷’,賽巴斯不知道敏銳多少倍,一眼就看出了他們之前的不正常。
只不過薛‘迷’那種毫無所覺的樣子……還‘挺’逗的。
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爲薛‘迷’拉開了椅子。
“早飯準備好啦。”
薛‘迷’看了他一眼,走開了,走到另一邊自己拉開了椅子坐下。
季北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賽巴斯的手頓了頓,然後又把椅子推回去。
薛‘迷’不想理賽巴斯。她被他坑了不是一次兩次了,會有這種排斥感也正常。更何況他是和琳達崔一起出席了婚禮,結果琳達崔有問題,薛‘迷’自然也要順帶記恨上他的。
季北的心情,突然就愉悅了起來。
一邊吃着早餐,季北漫不經心地問:“姨‘奶’‘奶’呢?”
“還在休息。”賽巴斯一板一眼地道。
季北笑道:“難得,老太太竟然還賴‘牀’。”
賽巴斯心想,那不是昨天等你到半夜,又被你給氣得嗎。
不過這種事情他作爲一個管家也不會多嘴。
季北吃飯一向很快,很快就吃好,拉出餐布擦了擦嘴,才道:“說起來,我也很好奇。賽巴斯,你是怎麼出的莊園,還跟琳達崔一起出席?”
話落,本來還在細嚼慢嚥的‘女’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神灼灼地看過來。
賽巴斯的嘴角‘抽’了‘抽’。
“大約,老夫人覺得,您的婚禮上只有管家出席,能夠羞辱您和少夫人吧。”
“這倒是個好理由。但是賽巴斯,你作爲管家,可不但受老太太驅使。出莊園這種大事,難道林奈家族也答應了嗎?”季北立刻抓住了他話裡的漏‘洞’。
賽巴斯在玫瑰莊園,是特殊而微妙的存在。
他簽下了苛刻的百年契約,被困在玫瑰莊園裡,一生不能離開。
以前季北也沒把他當成一回事。但是出了這次的事兒,季北細細想了想,覺得那個傳說中的林奈家族,世世代代放人在玫瑰莊園,好像還是……很奇怪的。
怎麼說呢,這些管家據說都是林奈家族百裡挑一的好苗子,就這麼送到玫瑰莊園,當然不是爲了打理莊園乾點雜活的。
季北想到一個東西,那就是質子。
兩國相‘交’,或是戰後求和,送上自己國家的皇子或是貴公子,作爲人質,寄居他國。這也是一種誠意。
現在賽巴斯的存在,讓季北突然想到了那個東西。
而季氏的核心秘密一直是掌握在老太太手中。其中就包括和林奈家族的百年合約。季北作爲季氏名正言順的家主,卻還沒有接觸到那家人。
就在他提到“林奈家族”的時候,賽巴斯眸中突然迸發出尖銳的寒光。
但是稍縱即逝。
“少爺,我人在玫瑰莊園,自然以老夫人的需求爲準。”他低下頭,聲音平板。
“是麼……”季北玩味地看着他。
那個表情,好像在說,賽巴斯,你,究竟是什麼人?
當然,他並沒有把這話說出來。
反而是薛‘迷’,突然就很煩躁地把眼前的餐盤一推,站了起來,道:“吃飽了。”
然後扭頭就出了‘門’。
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潮’涌動,突然就被打斷了。
賽巴斯錯愕地看着明顯生氣的‘女’人,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季北則有點幸災樂禍,心想人家看見你就吃不下飯了好麼。
然而突然想起那是他老婆,賽巴斯這個‘混’蛋竟然敢有那種心思!
頓時他又沉下臉!
賽巴斯反應過來,然後扭過臉,道:“對了,少爺,我忘了告訴您,老夫人邀請了陳小姐來家裡做客。”
哪個陳小姐?
當然是陳茉啊!
她現在是完全把自己賣給季氏老太太了!
可見衝動果然是魔鬼。拿督的‘女’兒爲了復仇,或者只是出一口惡氣,也就不值錢了!
季北冷笑了一聲站了起來,道:“老太太的興致還是這樣高啊。”